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与圣女的游戏。 第三十八章 选择牺牲是伟大的

“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要一起搬家，到更清洁的地方去吗？”半人马娘烦躁的甩着马尾。

能聚集起来正常生活的野兽人，品性都还算纯良。米海尔知道，如果让他们就这样一直死扛着，恐怕在不久的未来，就会因为幼崽无法生存，乃至于污染己身而爆发新一轮的混沌污秽腐蚀。

但如果说应该对野兽人进行预先种族清除，那也太过于荒谬。

精灵自己甚至会主动追求混沌腐蚀，难道该把精灵杀光？

“我来帮忙吧。”米海尔望了望万物牧神的神像雕塑，转身咨询维斯琪：“你们都调查过什么？”

“能调查的都调查了。我们的食物是从翡翠群岛送来的面包，没有查到问题；饮用水是我们独用的地层水池；衣服也是自己的毛发编织，甚至连空气质量都请城里的空气学专家检测过，他说没问题，就是体味有点儿重....”维斯琪说着说着，悄悄捂住了自己的尾巴。

确实，野兽人一身的毛，没有办法天天洗澡，体味重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们是各种香水的重度用户。而且本身毛茸茸，香味延续的时间更长。

“那你们使用的香水呢？”米海尔挠起头来。

混沌污秽腐蚀的初期传播，也是讲究基本法的。

最简单的污秽传播方式，是不分四神的混沌魔法之风，这些脱离了魔法庭调度的意外来客，很可能会瞬时增强某一区域的魔法强度，同时导致本地灵感较高的人有变异风险。在这段时间，许多人都会生病。

然而混沌魔法之风暴躁而不可控，且极易监测到。

气象局的核心人士，就会每日不停的监测和预测魔法之风的波动，就像他们外在的部门，一直报道雨云的来去一样。

除魔法之风外的混沌污秽，都是人工传播。

无论是四神，还是单纯崇敬混沌本身的邪恶之辈，会尝试用包括水源地下毒、粮食下毒等方式去散播污秽。毒素的来源，一般是他们沾染了腐蚀的血液与肉体。

维斯琪冲米海尔甩甩她的长耳朵，传来一阵香风。

“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新款式。像你这样的野蛮男人是不懂的！”维斯琪吐槽着，米爱丽连连点头。马耳朵扑闪扑闪的像小星星。

对于女性在化妆品上的执著，米海尔只能双手抱头选择投降。

这时，乳母们走进来，给压制住混沌变异的孩子们喂奶。米海尔观察到，乳母大多是具备多对副乳的族群，可以一次奶很多宝宝。

思来想去，米海尔还是觉得污染应该来自于水源。

尽管野兽人声称他们有独立的地下水池。但塔尔克朗是一个岛屿，地下水的补充来自于雨季从天而降的暴雨。暴雨也会冲刷地面。如果是混沌分子的污秽，不一定能在地层中过滤掉。

“我有一个残酷的建议，不知道你们是愿不愿意。”

米海尔将信将疑的说：“如果......给一个孩子喝母乳，给另一个孩子喝本地水冲泡的奶粉，如果发生变异，岂不就....不，果然还是太残酷了。”

具有科学思维的对照实验。

但结果很可能是残酷的。

“试吧。”半人马娘与兔娘还没有答应时，万物牧神的德鲁伊们却已经率先答应，“如果不能及时拯救大部分婴儿，那所有婴儿都将失去生命。舍弃族群中的弱小者，这是自然的法则。”

这个答案，让米海尔的心在纠结，理性的部分拯救与感性的我都想救，激烈的拼着刺剑。

一个变异已经相当严重，命不久矣的有蹄婴儿被带到了床前，饥渴的他哇哇大叫，被塞上了冲泡的奶粉。另一个不太严重的孩子，则被乳母抱在怀中。

过了一会，裹着暖和布兜的有蹄婴儿，他浑身上下的变异开始加速。万物牧神德鲁伊们，毫不留情的将白布蒙在孩子身上。

米海尔紧紧的闭上双眼。

他是族群的牺牲。

但其实，应该还准备另一个更残酷的对照实验，那就是将变异体婴儿放在一起，一个喂本地水，一个不喂，看变异的速度是否有加快。最终得出本地的水源已被污染的结果。如此才最严谨。

但如果真的说出来，米海尔会羞愧的砍掉自己的脑袋。

确认是水源地的问题后，米海尔咬牙询问：“你们的水源地在哪里？”

“在后山的下面，有个地下水池的入口。殖民地政府特地为我们开凿的一条隧道，直通那边的地下湖。”米爱丽也焦急的转过身，马蹄哒哒的响，驮着米海尔冲向水源地。小小的街区上，各种有蹄类的幼崽们蹦蹦跳跳的让开路，拉着驼兽的牧羊人急急忙忙的拍打愚笨的驼兽，往路边靠。

缺少科学知识的野兽人与万物牧神的德鲁伊们，感激的送走米海尔。

他们并不觉得，这样的残酷实验有错。

“米爱丽小姐，如果实验失误呢。如果.....不是水源的问题呢？”米海尔在颠簸中，问出了内心纠结的问题。

“如果没有你来帮忙，大多数婴儿都要死。我们救不了的。”米爱丽只能沉默以对。

“那找殖民地政府.....”

米爱丽大惊，差点马失前蹄：“不行！绝对不行！那是一群冷酷无情的屠夫。如果让他们知道野兽人社区的混沌污秽正在上升，他们一定会对我们的小街区实施灭绝令！到时候....谁都活不了。”

尽管塔尔克朗城的高层，恐惧着灰衣审判庭随时可能签发的灭绝令，但不妨碍他们随时对一个小街区签发灭绝令。

这可能是智慧生物的另一种双标本能吧。

“这样啊....”米海尔者才意识到，可能自己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后的希望。

..

马蹄声声狂奔，一直跑到小山的后方。

殖民地政府用蒸汽机钻出一条小隧道，给野兽人铺设了专用的水管。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足够好心。而是因为正式居民家里，都有自来水系统，取用经过沉淀、清洁的降水。他们不想承担给野兽人安装自来水的成本，于是一招解决。

米海尔在这里下马，非常诚恳的告诫米爱丽：“我的记忆中，有一道简单过滤法，或许有效。将石头、砂子和炭等物体，包在纱布中，让水管里的水先过滤后再取用。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在来的路上，米海尔就注意到，从地下水中取出的水，是没有经过任何过滤的。

米爱丽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发红，马耳朵扑闪扑闪起来。

女首领俯下身来，保住米海尔，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位女性的感激之吻。

“感谢你，我们的友谊常如钢铁。”

“再见，也祝愿我们的盟约永不破灭。”

米海尔说出了野精灵大军阀与半人马首领结盟时的誓词。

接着，米海尔钻入狭窄的隧道，沿着水管向地下水池前进。

隧道不长，大概就两三里。但米海尔却感觉自己仿佛在黑暗中行进了一个下午。那种背负着拯救的心情，害怕所救之人死去的患得患失之感，如山般沉甸甸的压在米海尔的肩膀上。

往前，再往前。

看见微光，再走几十步，微光逐渐变成希望。

当米海尔终于钻出隧道的时候，一个石灰岩溶洞，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他看到，一个用黑色丝带，穿灰色丝袜与黑色长筒靴的女人，将什么东西，倾倒入了野兽人们饮食所用的地下水池中。

“你在做什么？”米海尔呆愣而不可思议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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