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看不惯贾张氏的作风,也懒得多跟她争执。
随便敷衍两句就回了自家。
刚从后院儿走出来的二大妈也恰巧听到了贾张氏的嚷嚷。
得知李致远居然去下馆子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意。
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轧钢厂资深的技术骨干,即便如此,也不敢轻言下馆子。
等到二大爷刘海中下班归来,二大妈便忍不住将此事告诉了他。
“你说这事儿气不气人,今天那李致远居然跑去下馆子了。”
“下馆子?”
刘海中闻言也是一脸惊愕。
要知道那馆子岂是寻常人能去得起的?
在那里用餐的非富即贵,都是能公款报销的主儿。
刘海中身为轧钢厂的七级锻工,地位也算不低,但也仅仅去过两次而已。
李致远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小子,他下馆子的钱谁来给他报销?
刘海中真是啥便宜都想占。
这事儿不能不管,刘海中心想,李致远家里没个长辈,他这个二大爷岂能坐视不理?
得去问问清楚。
他随手拿起刚脱下的外套,往身上一批,就要往外走。
二大妈见状急忙问道。
“马上就要开饭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李致远家。”
“你是不是要去质问他下馆子的事?”
二大妈虽然也觉得李致远一个人下馆子有些不妥,但总觉得这事儿轮不到他们来管。
“院里还有一大爷呢,咱们是不是先别插手?”
“嗯。”
“一大爷都还没发话呢,你急什么?”
但刘海中一听这话就来气。
在这个院子里,他总是被那个一大爷易中海压着一头,心里早就憋了一股火。
他要拿出大爷的威严来,好好整顿一下院里的风气。
“谁说一大爷不管我就不能管了?”
刘海中瞪了自己的婆娘一眼。
“我是院里的二大爷,小辈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就得管!”
说罢,他摔门而出。
还未走到李致远家门口,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肉香。
原来李致远中午去了附近的馆子点了几个好菜。
还特意给秦淮茹带了辣椒炒肉和炸鱼干回来庆祝她第一天上班。
刘海中敲了敲门,不等李致远回应便径自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肉菜。
谁家能经得起这么天天吃肉的消耗啊?
这得花多少钱才能这么挥霍?
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刘海中心疼得直哆嗦,甚至连李致远叫他都没听见。
“二大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致远声音洪亮,再次发问。
刘海中如梦初醒,清了清嗓子,立刻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
“李致远,你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我这个当大爷的还在,有些事我必须要管。”
刘海中原本以为李致远会恭恭敬敬地请他坐下,递上筷子,然后边吃饭边聆听他的教诲。他站了好一会儿,李致远既没有搬椅子,也没有邀请他同桌的意思。
他只好自己动手去拉椅子,却没想到李致远一把将椅子拉到自己身后。
“二大爷,你有话快说,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
李致远的语气里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刘海中闻言火冒三丈。
在这个院子里,谁不给他们这些大爷几分面子?
李致远这小子不仅独享美食。
还如此不尊老!
简直是要翻天!
“李致远,你父亲在世时也得叫我一声二大爷,你可别坏了我们院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在我家吃个饭还坏了你的规矩?”
李致远毫不退让地反驳道,心中冷笑不已。
不就是想蹭饭吗?
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秦淮茹也下班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刘海中站在自家屋里,再看看李致远那张冷漠的脸,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她没敢多说话,悄悄地走到一旁。
李致远没再搭理刘海中,转头招呼秦淮茹过来吃饭。
秦淮茹乖巧地拿了两个碗和两双筷子摆在桌子上,意思再明显不过——没准备他的份。
这下轮到刘海中尴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又站了好一会儿,眼见李致远和秦淮茹真的要开饭了,才悻悻地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二大妈已经把面条和咸菜端上了桌。
看着自家餐桌上那清汤寡水的食物再想想李致远桌上的佳肴美味,顿时更气了。
“每天都是清汤寡水,你就不能整点好吃的?”
二大爷刘海中满腔怒火,心情郁闷至极。
二大妈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驳道。
“那你拿钱来买啊!”
刘海中没想到平时对他言听计从的二大妈今天竟敢顶嘴,他一把甩掉身上的衣服,就要对二大妈动粗。
“怎么着,你还想动手?”
二大妈也火了,她扔下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跟你这么多年,吃尽苦头,养大孩子。”
“你现在还想打我?”
“我不活了!”
哭声越来越大,引得四邻八舍都往这边看。
刘海中的火气也慢慢消了,看着二大妈这架势,他也不敢再强硬了。
本来就是他无理取闹,再让邻居听见。
他这大爷的脸还往哪搁?
以后在院里还怎么混?
他赶紧扶起二大妈,小声地赔礼道歉。
“错了,错了。”
“谁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刘海中心不甘情不愿地向二大妈道歉,同时在心里把李致远骂了个狗血淋头,“要是刚才留我在他家吃饭,哪会有这事儿?”
他端起桌上的面条,却难以下咽。
一抬头看到二大妈正盯着他,只好硬着头皮呼噜呼噜地往嘴里扒拉了几口。
这顿饭吃得真是难以下咽。
说来也怪,这些饭菜他都吃了大半辈子了,以前也没觉得这么难吃,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有那个李致远,今天没能把他噎住,这事儿不算完。
得好好琢磨琢磨,这口气非出不可,否则他这二大爷的威风还怎么树立?
干脆晚上把一大爷和三大爷都叫上,一起去李致远家再说道说道。
刘海中脸上又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再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碗时,想象着碗里装的全是美味佳肴。
他闭上眼睛,几口就把碗里的面条吞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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