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年的话音刚落。
叶梵等人的眼里,满是深深的震撼。
虽说这里的位面实力不算顶尖,
但能在这里露面的,必定是那世界里的拔尖人物。
偏偏这样一个瘸腿老头,竟让位面之子如此看重。
可见这人肯定有不一般的地方。
可让大家疑惑的是,
这名叫老黄的,虽然有点能耐,但总给人一种太过平凡的感觉。
荒天帝此刻有点想不通了,
以前自己横扫千古,遇上不顺眼的,直接一拳搞定就行。
哪需要这么麻烦。
正当众人各有心思时,
徐风年挥手间,空中景象再次变换。
夜色爬上树梢,洁白的月光倾洒而下。
听潮阁下方,
一盏灯依旧亮着。
阁内坐着两人,正是徐风年和老黄。
“老黄!这么多年你陪在我身边,我还不清楚你的来历呢。”
徐风年一口喝干杯中的黄酒,看向老黄问道。
烈酒如刀,让这位贵公子的脸微微泛红。
老黄听了这话,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今晚的他,与平日里瘸腿车夫的形象大相径庭。
“世子,我也就不瞒你了。”
老黄深吸一口气,也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
他望着徐风年,脸上洋溢着老父亲般的慈祥,眼角却闪过一丝黯淡。
“早年间,我投入隋斜谷门下,后来为报师恩,走遍天下寻找名剑。”
“但我总觉得这还不够,我想成为天下第一,只有那样,世人才会知道老黄我是隋斜谷的徒弟。”
“于是我就去了东海武帝城,挑战那位早就声名远播的天下第一。”
老黄说到这里,眉宇间全是意气风发。
仿佛这天地间,
只有他的剑九,才配得上第一之称。
徐风年一愣,把脚架在凳子上,一脸好奇地问:“那后来呢?结果怎样了?”
“等我到了武帝城,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结果人家的剑我都没接着,反把自己的剑给赔上了。”
老黄摇头苦笑。
接着说:
“这些年,就连半夜做梦,都会梦到自己在东海武帝城外和王献之大战。”
这些年,那场惨败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以至于常常入梦。
“这王献之确实有两下子。”
徐风年又干了一碗黄酒,点点头。
“少爷,咱俩游历六千里,我悟出个理儿来。”
“什么理儿?”
“有些事,得有个交代。”
老黄望了望皎洁的月光,又看向徐风年继续说:
“对手强大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还没打就先怕了!”
说出这话,老黄感觉全身轻松了不少。
这个困扰他多年的心魔,该找个时机解决了。
若一直躲在这北寒城里,恐怕一辈子都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
“非去不可?”
徐风年皱眉,紧盯着老黄。
这些年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对这世界什么都不在乎。
但今天听了老黄的话后
徐风年心里涌上一股害怕,就像有个很重要的人即将离他而去似的。
老黄没接话茬,只是笑了笑。
听潮阁里,一阵微风吹过黎明。
让本就有点醉醺醺的老黄,感到浑身上下一阵舒坦。
“可你会死啊!”
徐风年眼圈泛红,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不懂老黄为什么非要去武帝城,不明白这老头为啥铁了心要送死。
他有太多不解。
老黄摇了摇脑袋,苦笑了一下,说:“这世上,谁能不死呢?”
“就怕到时候闭眼那一刻,还有心愿没完成,那才真是憋屈呢。”
那一晚,徐风年难得对老黄发了火,俩人不欢而散。
唐叁看到这儿,心里挺纳闷,明摆着是个必死的局,为啥这个叫老黄的非要往死路上闯。
想当初,自己人生最危急的那次,
就是被那个老毒物抓到药谷里。
那时候,自己可是拼了老命想活下来。
唐叁身边的乔峰,眼神里也是满腹狐疑。
“这明摆着是条不归路。”
“可这位叫老黄的车夫,硬是要往死路上闯,真搞不懂,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好好活着不香吗?”
始皇帝一直在看金榜上的画面。
他一直没说话,但看到老黄决心赴死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因为他不想留下后悔。”
“不去试一试,终究会后悔。试了之后即使输了,死了也无怨无悔。”
狠ren大帝这时也随声附和,面具下那张脸,多了几分赞赏。
“这才是真正的剑客,宁愿英勇赴死,也不愿手中的剑闲置鞘中。此举可敬,可悲。”
眼光向来挑剔的安澜,这时也赞许地说。
“这不过是小打小闹,这个叫剑九黄的,难道不知道带点暗器去战斗吗?”
唐叁轻轻哼了一声,忍不住说道。
这话一出口,叶梵等人白了他一眼,随即扭头不理他了。
徐风年眼睛红红的。
他压下心中的情绪,挥手间,金榜上的画面转换起来。
第二天,清晨。
老黄走到门口,缓缓望了眼王府,脸上多了一份坚定,毅然决定离开。
他今天走,不想惊动世子。
“老黄!你这一走,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徐风年靠在王府的柱子旁,盯着老黄问。
老黄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望向徐风年。
鼻子一酸。
“世子……”
“老黄,你这太不够意思了,走也不告诉我一声。”
徐风年说:
“世子,我是……”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你昨晚喝酒的时候不是跟我说,要我给你第九剑起个名儿吗?这事儿忘啦?”
徐风年伸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老黄一听,赶紧从怀里掏出剑谱,走到徐风年跟前。
徐风年也没犹豫,直接接过剑谱。
“嘿!老黄!咱俩走了六千里,不如就叫‘六千里’吧。”
“你觉得不土气,又有气势,那就用这个。”
徐风年问。
“嗯!有气势!等我到了武帝城,报上这响当当的名字,说不定王献之都得羡慕呢。”
老黄整个人激动起来,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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