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十字路口：奥斯曼 第二章：高门政府以及帝国困境（下）

“现在开始讨论最新问题吧。马哈茂德帕夏，你有什么问题，有没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供我参考。”苏丹穆斯塔法阴沉着脸，低沉着询问着他最亲近的大臣。他和他的前任，也是他的爷爷，哈米德二世完全不同而又不失相似，他对他的所信任的大臣，非常的信任。在政策上，哈米德二世喜欢自己拿主意，而穆斯塔法喜欢大臣们提出自己的意见之后，在做出决定。这和他的成长环境有极大的关系。

苏丹阿卜杜勒.穆斯塔法，有相当多的史料证明，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细心，勇敢果决，而又充满阴郁气质的苏丹。他一生规律有序，不爱爱色，不喜饮酒，关注平民而又反感纵欲。在登基之时，他被称为“保守者”穆斯塔法。亚美尼亚人，阿拉伯人，希腊人以及土耳其人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上台之后，能终结奥斯曼帝国的乱象。

哈米德二世对他的孙子同样寄予厚望。穆斯塔法从小以天资聪慧而闻名，他经常亲自监督穆斯塔法的教育，甚至还任由穆斯塔法出宫，捐助他的零花钱修建清真寺。而基督徒（包含东正教）对穆斯塔法的喜爱，来源于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开斋节。他在开斋节上，向所有在伊斯坦布尔生活的所有人赠送了礼物，此举使他获得了民众的爱戴（以及一张高达110万库鲁什的收据单，从苏丹自己的小金库扣，但穆斯塔法没有小金库，所以最终是国库买单）。

在政治上，苏丹虽然没有召开议会，但是赦免了大部分在哈米德二世时期，犯下政治罪的人，同时解禁了在哈米德二世时期，民众不能私下集会（包括结婚、踢球和聚众打胶）。苏丹甚至还调查起了亚美尼亚大屠杀的暴行（最终结果是两个人被处死，十多人下狱。这些人都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实际上此事无疾而终）。这一系列行为让苏丹在穆斯林与非穆斯林中，获得了好名声。

然而在为人上，无论男女老少，贫民贵族，大家对苏丹的评价都很一致——苏丹不发疯的时候，人还怪好的。最精准的一句评价是这样说的：苏丹发疯时，就像哈米德二世复活了一样。

这来自苏丹的早年经历，他经常陪同在哈米德二世身旁，而哈米德二世迷信残暴，狡猾残忍，性格上又有很大缺陷。这一点严重影响了穆斯塔法前期的政策，换句话说，穆斯塔法有样学样，又达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水准（指手段残忍程度上）。这一点会随着执政的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减缓。

但绝对不是现在。

“是，陛下。”大维齐尔马哈茂德帕夏缓缓站起，手上捧着一份资料。

“我的陛下，我们刚刚完成了帝国最新的年鉴（即奥斯曼帝国各类型普查）。目前具体来说，帝国采矿业非常缺乏劳动力。这一点已经严重影响了采矿业的发展。”马哈茂德帕夏说道。

“什么原因，怎么解决。”苏丹直奔主题。

“帝国人口偏少，大部分人都在从事农业生产，其他行业也要人，加上采矿业生产活动非常危险，大部分人还要命，所以都不想来干这个。”马哈茂德帕夏无奈的解释道，奥斯曼帝国的人口确实有点少了，这也是制约工业发展的一个原因。

“那有没有什么促进人口发展的办法。”苏丹询问道。

“我们不需要去刻意促进人口发展，陛下。平民百姓过得好就会自己拼命生，所以我们只要把政策实行好，把医院公路学校餐厅修起来，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去生孩子。不过陛下，我们现在让他们去生孩子，他们也不会离开去生，生下来的孩子也不会马上去长大，然后下矿干活去。”马哈茂德帕夏回答道。他的手时不时的敲击桌面，这是他一直以来思考的习惯。

苏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不多时，苏丹抬头看向马哈茂德。

“你说，我们能不能试一下移民。找一些勤劳能干的家伙来帝国挖矿，最好不是基督徒。帝国的基督徒数量太多了，就算不信我也认。”苏丹有些无奈的说道。“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劳动力问题。”

“陛下，你先等等，不要随便就移民人来帝国啊。再说人又不一定会来帝国。”苏丹的宫廷秘书希勒米帕夏劝阻道。

“陛下先等等，希勒米帕夏说的对。又要勤劳能干；又要非基督徒，陛下这要求有点太多了，我去哪里找这么多牛马送去矿场。”马哈茂德帕夏苦恼地坐下。

然后马哈茂德帕夏一拍大腿从椅子上蹦起来，吓得正在喝水的希勒米帕夏呛得直咳嗽。

“你这家伙能不能注意一下，差点喷到我身上。”苏丹黑着脸，一边拍着希勒米帕夏的背部，一边斥责马哈茂德帕夏。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太激动了。”马哈茂德帕夏解释道。“我想到了去哪里搞这么多人回来。”

“咳咳咳，怎么说，咳咳...”希勒米帕夏一边咳嗽一边询问着。

“陛下，当今世界上哪里人口最多，哪里的穆斯林数量最多。”马哈茂德帕夏一脸得意的笑道。

“穆斯林最多的地方，那当然是南亚。那群英国佬巴不得印度少点人……马哈茂德，你简直就是天才。至于人数最多的地方，那当然是东亚那一块。”苏丹边回答边思索着，然后双眼放光，看着马哈茂德帕夏。

“我的陛下，这下这个问题解决了。”马哈茂德帕夏洋洋得意。

“只是要拿什么借口，来让那些人主动前往帝国，帝国完全没办法跟美洲抗衡。另外帝国的矿场没办法马上建立起来，万一这些人来了，帝国没办法提供岗位怎么办。另外还有语言不通这个问题，算了，语言不通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我也没办法听懂巴格达的贝都因人讲的什么鸟语。”苏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奥斯曼帝国民众相当不安分，他不希望又引进回来什么炸弹。

“陛下放心，这些说白了就是一件事——矿没准备好怎么办。我们分工处理就能解决。陛下，我提议先以你的名义，成立一家公司。该公司将要负责帝国接下来所有的采矿业，收入都归于国库所有。然后在找一个能力强，了解行业的忠诚的人来经营即可。我们可以先把矿山设备什么的都准备好，然后在矿山旁边开设学校，然后前三个月让他们白天上矿晚上上学，把突厥语学会了，这样就能解决交流问题了。”马哈茂德帕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跟苏丹大眼瞪小眼。

“开设学校不浪费钱吗？再说了，工人上矿哪里有时间，去认真学习学校教导的知识。”苏丹看着马哈茂德帕夏，一脸无语地说道。

“tmmd，苏丹这么越来越难忽悠了。”马哈茂德帕夏在心里想到。

“唉，陛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眼下没更好的解决办法，要不先试一试？”马哈茂德帕夏看向苏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苏丹并无任何动作，思索了一会儿后。

“要是我赔钱了怎么办？帝国的财政不能接受赔钱的事情发生。”

马哈茂德连连点头，奥斯曼帝国的财政确实不支持赔钱这个选项。

“陛下放心，只有我们联系好买家，就不会有赔钱的风险。退一步讲，我们也可以自己用啊，我们可以颁布法令，让各地行省只能购买陛下旗下的公司出产的产品。对于敢于拒绝的人，我认为，应该没人不敢拒绝。”马哈茂德说道。

“还得是你阴损啊，马哈茂德帕夏。”希勒米帕夏摇了摇头。

“这采矿这事，我们尽量扶持就好，让民间去做先，我们可以给政策，但是尽量不要参与就是。”苏丹给出了结论。毕竟苏丹手底下的大臣没几个精明能干的，让他们去搞这件事，能不能回本不知道，他们的腰包是充足了。他早在哈米德二世时期，就深刻了解到这一点。

“是，陛下。”马哈茂德帕夏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还有什么问题？”苏丹询问道。

“确实有一个问题，而且很严重，我的陛下，我和大维齐尔都认为这件事情要优先处理。”希勒米帕夏严肃的说道。

“是的陛下，这件事很重要。”马哈茂德帕夏坐会座位挺起身板，严肃的说道。

“什么问题？看来确实很严重。”苏丹看着两人严肃的神情，亦严肃的说道。

“是冗官。”希勒米帕夏神情严肃的说道。

“好了，可以了，不要再说了。”苏丹听到这句话，左手捂着额头，头疼的答到。

冗官，这是奥斯曼帝国改革上，最为严重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

具体有多严重呢？在奥斯曼帝国的核心机构中，有40位元帅、60位维奇、13位部长、180名高级官衔的职员、390名增补的高级职员、21位有帕夏头衔的副官、125位名誉副官、31名担任实职的侍从。

可以说，奥斯曼帝国的高级官员太多了，谁都想从政府部门咬一块肉下去。也正因为如此，奥斯曼帝国效率低下，腐败不堪，软弱无能。

“这件事也放一放，我们后面在想想怎么处理。”苏丹叹了一口气。

“那下一个，我国第一所大学快要办起来了。不过我和赛义德帕夏认为，帝国的学校太小，得多来点学校，最好在巴格达、大马士革和汉志都修一所大学，然后在修建几艘中学加以辅助。这样可以加强对阿拉伯地区的控制。”希勒米帕夏说道。

“嗯，这样真的可以加强控制阿拉伯地区吗？”苏丹将信将疑。

“没问题的陛下，我们可以通过在学校教授土耳其语，宣扬历代苏丹和帕夏的功绩，把他们团结到我们身边。”马哈茂德帕夏接过话题。

“那要花多少钱？”

“唉，陛下，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只考虑钱。”马哈茂德帕夏被苏丹处处盯钱看习惯整无语了。“有些事情比钱重要，办学校这件事，借钱也要办。我已经做好计划了，陛下请过目一下。”马哈茂德帕夏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苏丹，苏丹接过之后，并没有马上翻阅。

“不急，还有其他事吗，我们先把事情总结一下。等赛义德帕夏回来后，我们接着详细讨论。”苏丹说道。

“普雷塞尔建议陛下，接着修铁路。在埃斯基谢希尔——科尼亚铁路线修筑完成后，接着修建铁路。”马哈茂德帕夏说道。

“你觉得接下来应该修筑什么线路。”苏丹询问道。

“我提议从安卡拉到摩苏尔之间，修筑一条铁路线。”马哈茂德帕夏答到。

“能不能从安卡拉到大马士革之间，修筑一条铁路，应该优先控制叙利亚，叙利亚的棉花是帝国重要的外汇来源，修一条铁路加强控制更要紧。”

“哦，陛下，如果有钱，我们大可以同时开始修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