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贾诩预料的那样,袁绍在连连挫败后痛定思痛,重拾曹操提议全力攻打汜水关的旧话。
然而,当他在诸侯会议上征询意见时,众人要么装作没听见,要么以兵力不足、攻城器械稀缺或军队过度劳累为由推脱——如果饮酒作乐也算是疲劳的话。
更微妙的是,不少诸侯暗示联军粮食供应紧张,他们作为有道义的盟友,理应回乡筹备粮草,履行同盟义务。
言下之意,攻打汜水关的重任,袁绍自便,他们无意插手。
袁绍又气又急,即便他有心出战,手头的兵力也不允许。
他考虑让曹操出力,但昨晚自己的不义之举,让他对曹操的反应心存疑虑。
刘备无缘参与大帐内的决策,他与董卓的协议暂且搁置,毕竟,在战争中动摇军心是大忌。
然而,刘备信守承诺,一旦他们三人平安脱险,他定在平原县传播遗旨。
至于曹操,他确实在军中宣布了遗旨,目的却是约束手下不要擅自挑衅董卓,以免落下背叛的口实。
此刻,曹操在帐内沉默不语,对袁绍的发言仿佛充耳不闻。
正当袁绍一筹莫展,诸侯普遍萌生退意之际,一则消息改变了他们的立场。
董卓军樊稠、张济反攻荥阳,荥阳守军不战而逃!
简而言之,联军的退路被董卓军封死。
五十万大军,乌压压一片,铁甲映日,寒光闪闪,肃杀之气直逼云霄。
袁绍矗立在盟主台上,诸侯两侧列坐,前方矗立着雄伟的汜水关,攻克它,联军方有一线生机。
袁绍以最洪亮的声音疾呼:
“勇士们,我们别无选择,攻破汜水关,我们就有出路,否则,无人能逃脱董卓的魔爪。
战士们,搏命吧,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随后,袁绍布置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战术,五十万大军分作五队,一队接一队,昼夜不息,用刀枪硬生生打开汜水关!
对于这股疯狂,诸侯首次无人反对,无人阻挠。
汜水关内,从昨晚突燃的战火开始,徐荣便预感好景不长。
为求生存,联军必将猛攻汜水关,而他所能做的,只有死守待援。
只要拖延时间,联军将因饥饿而败。
联军集结的消息传来,徐荣、李傕、郭汜迅速整装登城,亲自督防。
关内储备充足,足以抵御长期围困,唯独兵力不足,成为隐忧。
城墙上,董卓军的箭手严阵以待,待联军进入射程,万箭齐发,如乌云压顶,每倒下的士兵都被数箭贯穿,而后续箭雨将他们钉成靶子。
联军无路可退,唯有向前。
联军士兵举盾牌前行,云梯紧握,不顾一切冲向城墙。
随后,箭手在盾牌的掩护下,不顾生死地逼近,箭矢划过抛物线,落在城墙上的董卓军中。
董卓军箭手虽有伤亡,但立刻有人补位,无需精确瞄准,每一箭都能命中密集的联军。
当联军逼近至城墙三百步,军官一声令下,盾牌丢弃,云梯架起,联军蜂拥而上。
然而,陶罐如雨落下,火油点燃,云梯化为火海,士兵哀嚎。
但联军数量庞大,尸体填平护城河,为后续部队铺路。
新一波联军历经箭雨,终于搭上城墙,但立即遭到钩枪反击。
一梯倒下,十梯再上,士兵攀爬,石灰与火油交织,烟雾迷眼。
董卓军损失加剧,但李傕、郭汜英勇无畏,哪里有缺口,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以刀枪、拳脚乃至牙齿,将敌人逼下城墙。
血肉横飞,战场一片混沌,每个人眼中只有红色,只知道挥刀前进。
徐荣未亲自上阵,却冷静指挥,及时调整兵力,对抗联军的新攻势,确保防线不失。
董卓军虽名声不佳,但在团结这一点上,远超联军。
当然,也有特例。
第二波联军败退,汜水关周围尸积如山,数万联军魂断于此,只因主公的私欲。
董卓军同样损失惨重,伤亡过万。
更严峻的是,第三波联军已至,八十辆冲城车轰鸣,目标直指城门。
在严密的长盾掩护下,联军的弓箭手们利用人数优势,不顾一切地与董卓军的箭手进行着激烈的对射,每当一名弓箭手倒下,就有更多人前赴后继,密集的箭矢几乎遮蔽了天空,每一秒都在消耗着宝贵的生命。
趁着董卓军箭手被压制,八十辆攻城车成对从不同方向猛冲向汜水关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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