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与圣女的游戏。 第四十六章 怎么都在里面

“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你一个吸血鬼，找娜迦做什么？”米海尔嘴角微微抽搐，后退了几步。

死亡与生命，生来就是对立的。

很少有人能说清楚，这些本该埋在坟里的生物是如何揭棺而起，行走在阳光下的。目前最通用的解释，也是秘调机关的官方明文，都认为吸血鬼与死灵们，来自于南方大陆上古文明的魔法研究遗留。很多老精灵表示他们父辈的时候，还没这些骨头架子。

据称，南方大陆某地区，有在人死后，抬棺跳舞的习俗。

海辛知道，生与死的隔阂，也明白米海尔必然信不过他，所以吸血鬼解释道：“我想你误会了一点，我们与混沌恶徒依然势不两立。除此之外，塔尔克朗是怪诞岛唯一能获得粮食的渠道......从隔壁的翡翠群岛、珍珠群岛进口的粮食，都从塔尔克朗出发送回旧世界。”

“你不如直说，塔尔克朗的海关连裤子都不穿，能让你们天天走后门得了。”米海尔挖苦着吸血鬼。

扯淡嘛。吸血鬼和骷髅架子，以及疯狂科学家能消耗多少粮食？必然是塔尔克朗那连清政府都不如的海关，给怪诞岛开后门。

“好吧，确实。我们的产品都是从塔尔克朗的海关转运到世界其他地方的。”海辛承认。

所以，塔尔克朗城，到底哪里没有漏洞啊？

怎么好像身边每个部门，都跟筛子似的被渗透？

这真的是一个近现代政府部门吗？

吸血鬼思考了有一会，才终于开口说出实话：

“而娜迦，咳咳。我说实话吧，这批娜迦其实是我们从血誓精灵的地下奴隶贩子，也就是暗网里搞到的。怪诞岛计划生产一批机械娜迦，卖给血誓精灵藩侯做战争机械。但娜迦刚进海关，从联系人到货物都消失无踪，接着就是黄金妓院的消息，然后当我暗示伊芙拉特去黄金妓院里调查时，你又将它破坏的粉碎。很难不怀疑，这件事情有大问题。”

“你要知道，遇到类似的情况，当你判定它可能与混沌恶党相关时，那它就100%的肯定与混沌恶党相关。我们必须在火烧起来前将其浇灭，否则怪诞岛可承受不住钢铁巨舰的轰炸。”

米海尔不免沉思。

虽然吸血鬼满嘴跑火车，但倒是无意间将前情后果串联起来。

伊芙拉特进妓院的动机、被色孽精灵XX后污染、在酒吧里腐化，都从怪诞岛进口娜迦这条线上解释清楚。

甚至如果能调查清楚五个女性娜迦的去向，很可能能解释出，莫拉·四角欢愉这样接近升魔的强大存在，为何会躲藏在黄金妓院里的疑问。

米海尔想从这里查下去。他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的这一切，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

是谁，自以为是的与色孽恶党为伍。

“好，如果你向我发誓，当事情结束后，交代出地下奴隶贩子的真身、海关相关腐败人员的信息。”米海尔举起手。

吸血鬼松了口气，与米海尔击掌盟誓：“我发誓。事后我们另找其他国家的殖民地海关做出入口就是了。”

于是，当翌日，距离城市毁灭仅剩四天的清晨，范·海明娜在米海尔的床上捡起一张纸片。

纸条上写着：“我和吸血鬼去秘密调查到混沌恶党。有事紧急联系码头区的鲍勃酒保，或者蒙恩圣母的圣女，我不会断开联系。勿念。”

艾尔戈这时也走进来。

“米海尔偷走了仓库里保管的紧急信号弹，是最高等级的求助信号。”

“唉。好歹不像戏剧与小说里那样，不辞而别又陷入危机。”范·海明娜患得患失的坐在床边。

她想了一整夜。

高等法官博格金丝，明明在自己眼前死于浴缸下，行走在地下水道网里的杀手。而且被直接判定为人类间谍，取消法官身份。

局长却说什么，参加追悼会。

很难不让她怀疑，也许事情和一开始说的并不一样。

灰衣审判庭，到底有没有介入呢？

...

“你今天气色不错。”

鲍勃将酒杯放在吸血鬼面前。脸色苍白的吸血鬼顿时更加苍白了。

如果苍白，也算气色不错的话。

“拍错马屁了，鲍勃。我问你，伊芙拉特那天和我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什么我忽略的信息？”米海尔急忙打断鲍勃的狗屁话，问起了关键问题。

印堂发黑的鲍勃擦着杯盘，稍微思索后说：“我倒是记得，那个怪人提到过什么市长秘书凯尔文，说是受他暗示，才去什么妓院的。为此，我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寻思能不能敲诈一笔钱出来。但结果令我失望，我根本进不去高等精灵们的社区。就放弃了。”

凯尔文。

还是市长的秘书。

米海尔陡然惊醒。

旁边的海辛也急忙站起身：“见鬼了。明明是我暗示的，为什么他会联想到凯尔文？”

二人同时确定，市长官署有大问题。

而在此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偏偏都错过了这一重要情报。

于是二人急忙起身，打着伞冲入清晨的人群中。

望着冲动的二人，背后的鲍勃不免捡起蒙恩圣母的神像感叹：“你看，其实我也信你来着，能不能给我一个神选的机会，让我也暴富一场？”

对视了很久，鲍勃将神像放了回去。

“妈的，果然还是假货。”

鲍勃收集了许多神的雕像，就在柜台下面摆成一排。没事拜一拜，但总是得不到回应。

蒙恩圣母是尤其不灵的那一个。

走出酒吧。

清晨的迷雾遮盖着艳红的太阳，来往的人群麻木而僵硬，米海尔鲜少在贫民窟中，见到还对生活有希望的人。

“接下来呢？去调查这个凯尔文？我总觉得.......有点被牵着鼻子走的嫌疑。”

“调查总是如此，其实，色孽教徒们组成的斯洛克教派，就牵制我了很长时间。但最后我发现，他们纯粹是菜的可以，菜到根本不引人注目。连秘调机关都没注意到这些渣滓。”斯洛克教派，出现于第一场走私港口色孽剿灭战。那个传教者话还没说完，就被范·海明娜一枪给毙了。

海辛喊住一辆精雕细琢的马车，将钱袋全都塞给驾驶马车的小熊猫人：“迅速带我们去公务员区。”

米海尔蹭上马车，保住了钱包。

虽然钱包里总是一毛钱都没有。

在马车上，海辛喝了一口药剂，说：“白天我得喝点抑制剂，请不要在意。吸血鬼虽然总体上不怕太阳，但我们的躯体却不能违背物理规律。”

“没事。”

米海尔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说，连大法官都会在堕落中升魔，那么如果开一个大脑洞，身为市长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腐化？

甚至已经升魔？

这是极小概率事件。

但众所周知，这个世界总是大概率发生小概率事件。

一个野精灵，一个吸血鬼，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竟然都能凑成一对搭档和混沌势力对抗。这不也是个小概率事件吗？

很显然，海辛把塔尔克朗研究得非常透彻，他说：“我们的市长，名叫申木，是一位高等精灵。但市长总是不管事的。主要的行政等事务，都是市长的各种秘书，譬如行政担当秘书、财政担当秘书等来负责。他们都是经过严格筛选考察选上的公务员。除此之外，会有市长的幕僚们负责检查与制衡。市长本人，只需要出席各种会议和签字就好。”

“那这个凯尔文呢？”

“哦。他并不重要，他是厕所担当秘书。”

米海尔皱眉：“别开玩笑。”

“没有和你开玩笑。在市长秘书里，权力最弱的秘书负责接待客人，而待客厅的对门就是厕所。所以他就是厕所担当秘书。”海辛揉着额头，“我也想知道，凯尔文到底是什么人。”

二人来到公务员区。

这是全城幸福度最高的区域。

也是生育率最低的区域。

富贵的官员们，居住在独栋带花园的别墅里，平均每个家庭雇佣5-10个佣人，体面的生活更是需要数十个仆人的支撑。但基本都只生一个孩子乃至不生。

所以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仆人。

“跟我来。”

海辛有着非常丰富的和高官们打交道的经验，所以带着米海尔七拐八拐，就来到了一个角落。

他给了仆人一笔钱，仆人熟练地将凯尔文的地址交给他。

“行贿的人找不到主人，主人愁于没钱。就会出现这样的生意。”海辛耸了耸肩膀，让米海尔无言以对。

连行贿，都需要资源优化和配对。

凯尔文的住处，与其他精灵们的典雅别墅别无二致。

米海尔与海辛都是潜行选手，立即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大街上，令后面的仆人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幻视了。

在房顶上，米海尔与海辛一起撅着屁股，吊着脑袋往房间里看去。

只见奢侈不失格调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巨大的震旦麻将桌。有四个精灵，围着麻将桌搓麻将。

海辛紧急抬起头：“妈惹法克？我的上线在里面！”

米海尔大惊失色：“我教母怎么也在里面！”

这时，楼下走过来两个人。

艾尔戈指着楼上的米海尔与海辛，惊讶的说：“你看，他们也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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