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仙诀 第九章 快剑与御剑

一大早，颜璋就出了房门，前往燕子剑的授课道场。不同于其他课程将授课地点选在在法术保护的室内，这位传授燕子剑的修士，将授课地点选在了北山竹林之中，颇有侠客情怀。

系上头绳，再披上一身短褂，在镜子前看了看，对自己的造型颇为满意。颜璋又前往开水间，打上一葫芦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浪客游侠造型，心满意足，向北山走去。

时间还早，又或是选修燕子剑的弟子实在不多。等颜璋到达时，算上颜璋一共四人。

“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黎思笑道。

“竹林练剑，侠客都这样。“

“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侠客，像个农夫。“

颜璋还想还嘴，一人从竹尖上一跃而下。一袭深蓝短打，收腰束发，与颜璋几乎没什么区别。黎思缩在颜璋身后，偷偷笑起来。

“许靖耻，请教？”说着许靖耻便伸出手。

“颜璋，许师傅好。”颜璋与许靖耻握手，不免惊讶，按理说外门弟子的授课老师境界不会超过元婴后期。而许靖耻也已经有接近韩进之的灵气量了，这样的修为以前颜璋或许看不上，但是神族的津贴还没发下来，许靖耻还是值得颜璋高看一眼的。

许靖耻对颜璋点点头，还是做了做样子，数了数周围的弟子数。

“嗯，好了那开始吧！”许靖耻招呼弟子们围过来，“我知道，燕子剑的招式很简单，按说没必要授课，很多弟子也不愿意学。”

“我想这种情况下还愿意报课深究的弟子，应该是注意到了燕子剑的特殊。“许靖耻顿了顿，看向周围的弟子，不放心地询问道。

“你们当中，不会有人没练过燕子剑吧？“

许靖耻目光扫过三人，看到一只举起的手，眉头一皱。

“滚滚滚！没练过学这破烂干什么。”许靖耻不耐烦的摆摆手，那名弟子还想说什么，却被许靖耻捂住嘴，扭动身子往宗门方向送去。“快滚！”

说完许靖耻看着向两人，对颜璋和黎思问道。

“你们都练过燕子剑了？”

颜璋与黎思两人点头，许靖耻满意地点点头。飞身到竹尖之上，打了个响指。颜璋与黎思身边的土里，冲出两把灵气凝成的长剑，悬停在两人手边。

“二十片叶子，我看看资质。”许靖耻手指轻弹，离二人最近的一根竹子受击立马枯萎发黄，竹叶翩然落下，许靖耻仰头拿着葫芦往嘴里倒，酒水入口立马变了脸色，盯着下面的颜璋。

对练开始，黎思径直向颜璋冲来。轻快地剑舞和着黎思如风般的身法，招招紧逼。颜璋则在土灵符与金灵符的加持下，一面减缓黎思的速度、一面监测黎思的位置。从容不迫的闪躲，同时暗中埋设灵符不断后退，等待着一击制敌的机会。

黎思的剑法轻快，短短几个喘息，就挥出了数十剑。眼见马上要步入颜璋的陷阱，黎思突然向后跳去，丢出土灵符，强行炸出一地尘土并打断颜璋土灵气的捕捉。失去土灵气探查的颜璋一时把握不到周围动向，只好努力在烟尘中寻找起黎思的位置。

突然，颜璋背后的地面冲涌出无数金晶，如同细针，向颜璋刺去。颜璋正想要闪开，烟雾中的黎思冲射而来，手持灵气剑与银白剑封住颜璋闪躲的路线。

无奈之下，颜璋只好火灵符加持，硬生生将吃下背后的金晶与黎思的劈砍。好在火灵气强化的肉体足够皮实，颜璋受伤不大，甚至还将黎思弹开。

熟悉的银色烟雾，让颜璋顿感不妙。黎思已经拿上了银白剑，刚才的砍击与金晶之后，周围的环境如同被漂白一般，逐渐像银白靠拢。颜璋几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却一时想不到办法阻拦。果然，只是几个喘息的迟缓，黎思又一次杀来，胸有成竹，剑势轻快。吸收了上一次的经验，黎思没有采取猛攻，而是轻快地攻击，借力颜璋的格挡，以求在灵气耗尽前挥出更多的燕子剑。

烟雾中传来连续的格挡声。

“最后一剑！”三个人都等待着这一刻，黎思的最后一剑斩来，颜璋却主动解除了火灵气，浑身木灵气环绕。

“你想死吗？快挡住！”黎思来不及收剑，语气又惧又气，剑刃已经来不及收住，还是砍中了颜璋。

有了木灵气的提速，颜璋反手擒住黎思小腿，将黎思甩向自己埋设好的木灵符陷阱之中。紧接着猛然跃起，试图逃离剑阵。上半身刚冲出剑阵，一个葫芦飞来，将颜璋打了回去。

“混蛋！孝敬师傅就拿白水？”竹枝上的许靖耻骂道，冲身下来。

被葫芦砸落的颜璋从希望跌入绝望，火灵气一时半会不能加持，毫无防御的吃下数十剑，不是归西也得落个重伤，颜璋尽力的抽调起体内的灵气整合成火灵气进行防御。周围的剑影齐刷刷的冲来，一道青影闪人，将颜璋推开。

金灵气如雪花般飘散，白色细线般的残影从各个角度向许靖耻攻来，许靖耻负剑而立。

雪花翩落，如同冬日降临了整个竹林，格挡发出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颜璋望着许靖耻，如同在雪中练剑一般，闪转腾挪，游刃有余。

风雪愈紧，数个残影齐冲而来，许靖耻手中的青色长剑，如同扫雪一般，剑影游走周身。

短暂的停滞，仿佛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了，静到颜璋能听见竹林中小鼠的悉索声。

如鞭炮一般的金属炸鸣，响彻整篇竹林。

飞鸟纷纷逃遁，声音逐渐变小，只剩下金属颤抖的嗡鸣。

不论是颜璋还是黎思都看呆了，许靖耻在剑术造诣上无疑是剑圣级别了。许靖耻转身，扶起了摔倒在地上的黎思，点评起二人的剑术。

“你叫什么？”许靖耻拿剑指了指颜璋。

“我说你啊，颜璋。”许靖耻不等颜璋说话，愤怒的走向颜璋，弓着身子盯着颜璋。

“你怎么使诈呢？我看你这么高大一个小伙子…”许靖耻跺了跺脚，转了一圈，又转回来看着颜璋。“你怎么使诈呢你？比试你也不用剑法，你是觉得你那符箓很厉害？”

“徒儿剑法稀松…”

“比一比才知道嘛。“许靖耻将颜璋一把扯起，走向一根柱子，削出两根竹棒，扔给颜璋。“你打我还是我打你啊？”

颜璋捡起竹棒刚摆好架势，许靖耻就攻了来。

两招，一招拨开颜璋的竹棒，一招指着颜璋的脖子。

许靖耻没有说话，看着捡起竹棒做好架势后，再攻了上来。

两招，这一次一招打在颜璋手上，一招指着颜璋的脖子。

两人漫长的对练开始了，基本都是两招结束，偶尔颜璋能吃透许靖耻的套路，多格住一招。一旁的黎思乖巧的坐在蹲在石头上，看着颜璋一次又一次的捡起竹棒。

对练一直到了黄昏，颜璋的双手都被许靖耻抽的发紫，依然没有抗住四招。最后一次将颜璋手中的竹棒打飞，许靖耻把自己手里的竹棒插在地上。弓身对着坐在一边的黎思笑道。

“好徒儿，师傅不是不教你，先教会这个陪练再说~”

黎思乖巧地点了点头。

颜璋又捡起了竹棒，做好了架势的动作，许靖耻这次没有再攻来。

“颜璋，怎么说呢，”许靖耻犹豫了一下，“你的剑术天赋实在一般，先到这里吧，明天再来练习。”

说完，许靖耻不等颜璋开口就闪身离去。

颜璋有些落寞，失神地看着许靖耻离开的方向，攥住手里的竹棒。

视线突然被黎思挡住，黎思拿着许靖耻留下的竹棒，看着颜璋。

两人没有说活，黎思摆出进攻的架势，颜璋也会意摆出格挡的架势，两人练习起来。

天空渐暗，深夜。

两人生起火，颜璋坐在一边。看着睡得正熟的黎思，火苗的映衬下黎思的黑色头发好像变成了栗色，短发慵懒的依偎着脸颊，平静的睡着，只有少时会因为寒风黛眉微蹙。颜璋解下短褂内的长衣，搭在黎思身上。靠着冰冷的竹子，两手抓着自己光着的手臂，盘坐着睡去。

“起来了！“许靖耻的声音将颜璋叫醒，颜璋睁开眼，穿上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爬起身来。

“练了很久？”许靖耻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拍了拍颜璋的肩膀。“小伙子放宽心，当陪练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许靖耻拿起一根竹棒，看着颜璋也做好了架势。

“开始咯！”许靖耻提醒道。

不一会，颜璋的手就被许靖耻抽的血流入注。

“师傅！今天该教我了吧？”黎思远远地对许靖耻喊道，拿着绷带向从远处跑来。

颜璋也才注意到，黎思很晚才来到竹林。

右手给左手缠上绷带，黎思给右手缠上绷带，颜璋仿佛回到了柳绿门的日子。

“别关顾着缠绷带。”许靖耻对黎思喊道，“看我，这小子现在基本攻太差，我没法教你一些太过狠毒的剑法。

“你是金灵根吧。“

黎思笑着对许靖耻点了点头。

“这手抽剑。“许靖耻说着，十分轻快的打出一记刺剑，抽回剑身时庞大的风力随剑身收回，将远处的竹丛直接拉弯。“你可以先学着。”

“这是木系法术吧。“颜璋看着许靖耻说道，”金灵根学木系术法威力会减弱吧。“

“小伙子有见识。“许靖耻点点头，认可了颜璋的说法。

“修士的剑法不过两类，或快剑、或御剑。快剑修士一般只用一把剑，依靠速度多次进攻，一般的剑修都是木系灵根。而御剑本来是剑修中新兴的门类，依靠金灵根提炼金晶增加御剑数量，金灵气牵制敌人，通过爆发消灭敌人。不过在乌弗南侵，万剑门被灭门后，御剑剑法的大部分剑术都失传了。”

“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要学习属性相悖的法术。”

“剑修想要精进，两种属性的剑术肯定是都要学的。”许靖耻指了指黎思，“徒儿还是金灵根，使用木系剑术仅仅是威力减弱，如果是木灵根学金系剑术甚至会减损寿元。”

“凡是大修士，术法与灵根相悖是必然的，有不少相克属性的术法组合在一起就能出现非常优秀的效果。像是火灵跟用水法的修士，兼具了近身进攻与防御，同修为以一当百不在话下；土灵跟用木法的修士，千里追踪加上形如鬼魅，暗杀追踪让人防不胜防。”说着许靖耻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甚至是金灵根加上火法的剑修，燃血燃命，无坚不摧。”

许靖耻拍了拍黎思的头，继续说：“师傅教你这手抽剑，威力不是关键，主要是能抓取敌人或者短暂的增加出剑速度。不仅十分契合你的剑法，而且还能增强燕子剑的威力。”

“知道了师傅。”黎思点点头，站起身来。许靖耻再次把抽剑示范了一遍。

“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先让颜璋休息一会。”

数月的时间眨眼过去，竹林之中，颜璋与黎思持竹棒对练，一旁的许靖耻坐在竹尖上，看着两人进招。

漫长的练习，颜璋的剑术已经大为精进，基本能够做到不依赖灵气便能依靠燕子剑划破空间的程度。而黎思的剑术进步更为迅速，燕子剑与抽剑基本到了大成的地步。打了不多时，许靖耻跳下，示意自己要跟颜璋练剑。

“颜璋，来吧。”

颜璋做好架势，许靖耻飞剑而来。

竹棒撞击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就好像有人在靠竹筒，颜璋努力格挡，或滚或躲，虽然十分狼狈。但还是在许靖耻不断地进攻下拖延着时间，比剑持续了一分钟。许靖耻一记撩剑，从十分刁钻的角度抽向颜璋，这几天颜璋一直败在这招。

砰！颜璋堪堪挡住，许靖耻的竹棒直接爆开，变成一把竹片。

“想不到，师傅居然输了。“一旁的黎思轻笑道。

“进步神速啊，颜璋。“许靖耻难得夸奖了颜璋，说完掷给黎思一本剑术秘籍。”我很快会去一趟万剑宗遗迹，接下来的时间，徒儿就练这个。“

“颜璋，我清楚你不是剑修。“许靖耻有些歉疚地拍了拍颜璋。”想要用好燕子剑不但要灵气充足，还是需要一定的剑术修为的。你更需要的东西在内馆，叫做《丹枫诀》。虽然只剩上卷，不过足够实现你想要的效果了。“

“多谢了，许前辈。“颜璋拱手道。

“多礼。“许靖耻轻飘飘留下一句，乘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