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樱 第八：肃杀（上）

还是那个矿井，里面灼热的岩浆翻滚着，雨滴落到上面，化为蒸蒸水汽。

锁龙看着这些小蚊子在天上飞行，冷笑了一下。

在他的眼里，人类就是一群小蚂蚁，这些愚蠢的虫子在乱哄哄的挤在一起，说着什么你你你，去干什么。他们在建筑自己的防御工事，他们的防御工事自认为十分有用，因为他们已经用这种方法杀死了许多昆虫，也就是龙。他们认为这方法很好用。但对于锁龙来说，完全可以一巴掌就完事。

锁龙有一个独特的特点，就是可以模仿人类。都说人类有超越一般动物的模仿能力，想在天上飞行，就学习鸟类造出飞机，是在造不出来就自己想象天上的样子，当个基督教的信徒。锁龙可以模仿人类的一切，人类的动作，表情甚至是声音，虽说他那过于庞大的声带不允许。

那些蚊子是人类为屠杀龙的而出世的华杰尔飞机，它是模仿龙族的飞行方式研制出的新一代飞机，上面的机翼是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种飞机的。他有着超过机身的翼展长度，像是一只巨鹰一样，看起来像是一块大铁板，没有什么飞行能力。但这可是为了将龙族的飞行方式研制出的，这样做肯定也有道理。所以在铁板与铁板之间用钢管链接，可以伸缩。

这里面凝聚了装备部的心血，图纸自己画的，材料自己出的。所以当这些钢铁巨龙出场，打开明星出场时的灯光，一架架的黑色华杰尔飞机展示出了自己充满进攻型的外形。跟美国的F-22不一样，修长的机头确实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巨鹰，体型也比F-22大很多。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的秃鹫与一只小巧玲珑的白鹭。

“他跟F-22不一样，他追求的是超高的灵活性与机动性，所以长的有点奇怪也大不了多少。”装备部部长齐炼达仔细摸着华杰尔飞机的机翼，仿佛那是由金子做的一样。他看起来很熟悉这架飞机，和个是自己制作的一样，知道他的每一个地方，像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

“从综合实力来看，在我们装备部研发的所有武器里，他算不上是有多精细，只能说凑合能用，本机的装载不大好，油箱有点小，不够这么庞大的机身飞行，LEPC也用不了，武器有是有，但想要屠杀龙族的武器还是有差距的。”齐炼达为了说的不那么难听，故意用了个“有差距”这个词。“但是好在和工程师的图纸和我的要求基本符合，满足了我想要的机动性，和那些笨重的龙族们打架可以拉扯了。”

“不，部长，您认为龙族是笨重的是不对的，相反，龙族是有那么大的身躯算得上比较灵活了。”旁边一个带着白色工程帽的戴眼镜的中年人说道“道理很简单，就和河马是一个道理，河马看起来跑得慢，但实际上只是身躯过大腿过短，显得笨重。龙族是一个道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在夸我们装备部的研制品嘛。”齐炼达看了一眼在机身下忙活的小维修工，“我让你们刷上纯黑色的漆，待会一个个全部刷上啊。”

锁龙晃动了一下身子，华杰尔飞机的重机枪不断喷射着毒火，无数的子弹射向了锁龙，但却是都浮在了锁龙的鳞片上，感觉还没有自然的雨点打的疼。

锁龙的苏醒是个意外，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要是个正常人也不会想看见。

“这次我们的飞机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就被推上战场了，武器啥的只携带了重机枪，不知道这种玩意对那些皮糙肉厚的家伙没有用吗？”齐炼达的怒吼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他怒火冲冲的看向了信息部部长徐东伟“你不是说锁龙的苏醒最早是在两天后吗？咋今天就苏醒了？”

会议室的油光锃亮桌面上狼狈不堪，什么龙族的资料与以后的战略，还有星际争霸的攻略啊不不不不不不，这东西谁带进来的？

“这这这...”徐东伟支吾着，他找不到好的理由，只能挠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用脚趾抠出三室两厅“我也不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不管，反正你要为我的华杰尔飞机负责，这次估计能全军覆没，你要赔偿我。”齐炼达怒吼着，他可听不懂徐东伟要说什么，反正我少东西了，你要还给我。

“但但但...”徐东伟支吾着说道，齐炼达的眼神与语气太逼人了，它现在非常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有...有一种...种情况...可以解释，那就是龙王也苏醒了。”徐东伟原本不想说的，即使是齐炼达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抹了枪油的手枪逼着他说。

“是有这么一种情况，”生物部部长双手抱怀，仰头说道。

“什么意思，你们这些龙血玩意说的什么我可不知道，快告诉我，我现在只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齐炼达转过头来，语气激动的说道。

在TL协会里，流行着一个骂人的形式，就是说一句“你们这些龙血玩意”。指的是那些只会躲在后面研究的懦夫。因为出面屠杀龙族的任务几乎全是惩戒部，射击部，侦查部和装备部。

“龙王现在已经在世界上某个地方苏醒了过来，所有的龙都提前苏醒，之前的蜻龙事件也是这样，蜻龙提早苏醒。面对小徐，你还是那么个态度。”生物部部长缓缓地说道，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他们为了迎接龙王，不惜将自己未完全就绪的身体强迫苏醒，所以说这是我们屠杀龙族最好的机会。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卡维丝莉娜学院的院长了，下个学期换人，不要什么艺术家，艺术生了，现在这个时候要哪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生物部部长还有话要说，但齐炼达粗暴的打断了他：“管他什么龙王苏醒，我们人类已经统治整个世界好几年了，我们才是世界的霸主。那些生物会被我们全部屠杀至灭绝。”

生物部部长苦笑了一下，说：“那不一定，龙王已经死了，他在选继承人。”

他笑着离开了会议室，丢下了齐炼达和徐东伟。

伍得列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索尔克敢下车了，因为他对自己的身体十分惊喜。说实话，伍得列认为这是他这一生得到过的礼物中最贵重的。

“今夜的雨有点大，司墨尧，帮我给我的孩子带几把伞，她怕下雨。”伍得列仰望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天上的云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圆月在无力的闪烁着，“这么多的水只会让我想起大海，或者是畏惧。”

地上的雨水已经开始堆积了，确实像是大海。天上的灰蒙蒙的云层好像是发光一样，整个大海都泛着银色的光。他不需要极速奔跑浪费体力，因为背后有席卷一切的狂风。带着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要到达锁龙的身边，用自己的千军万马干死这个毁灭华杰尔飞机的东西。

他自己其实就是一支部队，千军万马的部队。

他张开了双臂，下半身却在飞快的跑，双腿好似闪过银色子弹，只能看到残影。上半身只能看到如野兽的狰狞。全身都完全笼罩在坚硬如钢铁的鳞片，鳞片碰撞的声音就像一首古老的歌，唱着杀死龙族的古歌。鳞片流动着，竟然有水的柔情，但内在却是似用钢铁锤炼过的鳞片，是子弹也打不穿的存在。

但看他张开双臂享受的样子，却像是一个衰老的上班族，难得在沙滩上走一走。脚下的沙地，脚边的大海。

“你来了，我一直在害怕你。”一个好像是鬼魂的声音突然在伍得列的耳边响起，伍得列震了一下身子，鳞片像是盔甲。

他不敢说话，明明自己是被别人害怕的，磕自己的双手却在颤抖。

“来吧，我就等你，幸好不是索尔克来。”那个鬼魂的声音响了起来，里面竟夹杂着庆幸的感觉。

伍得列的嘴竟有点不受他的控制，直接说出了他听不懂的语言，明明自己没有听过，但有感觉他已经将这句话练习了上千遍般熟练。

“进步挺好，会用御魂了。你看看你的身边怎么了。”那个鬼魂的声音像是开了个语音通话，那边的鼓掌声伍得列听得一清二楚。

他看向了身边，心脏的跳动仿佛被冻结一样，时间被冻结一样，留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看看。

周围仿佛是被什么狠狠地揉捏过，植物的绿色汁液碎了一地，雨水被染成绿色。这很奇怪，原本绿水这种江南小城才会有的，现在竟有点那味了。雨帘像是真的帘子被撕开两半，硬生生的分出了一道门。那道门后面是伍得列什么也看不见，绞杀在一起的黑色东西，里面貌似在举行一个盛大的屠杀。

突然，一只被黑血浸满的龙爪突然从门里伸了出来，手上还抓着某种生物的内脏。它挣扎了一下，突然从门里钻了出来，他浑身都是被黑血覆盖，像是日本的黑衣忍者一样。

它将手伸向后背，一阵渗人的血肉割裂的声音刺激着伍得列的耳朵。

这个疯狂的生物竟然抽出自己的骨头当做武器！

它抽出的，正是自己的骨髓，它瘫软在地，像是没有骨头的一摊烂泥。但双手一直在做着贡献的动作，像是庆祝什么。

伍得列哆哆嗦嗦的接过它的骨髓，那具尸体又被门里的东西拖回去，当成美味的食物。咀嚼声不断刺激着伍得列的耳朵。

伍得列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看着这个可怕的东西，上面像是用刀刻出的字写着：王之权杖。

他举起了那个东西，将它暴露在雨帘之下。上面冒出了黑气，像是魔女放出的黑魔法。

“这这这这，你怎么会得到？”那个鬼魂的声音声音竟然出现了畏惧和害怕的语气。

“我不能再等你了，因为这样我毫无胜算。”那个声音好像失去了信心，关掉了语音通话。

他继续奔跑，他一定要屠杀锁龙。

“装备部注意！重复，装备部注意！华杰尔飞机已进入锁龙的攻击范围，请尽快离开，重复，请尽快离开。”司墨尧在公司的瞭望台上，手里捏着两个对讲机，一个是与齐炼达的，一个是和侦查部的二级部长说的。她现在必须留在协会里，伍得列和她说过了，还给了她个小任务，给他的女儿带个伞。

她看着锁龙，心里竟有点可怜这头庞大的生物。

“交给我，”齐炼达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他连忙看向了窗外，突然想对着对讲机把齐炼达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骂一遍。

这个疯子竟然将华杰尔飞机开向锁龙！华杰尔飞机的引擎一直在运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挨千刀的家伙，这他妈消耗了多少资金的东西叫他玩成了弹弓的石子！”司墨尧刚想操控主计算机，主计算机是一个萝莉，用着轻快的语气对司墨尧说，刚说了个欢迎，就被司墨尧给怼了回去：“别磨叽，给我华杰尔飞机的控制权。”

主计算机看起来有点不大高兴，但她只能照做，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完全可以掏出了一瓶水把她砸报废。

但是主计算机却摇了摇头：“很抱歉，我检测不到华杰尔飞机的控制权，他们估计是人力驾驶，我获得不了控制权。”

主计算机很害怕，因为司墨尧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连忙摆摆手，说道：“但是原型机01可以获得，现在已经激活您的权限。”

“那就好，别出什么幺蛾子。”司墨尧放下狠话，转头下了瞭望台，既然老板都不知道哪去了，估计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干什么吧。

银色的卷帘门缓缓打开，眼前是华杰尔飞机的原型机，别的华杰尔飞机看起来是一只只凶猛的秃鹫，而这个看起来更像是乌鸦。

司墨尧一下钻进原型机的驾驶室里，熟练地操控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开关。她也曾参与设计，所以也比较熟悉这个原型机。

“我来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司墨尧说道，她难得穿上了作战服，只有在她认真的时候，才会穿上她觉得别扭的衣服，“别畏惧，我们可以的。”

她看了看南边的松林，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即使是千里之外。

“杀死锁龙，C方案。”索尔克稍微休息了一下，看了一下TL协会的方向，竟然笑了起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那个亚瑟王，你应该拿着王之权杖。”他说道，提起残破的紫金刀，奔向了矿井。

“后来呢？”白少非问道，他现在听了这么久，就想知道结局是什么，就像是看一个无限流小说，看他什么时候不更新。

林锦心看了看司墨尧全身，不知道作战服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输了，准确来说，都输了，因为胜利的那个人既不是龙族的，也应该不是人类了。”

她转过头去，看了看行政楼：“他就在这里面，我正想带你们去看一看，见一见。”

“继续讲吧。我挺好奇的。”白少非说道，这个故事有点意思，他想知道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