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改革开放后,纺织业竞争太激烈,我爸又不善经营,厂子渐渐撑不下去了。我爸去世后,厂子彻底关停了,大伙都各奔东西了。”周春花伤感地说。
叶龙停下手中的活计,安慰道:“花姐,你别难过。这厂房现在咱俩用,也算物尽其用了不是?”
周春花破涕为笑:“就你嘴甜!行了,别废话了,快干活!这地方太久没人来,都积了一尺厚的灰了。”
“花姐,你说咱俩的摊位要不要挨着摆啊?这样顾客买葱油饼的时候,顺便也能捎上一碗豆腐脑。”叶龙提议道。
周春花一拍大腿:“妙啊!就按你说的,咱俩摊位挨一块,打个包装,按套餐卖,葱油饼配豆腐脑,包你吃了还想吃!”
“这厂房荒了这么多年,得好好打扫打扫。小宝,别偷懒!”
“妈!妈!我……好累啊!”小宝放下扫把,要闹罢工。
周春花揉了揉儿子的头:“小宝,乖,咱们一起打扫卫生,把这里收拾利索了,妈妈就在这卖豆腐脑。”
“真的吗?太棒了!”小宝兴奋地手舞足蹈,“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豆腐脑了,以后天天都能吃到了!”
叶龙被小宝的活力感染,也乐呵呵地说:“小宝,哥哥做的葱油饼也很好吃哦,你想吃随时跟哥哥说!”
“叶哥哥,你的葱油饼我吃过,可好吃了!你和我妈联手,那简直是天下无敌了!”小宝崇拜地看着叶龙。
“那是,你叶哥哥我,那可是……”叶龙正要臭显摆,就被周春花打断了。
“行了行了,俩男的说话跑火车都没边!赶紧干活!”周春花佯怒道,“小宝,你负责把地扫扫,角角落落都要扫到。叶龙,你去擦擦窗户和柜台,给它们脸上贴点金哈!”
“遵命!”
叶龙和小宝异口同声地答应,然后像两只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地干起活来。
叶龙仔细地擦拭着玻璃和柜台,时不时趁周春花不注意,跟小宝咬咬耳朵,逗得小宝直笑。
周春花则一边整理桌椅板凳,一边嗔怪地瞪他们俩。
就这样,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打打闹闹,竟然把偌大的厂房收拾得焕然一新。
本来阴暗破败的厂房,一下子亮堂温馨了许多。
“妈妈,桌椅什么的都摆好了,我们明天就能开张了吗?”小宝兴冲冲地问。
周春花点点头:“是啊,明天一早,你叶哥卖葱油饼,妈妈卖豆腐脑,咱们就正式开业了!”
“耶!”
小宝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绕着厂房转圈。
叶龙和周春花相视一笑,也被这孩子的单纯快乐所感染。
“对了花姐,你家小宝今年读几年级了?”叶龙问道。
“小宝啊,刚上初一。”周春花慈爱地望着儿子,“我就指望他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大学,别像他爸妈这么辛苦。”
叶龙点头道:“那是,小宝这么聪明,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周春花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叶龙开始四处打量这个废弃厂房。
说是废弃,其实这厂房还是很结实的。
砖瓦墙面虽有破损,但整体框架完好无损。
大厅宽敞明亮,像模像样的车间厂房,只是机器都拆得七七八八了。
叶龙一边参观,一边感慨万千。
这么大一个厂房,当年肯定是数一数二的纺织厂了。
可惜后来没落了,不然花姐也不至于沦落到街头卖豆腐脑的地步。
“唉,造化弄人啊。”叶龙默默地想。
周春花也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又叹了口气:“唉,其实这厂房对我还有个特殊意义。”
“什么意义?”叶龙好奇地问。
周春花望着空荡荡的厂房,陷入回忆:“我和我先生,就是在这厂房认识的。那时候他是工人,我是质检员,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结婚了。”
叶龙恍然大悟:“啊,原来花姐你也有个风流往事啊!”
周春花瞪了他一眼:“什么风流!我们那是真心相爱!可惜好景不长,三年前,我先生出了车祸离世了,自此我拉扯着一双儿女过日子,从家庭主妇到出来挣钱,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好在我想起孩子外婆,我妈生前传给我做豆腐脑的秘方,所以便摆摊卖豆腐脑。”
周春花怀里的小宝,听着母亲的话,用手背擦着眼泪。
叶龙连连道歉:“对不起花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春花摆摆手,露出一丝伤感的微笑:“没事,都过去了。”
周春花转而笑眯眯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厂房:“原本破破烂烂的地方,这下成了咱俩的摇钱树了,明天把门一打开,开门迎客。我这就去通知老主顾们,保准让他们找上门来。”
叶龙惊讶地瞪大眼:“花姐你这么神通广大?还能召唤客人?”
周春花得意地一挥手:“小意思!我在附近可是有名的‘豆腐西施’,老主顾们只要我一声招呼,准会追到天涯海角的!”
叶龙佩服得五体投地:“佩服佩服!花姐你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行了,天不早了,小宝也睡着了,明天还得开张呢,早点回去休息吧。”周春花抱着熟睡的小宝。
“好嘞!花姐,明天见!”叶龙挥挥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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