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情侠录 第十八章 天阶寒流2

乔如看玄清无所畏惧的样子，想起他带伤跌入潭水中还能活着，说不定有什么应对方法，既然他不需要，那自己也不必多事，虽然帮自己很大的忙，但也是无意之举。乔如说：“好，等会给你带吃的。”

玄清就地治疗伤势，被宏毅全力一击，肉体和神识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幸好泠渊救人时，输入大量的灵力缓解伤势，又修复了神魂，所以现在只需治疗肉体即可。有了乔如的丹药，身体急速恢复中。刚才在潭水边修炼，感觉对《冰霜寒气》增益很大，在这里禁闭，说不定是好事。

《冰霜寒气》分为三层：一、引气入体，寒气本非人体本源，所需有限，多则有害，寒气入体，必伤及经络，阻碍灵气运转，故需新设脉络，寒气入体而不伤身，周流外辅，气运神魂；二、化气为灵，寒气灵气分道，心神分化，实力反而不如从前，故修习时需寒气环绕，离开后又需泄气。寒气本是阴阳失衡所致，失衡则变，灵气寒气渊源相同，故能洞悉寒气形态，归属灵气脉络，无需在分神运转；三、散气成域，功法自成，寒气人身一体，故能使寒气外放，神识远控。

吃过了肉，玄清进入寒潭中，缓慢化气为灵。经过一日的修炼，玄清察觉到此处寒气与九神峰水牢处不同，这里寒而渗人，损害肉体，水牢则是冰而入魄，既碍经气亦缓神识。寒气特性不同，让玄清颇有感悟。所谓同异之别，在心在形，故缺则补之，同则兼之。于是，兼顾特性，既入体，亦入魂，既分寒，亦化冰。虽有觉悟，亦需验证。魂体互为表里，寒冰亦是同相，故能相辅相成。果然一日千里，玄清很快就把第二层修炼成功。

过来十天，泠渊过来寒潭，见玄清毫发无损，而且在吸纳寒气，就过来问：“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玄清察觉到有人来就停止了修炼，回答：“这是《冰霜寒气》，掌门……额，墨阳真人传授的。”

“我传你的阵法呢？为何不修炼？”

“弟子已参悟过了部分。《大观奇阵》与我以前修炼的《阵法精要》类似，所以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你给我演示一变。”泠渊显然不相信。

玄清取出灵石，按方位放置，然后启动阵法，火焰若隐若现，又有雾气遮拦，当中还夹杂剑气，阵中自成天地，久久不散，如有灵智。泠渊进入阵中，不断地被火焰剑气攻击，一直持续到灵气消耗殆尽。

泠渊审视一番，问：“为何修改阵法？”

玄清说：“师父传授的阵法杀伐霸道，可惜不能长久，若是一击必胜，则无需修改，但阵法除了攻防，更多需要设伏，所以应当能维持较长时间。”

“还有呢？”

“后面的阵法不合阴阳互补之道，过于依赖个人实力，强行摆阵，耗费大量灵力，若是不能奏效，无异于自损修为。”

泠渊疑惑地看着玄清，这份见识真的他自己的吗？问：“你以前的师父教你的？”

“不是，这些道理刚入门时玉瑶师叔讲授的。”

“墨阳除了传授你功法，还有什么？”

“没了。”

“真的？”

“掌门深居简出，很难见一面，平时也是玉瑶师叔或者师兄师姐处理宗门事务。”

“好，好。你再把刚才的功法演示一遍。”

玄清又施展《冰霜寒气》，把寒气引导入体，运转一周，再把寒气散出，然后收回心神。

泠渊见状，问：“没了？怎么一点威力都没有？”

“这是前两层，第三层炼成即可展开领域，阻碍灵气运转，侵蚀神识。”

“就这？不可能，这功法能吸纳寒气，化转灵气，绝非如此简单。”

“当时掌门……额，墨阳真人传我的功法就是这样的。”

“你拜我为师，并不是让你背叛原来的宗门，多个师父也没什么不好吧。孔子拜多人为师，不妨碍他的修行。至于功法一事，墨阳应当有后手，他亲自传授的功法，都是世间难得，你自己再参悟参悟，说不定就能看出其中奥秘。等你炼成这个功法，我在传你其他的。”

“弟子多谢师父指点。”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玄清终于可以离开寒潭，由于修炼功法，所以没有急着离开。临近十五，才回到阁楼拜见泠渊。玄清在寒潭一个月，发现每隔十天泠渊就要进入潭水当中，不知到干什么。泠渊问：“你的功法修炼成了？”

玄清说：“没有，不过弟子感觉快了。”

“那你看看出什么端倪了？”

“弟子愚钝，看不出来。”

“那你休息一下吧。对了，此后寒潭你可以随意进出。”

“弟子谢过师父。”

子时，玄清就到相约处等候。依靠着小树，抬头看着漫天星斗，感慨人生变幻无常。不知何时何地出生，父母何人，流落他乡，不问是非。得到韩家怜悯，有栖身之地，偶尔学些文礼，服侍泰轩少爷。自此记事，往昔如何，恍然如梦。与蓝驹结识，多了些欢笑，一切那么淡然。跟随泰轩少爷探望舅舅，得到九神峰收徒消息，距离靠近，于是一同跟随。因缘巧合，考核通过，被穆阳收为弟子。三年礼堂教育，听闻世间故事，感悟天地规则；锻炼肉体，修养精神，凝聚灵气，习惯吐纳，重构经络。又认识吕、杨、何等人，才知道世间真实模样，远非心中所想。不知何时起，发现书中道理矛盾，质疑中无意参悟其中。玉瑶真人似乎洞穿所有，有问必答。后来与凤瑜一同修炼，筑基成才，宗门比试，暂露头角。再者功法大成，一同完成任务，见识邪修，明白世间凡人的无奈却又丑陋。那时只是冷眼旁观，仿佛所有的事都是过眼烟云。心魔乱神，误入歧途，贪色落魄，罪应如此。万般因果，终成眷属，相依相伴，无瑕无垢。道济苍生，心有所思，爱及人间，反修己身。游历柳城，奇形异事。道魔之争，终是波及，拜入魔门，成见未消。分化意念，是非皆错。此时此刻，沉沦过往。玄清无比想念在九神峰的日子，那平凡的过往，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又想起蓝驹，现在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不知过得如何，有无病痛，是否也会想起自己。

辰时，韶卿才来到，看到玄清若有所思的样子，捡起小石头扔去。玄清灵气自动运转，把石头击碎。韶卿说：“你醒啦？刚才想什么呢？”

玄清说：“想起过往，如梦一场。”

“玄清，你怎么也多愁善感了？不要想那么多。”

“耕芷前辈没有为难你吧。”

“她现在当我时宝贝呢，不但把‘冰蝉空翼’还给我，还教我如何发挥其威力。倒是听说你被禁闭在什么地方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我到寒潭修炼，《冰霜寒气》快要炼成了。算是好事吧。”

“哦，我还以为那女人为难你了。”

“既然收我为徒，何必再为难我呢？”

“这个不好说，魔门有很多人喜欢折磨弟子，内心扭曲得很。”

相处一天，玄清回去寒潭继续修炼。星空冷月下，孤寂人徘徊。万年枯树旁，处处春花开。又过了一个月，玄清终于把《冰霜寒气》第三层修炼成功，然后把三层理念融汇贯通，收放自如。

泠渊聚集门人布置《寒阴煞魂阵》，玄清在一旁观看。九个方位施展不同的功法，按九宫位置不断变化，泠渊在空中引导九种力量交织，阴风阵阵，黑气弥漫遮蔽日光，阵中又传出凄厉哀嚎，附近花草自己枯萎，参天大树飘零落叶。阵势既成，仿佛神魔降世，天地染成黑色，一切都被阵法覆盖。然而九气不能完全融合，相互冲突下，泠渊无法继续控制，只好让众人停止，散去灵气。泠渊然后让众人参悟阵法的问题，又给了玄清一份残缺的阵图。

此时天空出现了一个人，他身穿紫袍，容貌英俊，负手而立，正微笑地看着泠渊。玄清看到此人，十分激动，掌门终于来了。

泠渊看到墨阳，把正要离去的人叫住，按刚才的方位站好。泠渊问：“你如何进来的，为何没有触发阵法？”

墨阳在空中没有下来，微笑道：“贫道去哪里，都没人可以阻挡。”

泠渊冷笑一声：“哼，贫道，你装什么正经人。还不下来干嘛。”

“你的阵法炼成了？”

“你害怕了？”

“若是炼成了，我倒想试试。”

再次布阵，金乌隐匿，屏翳消魂，风伯失势，雨师沉沦，雷神无主，地龙断脉。十人全力的修为，加上阵法加持，仿佛有灭世之威。墨阳进入阵中穿梭，应对一番后，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然而，耕芷却早在那里等待，举起骨杖朝墨阳头上敲去。墨阳分身两人，避开攻击，一人应对阵法，一人力压耕芷。纠缠一会，墨阳分身再次合一，抓住耕芷往阵中扔去，然后衣袖一挥，刹那间，时间仿佛为之停顿。

玄清只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但感觉不到位置，心神涣散，魂魄颤抖，急忙稳住心神，不思不动，忘乎一切。稍微缓解，回过神来，发现阵法已经被破，泠渊和耕芷身体僵直，举止艰难，其余弟子定在原地。墨阳没有任何动作，那奇怪的感觉又突然消失了。

耕芷恢复状态，说：“多年不见，你就这么对我的？”

墨阳说：“你无故抓我门人，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

“哼，现在是我的门人了。”

“那么说你不打算放人了？”

“废话。当年你骗走我们的法宝，现在不得赔点利息吗？”

“愿赌服输，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算骗呢。况且不是赔了你们其他法宝吗？”

泠渊说：“那些玩意连利息都不够。我也不会放人的，有本事就带着他们走。”

墨阳说：“我若是强抢，你们也阻拦不了吧。”

耕芷说：“天眼神通，我算见识了，不过，我们也是有准备的。”

墨阳说：“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果然如耕芷所料，墨阳不会以强凌弱。

泠渊问：“什么交易？”

耕芷说：“师姐，小心他再骗我们。”

墨阳对泠渊说：“我可以治好你的伤势。”又看向耕芷，“可以助你突破大乘。”

利益使人麻木，何况是心心念念的事。

泠渊说：“这是你两百多年前的承诺，本就是应该的。”

墨阳说：“当时承诺帮你找找方法，可是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分身乏术，只能一拖再拖，不过还是找到了。”取出一片青色花瓣，“这是青莲花片，能治愈经络，修复神魂，不过需要妖兽山脉的寒阴息魂土那里的才能完全消除龙炎之息。”

“我要是能离开这里，还需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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