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在血腥魔法师世界 第14章 悲歌（2）

“扶摇怎么不抵抗，虽然大病初愈，但…”十明心中充满了疑惑，突然想到凉宫博士说的话：“魔法师最讨厌阴沟的雨。”十明心一沉，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思绪流转，十明脚下却毫不迟疑地沿着下水道狂追。下水道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恶臭，混合着魔法烟的异味，令人头晕目眩。然而，十明此刻的心神却异常集中，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抢回扶摇。他脚下的水流越来越急，仿佛是一条黑色的巨龙，在黑暗中咆哮着向前冲去。十明紧紧地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避开水流中的魔法烟，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

突然，平静的湖面像被无形的力量撕裂，一个巨大的黑影猛然从水中跃出，如同一座黑色的山峰瞬间崛起。它的身躯硕大无比，身高足有两米以上。

十明的心猛地一沉，他迅速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武器只有两把随身匕首，锋利的刀刃仓促间并没有带在身上。在这黑暗而未知的环境中，这两把匕首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紧紧盯着那个黑影。黑影渐渐靠近，十明终于看清了它的真容——那是一只超级大的蟑螂！它的身体庞大得惊人，四肢粗壮有力，前肢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更让十明感到震惊的是，这只蟑螂竟然直立着身体，像人一样站立着，两条后肢穿着球鞋，显得异常诡异。

人形蟑螂猛然间发出尖锐刺耳的“叽叽”虫鸣声，宛如黑暗中的警报，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恶战。它的身躯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狰狞，六足着地，巨大的螯肢在空中挥舞，仿佛要撕裂一切阻挡它的障碍。十明紧握匕首，毫不退缩，勇敢地迎了上去。人形蟑螂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十明，它的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坚硬得令人心悸。十明瞄准了人形蟑螂的左胸，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捅了进去。然而，预想中的鲜血飞溅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匕首在人形蟑螂坚硬的外壳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然后断成了两截，无力地掉落在地上。人形蟑螂似乎被激怒了，它发出更加刺耳的虫鸣声，四肢两脚疯狂地挥舞着，向十明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十明躲避不及，胸口被人形蟑螂的一脚重重击中，顿时感觉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满是污水的地面上。

借着微弱的光亮，十明的目光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他的视线落在了眼前的污水之中，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如冰冷的蛇般蜿蜒爬上他的脊背，使他汗毛直立。污水表面漂浮着的，竟然是一个个已经腐败的人头，它们如同被遗弃的玩偶，静静地躺在浑浊的液体中。

随着十明逐渐靠近，那些头颅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一眼望去，仿佛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恐怖海洋。每一个头颅都显得异常扭曲，面皮肿胀，颜色斑驳，显然已经经历了长时间的腐败。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些头颅的双眼都已被挖去，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仿佛是两个无底的深渊，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明。

“这、这么多尸体，莫非最近的失踪者就在这里……”十明的心猛地一沉，眼前的场景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腐烂的气息和冰冷的空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十明猛地抬头，人形蟑螂又扑了过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十明的肩膀就是一口，尖锐的牙齿瞬间撕破了皮肤，鲜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一大块血肉被撕了下来。

“啊——”十明惨叫一声，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他手脚并用，拼命地向后爬去。人形蟑螂突然停下了攻击，它低下头，开始咀嚼着刚才从十明肩膀上咬下来的肉块。十明趁机挣脱出来，他脸上抽搐着，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顾及自己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扶摇，她肯定也陷入了危险之中。

十明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在领口那微弱而摇曳的小手电筒光芒下，奋力迈开步伐，每一步都像是与死神赛跑。他尽量不去看不去想污水中漂浮的残肢断臂，

在领口处，那小手电筒投射出的光线时隐时现，仿佛夜空中的一颗微弱星辰，为十明的狂奔之路投下斑驳的光影，在这黑暗的迷宫中挣扎求存。那怪物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坚韧度，都仿佛来自另一个次元，让他感到无比绝望。

脚下的积水在昏黄的光线中泛起层层涟漪，每一次脚步的落下都伴随着沉闷的回声，仿佛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敲响的丧钟。十明努力将注意力从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头颅上移开，他知道，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扶摇的生死。

转过一处弯道，远处竟然出现了一丝亮光。那光线虽然微弱，但在这漆黑的夜晚里却显得格外刺眼。十明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希望，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光线的方向奔去，那是一扇半开的门扉，竟然有一扇门开着。

十明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斑驳的血污如同残破的画卷，铺满了每一寸地面。扶摇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苍白而无力，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而艰难。

一个穿着风衣的家伙，正蹲在一旁，他的双手不停地翻动着扶摇身上的物品，嘴里喃喃自语：“我的黑宝石呢？竟然没有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失望，仿佛那颗黑宝石对他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扶摇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而在十明的脑海中，一幅恐怖的画面却悄然浮现。那是下水道里，那些被残忍地挖去双眼的头颅，他们的面孔扭曲，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这些画面如同一把烈火，瞬间点燃了十明心中的怒火。

“混蛋，给我住手！”十明怒吼一声，犹如猛虎下山，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抓住风衣男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撞在墙上。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今天非宰了你这个混蛋不可！”十明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在激烈的挣扎中，风衣男的帽子意外脱落，露出了他那张苍老而憔悴的脸庞。他的胡须杂乱无章，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十明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杀意，恐惧使他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邦尼！邦尼！快来救救我！”

十明正全神贯注地对付着眼前的风衣男，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禁一愣。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猛然间，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一个人形蟑螂冲了进来。

“该死，邦尼竟然不是人类，而是这个怪物！”十明心头大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他深知这个蟑螂般的生物实力强大得可怕，绝非他们能够轻易对付的。

形势瞬间逆转，十明被那只人形蟑螂用脚踩着背脊压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那只蟑螂的力量实在太大，他根本无法挣脱。

“你到底要对扶摇做些什么？下水道中那些尸体，难道都是你干的？”十明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惊恐，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冷笑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恐惧，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兴奋。“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实现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师！”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狂热，仿佛在他眼中，那些无辜的生命只是他追求力量的垫脚石。

说着，他角落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罐子里装满了人的眼球。那些眼球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还在诉说着它们生前的恐惧与绝望。

“黑宝石？”十明看着那个罐子，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这些眼球被这个男人称为“黑宝石”，难道他真的相信这些可以带来魔法力量吗？他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这个女人，为何她没有黑宝石？他指着紧闭双眼的扶摇。

十明的心头一紧，暗自咒骂，妈的，真是倒霉透顶，被这疯子给盯上了。还好扶摇现在双眼紧闭，若是她睁开眼，与这疯子对上视线……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扶摇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心中一阵后怕，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风衣男缓缓走到十明身前，他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他笼罩其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十明，手中已经握着一把长长的尖刀，刀刃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显得异常阴森。

她没有黑宝石，但你有。所以，我决定，我要拿走你的黑宝石。风衣男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威胁和恶意。

十明的瞳孔紧缩，他凝视着那柄尖刀上闪烁的森冷寒光，一股寒意直透心底。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他仅剩的一把匕首。十明迅速握住匕首，尽管被人型蟑螂邦尼压制在地面上，但他仍然竭尽全力，将匕首狠狠地刺向了那名风衣男的脚面。

匕首的刀刃异常锋利，它轻易地贯穿了风衣男的脚掌，带出一缕鲜血。风衣男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他手中的长尖刀也因此失去了控制，重重地摔落在地。

十明眼疾手快，他迅速抢过落地的尖刀，不顾一切地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手臂之上。他狠狠地朝着风衣男的小腿脆弱处横向一挥，只听一声闷响，风衣男的小腿便与脚掌分离，鲜血喷溅而出。

风衣男接连受到重创，他惨叫着摔倒在地，面容扭曲，痛苦不堪。

十明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起那条断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向门外一抛，大喊道：“邦尼，快，这是你的食物！”果然，那个人形蟑螂般的生物，被那股原始的饥饿驱使，暂时放弃了攻击十明，转而冲向了那截断腿。

风衣男在痛苦中哀嚎，他的身体在地面上剧烈地扭动，失去的那只脚鲜血淋漓，仿佛生命的泉水正在急速流失。突然，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朝着十明喊道：“我……我看到了你，你……你被吃掉了……还有那个女人，你们……你们都在那里，在那条小巷里……呜呜，好疼啊！疼死我啦！”

十明听到风衣男的话，心中猛地一颤，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他急忙追问：“你说什么？看到我？在哪里？那条小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衣男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他的脸因疼痛而扭曲，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湿透了他的衣服，他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他的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凄厉，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美子、小衫，我、我、我要当…魔法师，带你们…带你们逃离这个肮脏的城市！”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痛苦都倾泻出来，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十明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看着风衣男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凉。他知道，这家伙已经彻底疯了，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抱起扶摇。

扶摇的身体在十明的怀中微微颤抖，她紧闭着双眼，仿佛想要逃避这个世界的黑暗。十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想要给她一些安慰。他知道，扶摇应该很讨厌这些泛黑的雨水，它们像是这座城市污浊的泪水，不断地侵蚀着人们的心灵。

不久之后，阴暗的下水道中，传来了脚步声的回响。凉宫博士和叶医生终于在曲折的管道中找了过来。

凉宫博士眉头紧锁，从随身携带的皮质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已经泛黄的剪报。他轻轻抖开折叠的纸张，上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指着照片上的中年男子，声音低沉地说道：“没错，就是他。他失踪已经半年多了。他曾经来过中央医院，大半年前，他的妻子被那些可恶的魔法师戕害，双眼变成了如同苍蝇般的复眼，她无法忍受这种痛苦，最终选择了自杀。而那个人形蟑螂，应该就是他的儿子，他也是魔法作孽的恶果吧。”

叶医生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他小心翼翼地用裹尸袋将风衣男的尸体包裹起来。

“家破人亡，这真是一个悲惨的结局。”叶医生喃喃自语，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命运不公的愤慨，“他可以说是病态的阴沟造就出来的病态牺牲者吧，一生都被无尽的黑暗和痛苦所笼罩，这样死了也好。”

扶摇已经苏醒，眼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十明轻声地向她描述着风衣男的悲惨经历，扶摇听后，眉头紧锁，不解地低语：“他如何能曾目睹你我的身影？”

十明轻轻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风衣男已经离世，他所知晓的秘密，也随着他的逝去，化作一缕轻风，消散在无尽的时空之中。

四人缓缓走出昏暗的下水道，十明紧紧拥抱着扶摇，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扶摇将脸埋在十明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那份久违的安宁。

凉宫博士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将十明和扶摇笼罩在伞下。夜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四人在夜雨中，走进了黑暗里…属于阴沟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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