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环号之源界 第五章 信息与际遇

“师父，秦仲来迟了。”秦仲一进来便发现守在窗边的沉思的黄卫渠。由于是深夜，客栈的走道呼噜声、梦话彼此起伏，秦仲不再顾及，直接以师父称之。

自今天傍晚在楼下用过晚饭后，秦仲就察觉到黄卫渠的异样。尽管依旧会和黄子行拌嘴，给众人讲一些他们日常没接触过的巨陆往事。可眼底那隐蔽着的忧愁还是被秦仲捕捉到了。

“仲儿来了，坐。”黄卫渠闻言起身，搬过来一张凳子示意道。

秦仲一鞠，端坐下来后等待黄卫渠出言。对坐上一直神秘又熟悉无比的男人才说话。

“仲儿，最近修炼的怎么样了？”半响，黄卫渠出声道。

“承蒙师父的教导，弟子已经到达五阶源兵了。”秦仲毫不避讳的展示出自己的能力，火系的能量在体内溢散开来。

“不错!源力已达五阶的水准了。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某个旮旯上挖着土呢。”黄卫渠本不苟言笑的脸显露出宽慰的笑容。接着把手按在秦仲的肩膀上，秦仲会意，收起了自己的力量。

“待你成为源士，就带你去秦帝国，闯荡一下。”

“这是我搜集到的源灵，都用了。”黄卫渠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布袋子。布袋放到桌面上时，滚落出来几颗桃核大小的红亮的珠子。

“源士吗？”秦仲盯着这些不是第一次见到的元素之灵呢喃道。

他清楚，源兵级源战士，是战士中最基础最常见的源战士。其后面的级别排列为源士、源将、源王、源皇、源帝、源魂者、始灵尊、始灵之主。每一个临界等级都有十个小等级门槛。举个例子，而秦仲现在是五阶源兵。而源士，普通人和源修真正的分界线。

至于这源灵，指的是源兽死亡后浮现的能量体或者自然界诞生的一些灵材产生能量。前者获取的方法是猎杀源兽后趁其体内的能量还没逸散收集起来，后者是要炼取分装到一种叫收纳珠的小容器上，两者需要源灵提炼师使用特殊的手段保存下来。

由于提炼师在天职者内相对较少，且一个提炼师的手法、经验、自身能力、资质都直接影响一颗源灵的品质，因此哪怕是最普通的一颗源灵都弥足珍贵。几百颗普通的源将阶使用的源灵，恐怕足够耗去乾云国的国库的相当一部分了。也正因源灵的珍贵，平民百姓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能承受的起。这些黄卫渠都跟秦仲讲过。

“师父，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独独只说带我到秦帝国去?仅仅是因为我天赋好吗？”自秦仲十四岁获得“界王眷顾”起，黄卫渠似乎早就盯着他一样顺理成章的出现般。

他修源的希望，他的目前的所有，不夸张的说因为黄卫渠，变得有无限可能。

秦仲问了他，这很久包含着警惕和好奇的事。黄卫渠从来没有做过实际害他的行径，可读书十载，秦仲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凡事都需要代价。

一向稳持的他，目光里突然间少有的出现原本就符合他年龄的期待。即便，他甚至连黄卫渠什么境界、什么源相都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正好，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带你去见一个人。”瞬间，秦仲只觉得自己的意识离开了身体一样，他感觉到眼前流转过许多针芒。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雾气缥缈的宽广空间。口鼻喘出的白气让他意识到身体仿佛被一支长举冰枪冷剑的铁骑肆意侵袭，浑身颤抖不止。

直到脚下的“白雾”像河水一样，漩涡似的捅一个虚无的大黑洞时，他才愕然艰难的发现，下面洞口间稀稀两两的光点，是城街上守夜的篝火。

“这是?”刚意识自己是在万丈高空，更令他难忘的事才在脚下。

那是一块大约十米宽的青蓝色的光印。

喙、眼、身、翅、尾，硕大的光印赫然有只沐浴着青蓝色光的双头巨鸟展翅而出。

秦仲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景。若不是他有触感是那风的力量架着在空中，估计他会惊惧到坐倒下。

“这是我的源相，双子青鸾。”具态化成双头巨鸟的黄卫渠，通过意念，传音至秦仲耳边。

“释放你的源力，上面冷。”不知不觉踏在双头巨鸟的穹背上，云端下的光点已慢慢消失不见，只觉双眼被风撕裂着很难睁开。可奇怪的是，暴风呼啸秦仲自己难以张口，却清晰的听得见黄卫渠说话。

听从黄卫渠释放力量的话后，果然好受多了，身体不再像原先那样冷到发颤。

透过不易瞥出的眼隙，一轮皓月映衬的是一座峥嵘山峰的轮廓。直至与被毫无征兆的被扯上天一样，毫无征兆的再次钻入那万千闪烁的针芒，落到其中一座山峰的山顶上。

“哔!”一发震耳欲聋的长啸让一旁“晕鸟”不适的秦仲清醒了许多。刚站稳又躺下后，反应过来时，那双子青鸾已经没入一块青蓝色的巨印里。

“还好吧，能不能站起来。”黄卫渠哈哈大笑。想必太久没看过往日正正经经的秦仲有这种滑稽窘迫的时候。

“额!”当事人罕见的在发晕中满头黑线。

待秦仲能正常走路时，黄卫渠领着他往锋顶深处的地方去。乌漆墨黑的环境一点也不能影响黄卫渠。别说碰壁，偶然路过的“S”形的蛇道，脚后跟完美的嵌合去“S”的凹槽里。倒是秦仲，手上打着火踩了蛇尾也不知。

“哆哆哆!”回响耳边的类似敲木头的声音越来越近。

摇曳的橙光，洞口，大洞口，消失的敲木声，瘦削的人影。

“湫大人!”黄卫渠停下脚步遥对人影。

“卫渠，人带来了?”人影不动如山。其山洞内背后火光灼灼下，才使得他带有点生命气息。

“来了!”

“仲儿，上前来。”黄卫渠挪步一边，回首道。

“是。”秦仲干脆完全收回警惕，放开了自己。见识过黄卫渠那强大到自己无法动弹的操作。如若要害他，他可以悄无声息一瞬间死无全尸。而且面前这个人被黄卫渠称为大人，想必实力更强。

那，还不如得体一点，看看眼前两个人这是要作甚。

“秦仲，拜会前辈。”

“释放你的力量。”那人影带有命令似的语气威严道。

闻言，秦仲不语，照办下来。红光流转于体表。依托自己身上的的源力光芒，他看清楚了人影的样子。

那是一个秃头的男人。身披着一件不怎么协调的袈裟，胡子拉碴却剑眉星目。左眼的眉毛上匍匐有一条狰狞蜿蜒的疤痕，蔓延到秃净的头顶上。晓得是这样，旁人不难窥见，不能说俊美了，起码那头那疤影响过他曾经的俊美。

“可以了，收起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到世间真的会有如此年轻的五阶源兵，不愧是......”男人讲到一半突然匿声。

“诶!进来吧！”这个叫“湫大人”的男人有意避开刚刚的话一样，让秦黄二人跟进去到他的山洞内。

山洞内的置办，是秦仲目前为止见过的最简陋的一个家，不过还算整洁，该有的东西都有。另外他特别留意了一下卧榻上的一个亮洁的木鱼，想必来时听到的“哆哆”声，是此物发出来的。

“这是帝国，交由我的密函。”在破旧铁壶烧茶的那会儿功夫，湫从那间明显是两件不同袈裟缝合在一起的袈裟，掏出一份裱有漂亮金纹的信函，递给黄卫渠。

“湫大人，为何军部不用信梭?”黄卫渠接过信件道。

“信梭引发的动静太大了。南部十一国虽然说没有像样的高手能发现信梭，军部那边也不缺，但安插的眼线太多了，高手也不是没有，不得不防。”湫每人舀上一勺茶，递过两人面前

值得注意的是，黄卫渠两人所说的“信梭”的物体叫远行信梭，是一名叫歌德尔库撒帝国之人，划时代的炼器师杰作。这种通讯工具的给其安装了机翼结构可高空飞行而不会被人发现，只要对着特制的一次性就会消耗掉的能量晶石，注入足够源力，另外一个人持有配套的附嵌器，远行信梭能有最大九成的概率，能到达附嵌器位置并嵌入其中。

然这种通讯工具为了理论上能永久回收使用，和尽量接近百分之百没损坏安全抵达接受的人手上，对金属材料有极端的要求，不仅要坚硬，还要可塑冶炼成本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其次最考验炼器师的，是那颗一次性的能量晶石，纯度、工艺和材料甚至比金属选材更苛刻。制作难度后面的一切，还没包括进来炼器师本身的水平、操作。

另外核心技术也都掌握在方启巨陆上所有的、四个帝国的手上，普通国家完全不能单独制造出来。而黄卫渠和湫的所说的军队，听起来似乎不缺这些贵重的通讯工具，可见一方帝国之底蕴。

“确实，逐水部的暗探称，在南海，发现了六只翅膀的人形光灵，应该是林肯家族两个的其中一个炽天使无疑了。”黄卫渠脸色有点沉重道。

“天宇殿下呢？”湫询问。

“在炎国。听说好像受了点伤，不过据报无碍了。”

“天宇殿下虽说是方启几百年来最年轻的始灵之主，可终究是修炼的时间吃紧了点。”黄卫渠叹了一口气。

“要崛起，是需要时间。”湫倒显得淡漠，呡上一丝茶回忆起往事般。

黄卫渠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又想起了某些过往的事。内心暗暗自责了会后，把话题转到秦仲头上。

“大人，这孩子需要的东西......”黄卫渠指着秦仲说。此时秦仲还沉淀在那些让他无谓又震撼的信息里。

什么信梭?炽天使?天宇殿下又是谁?这大雪，是自己不能想象的始灵之主间战斗造成的?

黄卫渠、湫两个人的不避讳也让他很无解。自己在这场谈话里是什么存在?一切都让秦仲比在天上时更加晕头转向。

今晚遇到的、听到的，耗尽他十七年的理解能力也无法消化。

“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只见湫的手按在地上，地面轻轻抖动了一下，不用于自家母亲取泥焗鸡的“温柔”，那动静竖深无尽地下，摇动整座山峰般。一棵岩刺陡然凸起在山洞里，大腿粗的岩刺包裹着的东西也“漂浮”出来，那是一颗微微透明，蓝白红的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