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亡命天涯 第十二章 黎明（中）

安杰罗的语气冰冷得听不出情感，但眼中的怒火却能灼痛人心。

“原来......如此......我——”蒂洛的喉咙抽搐着，好像是要说什么，但安杰罗并不在乎。在“砰”的一声枪响后，蒂洛·科尔终于也断了气，随着贝尔一起去了。

安杰罗没有祷告的习惯，也不打算向上帝辩解自己的罪行，他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烟，轻轻点燃后深深地吸一口，身体的细胞仿佛在这瞬间的燃烧中找到了片刻的慰藉。然后他拿出一小瓶和昨天买的一模一样的酒，其实当时安杰罗还多买了一瓶，为了不引起蒂洛的怀疑所以一直藏在身上。

“既然你爱喝，那就请你喝个够吧。”

说着，他把整瓶酒全倾倒在蒂洛的头上，如瀑布般的酒和血水混杂在了一起，无法进行区分。

随后安杰罗随手一挥，把手里的烟头丢进了脚下的血池里。仅眨眼的瞬间，火光四溢，烟头点燃了整个血池且还在贪婪的舔舐着，携手日光一同照亮了整个墓园。阳光穿过黑夜，黎明划破天边，两人的尸体很快就烧成了一团，像是第二个日出一般耀眼。

凌晨七时，这场墓园的戏剧演出正式收官，蒂洛，贝尔二人也正式杀青了，至于今日之事也无人会知晓，除了早已离去的幕后策划人，安杰罗·迈克尔，但他的计划可还远不仅于此。

...

现在就要回去的话还太早，也没有必要，至少在没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前，安杰罗还不急着去下一个舞台送死。他坐上驾驶座，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去逛逛吧。”

“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雏鸟、松枝、涓涓细流的清泉，还有栖息在森林里的“妖精”，克莱尔·拉维尼。

“来了——”听到敲门声后，克莱尔连滚带爬挣扎不断，终于从床上起身，也不管地板脏不脏，拖鞋都没穿上，一路赤着脚就跑过去，地板上发出了“啪唧啪唧”的响声。

在清晨的七到八刻钟时，除了早起吃虫的鸟儿和农场主打鸣的老公鸡，还会有谁起得这么早呢？刚漫游完仙境的克莱尔可不会想那么多“有客人就开门呗。”她心想。带着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样就跑去开门了。

“吱——”木门缓缓转过了身，欣赏着男孩与女孩二人对视的场景。

“安杰罗？——”克莱尔用右手擦揉着半睁着的睡眼，口齿还有点不清楚，像一只刚睡醒的小乳猫一样迷迷糊糊的。

说她笨吧，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仅博览群书，还能酿的一手好酒，夸她是天才也不为过。但如果要说她聪明吧......

站在安杰罗身前的克莱尔身着粉红色的棉绒睡衣，露了半个肩膀出来，胸前的扣子也没扣好，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白玉般的乳房。而且她貌似还只穿衣服不穿裤子睡觉，幸好她的大号睡衣还能遮住她的半个大腿，不至于让场面直接失控，但若是外人看到了这对跟雪地里白萝卜似的肉腿，应该无不是垂涎欲滴吧。

安杰罗看着她杂乱的长发与头顶狗尾草似的呆毛就知道，她昨晚绝对洗完头没把头发擦好。不得不说，克莱尔在这方面还挺像个男生的，因为让她一个人生活的话，能有个人样大概都是痴人说梦吧。虽然安杰罗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且习惯了这样的克莱尔，但一想到分别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是这样生活的，还是会不自觉地起鸡皮疙瘩。

“去镇上逛逛么？”安杰罗冷不丁的问道。

“哈？——”

......

二人迈步走在街道上，论时间现在已经不算清晨了，街道上也陆陆续续有小贩开始摆摊，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许厌倦，但这都是生计所迫，对他们来说，无论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都是一样的，当着家中的顶梁柱，挣着杯水车薪的钱，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路上二人谁都没先开口，一向主动的克莱尔也是如此。发生了今天早上那样的一幕，想必不论是哪个女生都没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吧，特别是一直对安杰罗有依靠的克莱尔，现在仍脸颊绯红，不知所措呢。

但不知是安杰罗没点眼力见还是实在不想保持这种氛围，他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美好的沉寂：

“克莱尔，你......想去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