数个时辰之后。
养居殿。
梁帝萧选大步流星走入殿内。
此时殿内,站着数道身影。
除了越贵妃和太子,还有陈慕寒,霓凰以及皇后。
皇后从誉王口中得知此事,她自然是要来踩上一脚。
梁帝来到众人面前,面色很是不悦,沉声道。
“出了什么大事?居然闹到养居殿来?”
在场之人没有一人率先开口。
见几人不开口,梁帝扫了眼面前众人,一眼他就发现霓凰衣衫略微凌乱,双眼红肿,显然是受了不少委屈。
他皱眉问道。
“霓凰,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话音未落,霓凰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语气哽咽。
“请陛下为霓凰做主。”
梁帝见霓凰行如此大礼,心中愈发不安,余光瞥见陈慕寒脖颈处有几道抓痕还有未消退的咬痕,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收起思绪,他看向霓凰,出声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行如此大礼?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说,朕决不轻饶。”
霓凰直起身子却并未起身,讲道。
“越贵妃娘娘以畅谈家乡风情为由,召霓凰入昭仁宫,去暗中在酒水动手脚。”
“太子趁机携外臣司马雷欲图不轨逼迫霓凰下嫁。”
“还望陛下彻查此事,还霓凰一个公道。”
闻言,梁帝面色一沉,看向一旁的越贵妃和太子,冷声道。
“贵妃,太子,可有此事?”
越贵妃面对梁帝威压,暗自深吸一口气,虽然心中害怕,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微微欠身,说道。
“陛下,臣妾冤枉,今日臣妾请郡主前来饮宴,郡主不胜酒力,臣妾照顾郡主之时,武威侯闯入昭仁宫,劫持郡主,欲行不轨。”
“太子英勇抵抗,武威侯却仗着陛下喜爱,肆无忌惮,甚至还威胁太子,威胁臣妾。”
“之后皇后让臣妾携太子来养居殿见驾,臣妾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敢违抗懿旨。”
“谁知郡主居然扣了这么大一个罪名,臣妾着实冤枉。”
说着,她画风一转,接着说道。
“莫非郡主对武威侯私情未了,借着这次机会行苟且之事,欲向陛下逼婚?”
“然后把罪名推给臣妾与太子?”
说着说着,她竟是抹起泪来。
梁帝闻言,目光看向霓凰与陈慕寒二人,却并未说话。
越贵妃见此心中暗自得意,陛下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武威侯府和穆王府联姻。
正好利用陛下多疑的性格除掉他们二人。
霓凰冷笑一番,没有丝毫畏惧。
“贵妃娘娘果真伶牙俐齿,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说着,她看向梁帝,问道。
“这番话陛下是否相信?”
梁帝与其对视,依旧并未说话。
他是想顺着越贵妃的话,铲除他们二人其中一人,但大梁虽有不少将领,却没有多少帅才。
除去陈慕寒,若是突厥再次犯我大梁北境,自己该如何应对?
霓凰又万万不能动,十万铁骑镇守南境,她有个闪失,穆王府肯定不会罢休。
越贵妃这番话让梁帝犯了难。
霓凰见梁帝久久不语,径直起身,说道。
“若是陛下不信霓凰,霓凰当以死自证。”
话落,霓凰一个剑步来到一侍卫身旁,抽出长刀,举刀于颈前。
梁帝见此大惊失色,出声喊道。
“住手!”
霓凰今日若是死金陵,南境穆王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霓凰决不能死。
越贵妃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霓凰如此刚烈,此刻她是真的怕了,霓凰一死。
陛下绝对会将自己与太子推出去安抚穆王府的怒火,如此一来,太子必将无缘储君之位。
此刻她真的后悔莫及。
而皇后虽然面露惊恐,但心中却是狂喜,逼死郡主如此大罪,她一个贵妃可担不起。
就在此时,陈慕寒一把握住长刀,鲜血从滴落。
霓凰一怔,看着他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梁帝见陈慕寒拦下霓凰干蠢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霓凰,朕自然是相信你与陈卿。”
“若非迫不得已,怎会如此。”
“不过你太冲动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
“以后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如此这般。”
霓凰流下两滴清泪,没有说话。
梁帝也不敢过多责怪,目光看向越贵妃,脸上满是怒意。
不等他开口,越贵妃率先开口。
“陛下,臣妾并非……”
不等她说下去,高湛从外面走了进来,朝陛下一礼,直接打断越贵妃的话头,道。
“陛下,蒙大统领说有要事求见。”
梁帝浓眉紧皱,冷笑出声。
“好啊,想不到连蒙挚都牵扯进来了,宣他进来。”
“诺。”
片刻,蒙挚从殿外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朝梁帝一礼。
“陛下,微臣奉旨巡视宫禁,在昭仁宫外拿下一名擅入的外臣,司马雷。”
“他有爵位在身,微臣不便处置,请陛下发落。”
越贵妃听见蒙挚的话,面色聚变,脸上满是惊恐,她知道,这下全完了。
梁帝走到贵妃跟前,沉声道。
“贵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陛下,臣妾……”
越贵妃一把抓住梁帝衣袍,出声道,但梁帝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大手一甩,她直接跌倒在地。
“如此卑劣之事你都做得出来,若是今日霓凰因为你的一番话自戕于养居殿,你让朕如何向穆王府交代?如何向那些守卫南境的十万铁骑交代?”
梁帝厉声怒道,这一次他动了真怒,幸好陈慕寒手快,否则南境必定大乱。
他深吸一口气,坐到椅子上,讲道。
“传朕旨意,司马雷擅入禁院褫夺爵位,司马许教子无方,降品一级,罚奉三年。”
“臣遵旨。”
蒙挚出声应道,随后退出养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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