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道途 第九章 琴瑟

严墨紧盯着那位黑色面纱的女子，伏诛在严墨的旁白耳语：“此人不简单，她的修为深不可测，你要小心。”

九华天音宴尚未结束，但是这位叛死者却看起来要离开了，“严墨，机不可失，我教你使用索魂咒它能帮你追踪叛死者的踪迹。但记住，此咒消耗心神，不可多用。”

严墨点了点头，跟着伏诛念白了起来：尸海翻腾，骸林摇曳。吾奉幽冥，狩鬼猎死。血誓为引，魂契为锁。无远弗届，咒成法随。念完之后并无异样，但伏诛告诉他已经成功了，并交给严墨一个白色的海螺。

“严墨，我们不便一起追踪她，后面就靠你了，你的妹妹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好生照顾。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可以吹响这个法螺，就可以回到我的宅第了。”

“感谢伏诛兄，多谢多谢。”

话毕，叛死者缓缓起身，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她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了夜空中。严墨悄然跟了上去，虽然她的身影已不可见，但严墨却仿佛嗅到了她的气息，直觉告诉他该何去何从。

他一路跟随，穿过了山谷，越过了溪流，最终来到了一片静谧的竹林。叛死者在一处清澈的溪水旁停下了脚步，并开始抚琴。

叛死者似乎并未察觉到严墨的存在，她轻轻抚摸着琴弦，开始了新的一曲。这一次，她的琴音更加空灵，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严墨静静地躲在一块岩石后，寻找可以刺杀的机会。他拿出几个布条，塞中耳中，再也听不到声音。

然而，随着琴音的深入，他开始有点困意，感到自己的心神开始恍惚，突然严墨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在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叛死者的眼神。

在梦中，严墨回到了严家村，那个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村庄依旧宁静而祥和，清晨的炊烟袅袅升起，鸡鸣狗吠声此起彼伏。他看到了老严，他的养父，正在铁匠铺前挥舞着铁锤，梦中的老严转过身来，对着严墨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墨儿，今天咱们要打造一批新的农具，村民们都等着用呢。”

严墨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他用力点头，然而，梦境突然转变，天空暗了下来，一阵狂风卷起，老严变成了一具骷髅，吓坏了严墨。

当严墨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一根纤细的琴弦捆绑住，弦中注入了仙力，让严墨无法动弹。叛死者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我？”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感。

严墨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出真实的目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想拜您为师，学习仙乐之道。”

叛死者冷笑一声：“胡言乱语。”她转身准备离开，似乎并不想与严墨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是一个魁梧的男子，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男子上身裸露，露出强健的肌肉，下身穿着一条暗红色的长裤，肩宽背厚，站立之时如同一座小山，他的眼睛像是火山口，仿佛正要爆发。

“玄参，我终于找到你了。”男子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癫狂的欲望。

叛死者的身体微微一震，她冷冷地看着男子：“商辰，你来做什么？”

严墨在一旁，听到了叛死者的真名——玄参，这位叫做商辰的男子感觉是他的追求者。

商辰突然抬头疯狂大笑着：“玄参，我要与你琴瑟和鸣，共修仙道。”

玄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不需要你的合奏，你心神近魔，还是好生休养吧。”

商辰的脸色一变，他的双手合十，放手时竟然虚空变出一个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开始弹奏起来，曲调激烈，充满了攻击性。瑟声初起，宛如春风拂过枯枝，却暗藏杀机。音符跳跃，化作无数细小的火焰，轻轻触碰着听者的心灵。严墨感到一股温热在血液中流淌，心跳随之加速，一股热气从丹田处升起，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燃烧殆尽。

“这是我的焚心灼丹曲第一式【炼心化焰】，你不会就受不了吧，玄参。”

玄参面对商辰的攻势，不慌不忙，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弹奏起来，这曲子正是刚才严墨所听的琴心梦断曲。她的琴音空灵，如同天外之音，与商辰的瑟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玄参的第一式【幽弦入梦】，琴声悠扬，轻轻拂过心田，将听者引入一个宁静的梦境。严墨感到一阵宁静，仿佛能暂时逃离现实的苦海。

接着玄参开始弹奏第二式【幻弦迷梦】，琴音变得空灵，如同梦境中的幻影，层层叠叠，让人目不暇接。严墨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幻境。

“这才像样，玄参，这才能当我的女人。”商辰狂笑不止，体内好像涌出了一股力量。商辰十指如飞，瑟音骤然转急，每一下都重若千钧。音符汇聚，化作风中的烈焰，席卷而过，将那点点星火燃成一片火海。这便是焚心灼丹曲的第二式【心火燎原】严墨的心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热浪逼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玄参的额头上开始出现了汗珠，她的琴音开始出现了一丝紊乱，商辰的瑟音趁虚而入，开始占据上风。

必须速战速决了，玄参心想，使出了第三式【离弦魇梦】。玄参的琴音突然变得尖锐，如同噩梦中的惊雷，将那幻象一一破碎。天地众生仿佛都被这琴声撕裂，严墨感觉六神无主，狂风大作，沙土飞扬。

“玄参，你也不过如此。”商辰的瑟音如同火山爆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音符化为狂暴的火浪。这便是焚心灼丹曲的最终奥义—【丹成心焚】。

严墨此刻已完全无法自拔了，开始瘫软在地，他感觉心脏马上就要爆了。玄参见状心中有点不忍，弹奏出了琴心梦断曲的最后一式【惊弦破梦】，玄参的琴弦如同利剑出鞘，但却兵分两路，一半成了屏障保护了严墨，一半化作利剑，直冲商辰。

“你就这样看不起我吗？玄参。”商辰对玄参还要分心保护严墨的行为非常不满，开始有点妒火中烧。这妒火完全反映到他的乐声之中，周围开始燃烧了。

在商辰的丹成心焚之下，玄参终于支撑不住，她的琴音开始变得紊乱，如同断线的珍珠，无法再形成有效的抵抗。她的心神被强烈的心火所侵蚀，开始逐渐走火入魔。

在心魔的驱使下，玄参无意识地脱下了面纱，露出了她那绝美的容颜。她的面容清冷，如同冰山上的雪莲，不染尘埃。她的眼眸深邃，即使在心魔的折磨下，依旧保持着一丝清明。

随着心魔的加深，玄参又脱下了外衣，露出了内里的素白长裙。她的肌肤如玉，透出淡淡的光泽。她的身姿婀娜，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自然的优雅，即使在失去理智的边缘，依旧保持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商辰露出猥琐的笑容：“来吧，玄参，投入我的怀抱，共修仙道吧。”玄参听了，朝着商辰走去，她看起来像无意识的玩偶。

严墨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若是玄参败了，那么自己也将难逃一死。他开始挣扎起来，试图挣脱琴弦的束缚。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琴弦却始终纹丝不动。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就在这时，他感到丹田处的热气越来越强烈，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勇气。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玄参！”

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在夜空中回荡。玄参的身体微微一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她开始反击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重新端坐琴前。她的双手轻轻抚上琴弦，奏起了神女无心曲。相传襄王梦遇神女，神女以琴音净化了襄王的心灵，使其免受心魔的侵扰。后来，襄王醒来，将梦中所闻之曲记录下来，便是这首神女无心曲。随着玄参的琴音渐渐高昂，曲中的意境也愈发超然。琴音化作一道道无形的波纹，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心魔尽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纯净而神圣的旋律。

玄参的琴音如同天降甘露，滴滴落在商辰的心火之上，将其一一熄灭。商辰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他的心神在这琴音下开始动摇，无法再维持攻势。战场上的火焰也逐渐熄灭。

玄参的琴音最终达到了顶点，如同神女临世，挥手间破除了所有的心魔和杂念。商辰的心神在这琴音下彻底崩溃，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口吐大口鲜血，随后无力地瘫倒在地，再也无法起身。

本来此曲功效只是祛除心火，但由于商辰已走火入魔太深，五脏六腑都被欲火烧尽，如今去火之后商辰便再无生气。

玄参的琴音也停了下来，她的身体微微摇晃，显然也是消耗极大。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无声息的商辰，也昏睡了过去。

严墨在一旁看着，这场大战也波及了他的心神，元气大伤，但现在他还能保持理智。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严墨心想。他走近玄参，准备完成任务，然而，当他看到玄参样子时，心中却升起了别的念头。只见玄参的眉如远山含黛，唇如春花初绽，此刻大战之后她的脸色不如初见时那么苍白，面带潮红。

严墨仔细端详，还发现玄参眼角带至泪痣，越看越喜欢。不对，这可能是被音乐影响了心智，他应该马上下手。

不过他又不舍得下手，严墨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玄参是叛死者，是他的敌人，但看到她此刻的无助和脆弱，他的心中却生出了一种保护的欲望。但严墨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不能被情感左右，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冷静。

但严墨还是犹豫了，他无法忘记玄参曾经救过自己，恩将仇报会让他终生不安的。就这样思索再三，严墨也昏昏欲睡了，就这样晕了过去。

玄参转过头，看向严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想到，严墨竟然没有趁机出手。

醒来时，严墨躺在地上，但是玄参已经站起来了。玄参发现他也醒来了，缓缓说道：“我平生从不收徒，但你救了我一命，得人恩果千年记，我愿你收你为徒。”

严墨一愣，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