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魔头是不是有病 第一章 报酬

“你要死掉了。”

病床前，一个身穿白马褂，腰间挂着一些瓶瓶罐罐，并且背负着药箱的中年模样的医师，平静的对床上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名为林立，现年十八岁，居住在一个安宁的小山村巨石村，却是常年体弱多病。

简单形容下现在都他，就是：嘴唇泛白，骨瘦如柴，身虚气弱，将入棺材。

不久前，林立更是毫无征兆的直接昏倒了过去，足足二十几个时辰都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这可急坏了他的父母。

慌张的夫妻俩找遍了村里的大小医师，但这些医师都表示束手无策，更甚者直接让林立的父母直接给林立送去安葬。

还好就在他们近乎绝望之际，中年医师出现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林立的父母当即请中年医师为林立看病治疗，这才有了现在的场景。

昏昏沉沉的林立有些艰难的睁开了双目，他第一时间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卧房，而从眼前人的穿着打扮，也大概猜到了中年医师的身份。

“咳咳，没事的，于我而言，能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林立努力的爬起身，对着中年医师的位置拱了拱手，轻笑着感激道，“多谢了。”

很奇怪，年轻医师身上有种莫名的香味，如同草木般，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林立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不少，整个人就好像置身于空气清新的雨林中似的。

中年医师心头微动，这位病人很特别，他的眼神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而相当洒脱和乐观，这份心态可不常见。

看着一脸陶醉，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林立，中年医师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后退了几步，才道：

“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你吊住了一口气，并未治好你的病。另外，我并不是无偿给你看病的。

而且我要的报酬……可不便宜。”

林立的家，正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仅有一层，七八十平米，却分出了好几个独立房间，包括林立和他父母的卧房，厨房，客厅等，房屋外还有个小院子。

与此同时，林立的房间外，林立的父母正在客厅招呼着一些闻声而来的“客人”。

这些杂七杂八的人男女老少皆有，都是巨石村的村民，他们听说林立又病倒了，纷纷赶来“嘘寒问暖”，了解情况。

“林立情况怎么样了？”

“要我说啊，早放弃好了，你们已经尽力了，放弃对你们和林立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是啊，是啊，你们的经济本身就不宽裕，还摊上这样一个病秧子，更是雪上加什么来着？”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头上包裹着一个绿色头巾的大婶开口了，她苦口婆心的对林立的父母说道：

“最关键的是，如果林立是你们亲生的也就算了，他还是野生的，这样费心费力的对一个陌生人不值得啊！”

是的，林立不是这对夫妻亲生的，而是多年前他们捡来的，这一幕当时村子里很多人都目睹了，不算什么秘密，林立本人也早已知晓。

听着这些人有些刺耳的话，林立的养父林冲顿觉心里怒火中烧，他再也忍不住，用手里的拐杖重重的锤打着地面，如雷般的大声吼道：

“别说了！”

林冲之所以拄着拐杖，是因为几年前干帮工为楼房做装修的时候，不幸从三楼摔下来摔断了右腿，从此他只能借助拐杖行走了。

见林冲发火，村民们身体一颤，一下子全部噤若寒蝉，不敢多言，嘈杂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见氛围变得压抑，穿着围裙，眉宇中略显疲惫的林立养母邓氏及时出来打了圆场。

“谢谢你们对我们家的关心，我们心里有数的。”压制下心中的不忿，邓氏出声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松了一口气，纷纷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告辞离去。

临走前，他们还不忘望了林冲几眼，心里想着，虽然是个瘸子，但刚才的举止言行还是颇有压迫感的，就像一头即将发飙的豹子一样。

邓氏将最后一位的绿头巾大婶送出门外，临走前，这位大婶依旧不依不挠，小声的在邓氏耳边呢喃：

“说真的，你们早做打算，真想要儿子养老，那就去领养一个吧！”

“养个健康的小孩多好啊。”

听到这话，邓氏的眼中分明充斥着难以压制的怒气，她咬了咬嘴唇，沉默良久，最终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叹息道：

“唉，立儿陪伴了我们这么多年，这份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割舍啊！”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到最后一步，她绝不放弃。

绿头巾大婶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等人全部离开，邓氏马上关上了大门，林冲方才终于忍不住怒气冲冲的道：“这群人就知道说风凉话，明面上关心我们，其实都只是来看热闹的。礼物不带不说，把我们家的瓜子花生都快磕完了。”

却见，客厅的地面上留下了满地的瓜子壳和花生壳。

“好了，别气了，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用太在乎别人的看法。”邓氏安慰道。

陪伴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将林立当成亲儿子看待，邓氏更是闲职在家专心照顾林立。

“唉，立儿这孩子命苦，亲生父母不管不说，还自小落下病根。”邓氏流着泪，依偎在丈夫身边诉说着。

林立抚摸着妻子的秀发，说：“唉，我们没用，没办法找人治好他的病，只希望，这一次他能挺过去吧！”

“对了，这新来的医师不是咱们村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靠不靠谱，能否将立儿从鬼门关拉回来。”注视着丈夫略微浑浊的双目，邓氏有些在意，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说不要酬金，而是要那样东西，这话应该是骗人的吧？”

林冲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安慰道：

“放宽心，那东西天注定，怎么可能被人夺走，如果人能随意夺取，那这个人岂不是活神仙了吗？！”

再将视线转向林立那边，此时，在他的房间中。

面色苍白如纸的林立，用手拭去额头的汗珠，对着中年医师问道：“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自己的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对于这个困扰林立十多年的问题，中年医师却是脸色稍显凝重，沉默不语。

“算了。”观察着中年医师的表情，林立知道这次依旧问不出什么结果，他已经习惯了。

见到林立有些失望的态度，中年医师感觉自己被轻视了。

他默默的从身后的药箱中拿出一盏异常黯淡的古朴油灯，对林立解释道：“这是‘长明寿灯’。”

“正所谓人死如灯灭。什么时候灯彻底不亮了，你的生命便走到了尽头，到时候神仙难救。”

呼呼！

就在此时，刮来了一阵风，油灯的灯火不停摇曳，亮度昏暗了几分，林立的脸色也难看了不少。

“现在的你，犹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生命耗尽而亡。”中年医师如此说道。

“咳咳咳，这么神奇？”林立眼眸一亮，将信将疑的问道，自己的生命和一盏灯绑定在了一起？

这些年来，林立由于受病魔影响，无法像其他人一样在村中尽情玩闹，不能树上掏鸟蛋，也不能河边抓螃蟹，他最常做的，便是与书籍为伴。

林立看了许多书，尤其是那些奇闻异事类的，他最为迷恋，许多奇特的事情他觉得都不是空穴来风。

举个例子，他经常能听说某某村有谁受了刺激，突然变身成为了高大的巨人。

另外，对于眼前的灯，他隐隐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因此，对于中年医师所言，他还是或多或少有些相信的。

林立想接过所谓的长明寿灯仔细查看一番，但没想到，这盏听起来异常神奇的灯，却被中年医师迅速的收回，然后重新放进了药箱中。

迎着林立的目光，中年医师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东西贵重的很，你付不起他的价格，所以我不能给你。”

“那你拿出来意欲何为？”林立鼓起腮帮子，感觉有点扫兴。

“给你见识一下罢了。”中年医师正色道，“你要知道，这世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当然，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以你的身体条件，想必是无法见识到了。”

不等林立有所回应，中年医师简单收拾了一下，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多说了，有缘再见，前提是你没死的话。”

打开林立卧室的门，中年医师来到等待已久的林冲和邓氏面前，简短的说了句：“他已经醒了。”

“太好了！非常谢谢您！”

两夫妻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他们脸上满是喜悦，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林立的情况，结果却被中年医师伸手阻止。

在夫妻俩疑惑的目光下，中年医师话锋一转，对林冲说道：

“先前你对我说过，只要我成功救醒林立，你就向我支付自己的三年阳寿。”

“如今，不知道这个承诺，是否能够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