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我才是天选 第九章：威尔-哈里森的觉悟

威尔-哈里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球馆，他就像是一个无主的孤魂一般游荡。

离开球馆之后他也没有留在学校，而是顺着自己的身体本能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他眼里，苏杰的幻影挥之不去，耳中不时的就会响起那一句：“从今以后，我要你敬我如敬神！”

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把威尔-哈里森从幻觉中惊醒。

“威尔，你怎么这就回来了。”

威尔-哈里森一个激灵，这才看见了自己面前的两个衣着陈旧，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小孩。

他回家了？

不，这里不是家。

威尔-哈里森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我今天不舒服我，所以提前回来了。罗宾，马歇尔，你们怎么跑出来了。”

两个小孩，大一点的十二岁是个白人，叫做罗宾-罗德尼。小一点的八岁，是个黑人，叫做马歇尔-库克。

他们两个都是威尔-哈里森的弟弟，不过他们既不同父也不同母。

威尔-哈里森，他生活在一个寄养家庭。

“托尼那混球又喝醉了。”罗宾满脸不爽的说道：“我还看见他在偷偷卷东西，那混球一定是在抽叶子。”

“喝酒，抽叶子，那混蛋哪来的钱？！”威尔一惊，接着想到了什么，后槽牙忍不住咬紧：“他是不是又把我们的钱都买酒了！！”

罗宾和马歇尔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这狗娘养的！”

寄养家庭，美利坚独树一帜福利制度。

这制度旨在将孩子从他们不合格的父母身边带离，

众所周知，无论一个政策在制定的时候多么完善美好，理念多么高大，在执行过程之中的走样都是无法避免的。

曾经王安石的青苗法原因是帮助穷苦的农民渡过春荒，结果却成了基层官吏盘剥小民的工具。

曾经曹丕陈群搞出九品中正制，最初是为了能够将地方选官的权利收归中央，最终却成了世家大族的权利狂欢。

一个小小的寄养制度，又怎么可能幸免于难。

像威尔、罗宾、马歇尔这些孩子，在寄养父母眼中，只是他们的“父母”们从美国政府手里领取补助金的摇钱树。

政府发给这些寄养家庭的补助，基本不可能落在这些需要帮助的孩子身上。

在制度上应该照顾这些孩子的“父母”，早已变成了趴在他们身上敲骨吸髓的吸血鬼。

威尔双眼发红，鼻息粗重，看着不远处的那间独栋小木屋，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冲进去，狠狠的揍一顿那该死的够娘养的。

但罗宾和马歇尔拦住了他。

“别冲动威尔。”

“你会被赶走的，会被抓起来！”

现实最终让威尔-哈里森冷静了下来，他喘息着，盯着那屋子的眼神愤怒却又无奈。

冰冷的法律和现实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响了起来。

威尔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

“你们到现在都没吃饭？”

罗宾和马歇尔对视一眼，最后无奈的点点头。

该死的托尼，该死的美国政府，该死的……命运！

威尔-哈里森心里破口大骂良久，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无奈，他叹息了一声：“我身上还有点钱，走吧，我带你们去吃饭。”

“太棒了！”

“威尔万岁！”

看着两个弟弟兴奋又激动的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身上确实有20美元，这是他今天的战利品，刚从几个学生手中勒索到的保护费。

拿着这20美元，他带着罗宾和马歇尔饱餐了一顿，还给两人一人买了一罐可乐。

随后威尔带着两个弟弟回了家，无视了客厅沙发上醉倒如一滩烂泥一般的养父，绕开了地上散落的酒瓶，回到了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小房间。

罗宾、马歇尔暂时还处在没心没肺的年纪，吃饱喝足之后便再没有什么东西可想，一阵阵的犯困，很快就睡着了。

但威尔-哈里森。

他睡不着。

盯着上方罗宾的床板，蜷缩在这逼仄的，长度只有两米的小床上，他不可避免开始思考起了未来。

他马上就要十八岁了。

当他年满十八岁之后，毫无疑问政府不会再在他身上资助一分钱，而他也会被托尼那个混蛋毫不犹豫的赶出去。

托尼是个混蛋，托尼一家都是混蛋，只会拿本该属于他们的钱买酒买烟买各种违禁品。

但就算是这样的混蛋，至少也给他提供了一个晚上可以睡觉的地方，让他不至于露宿街头。

那么，以后呢？

以前，他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或许是他在强迫自己不要去考虑，得过且过，混一天算一天。

他把自己对未来的所有恐惧都发泄在了球场上，让自己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个让他不寒而栗的问题。

但现在，他好像没法再逃避了。

以后，他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或许就像自己那个完全没有印象的老爸一样，加入一个帮会，成为一个帮派分子，然后不知道哪一天，就死在某个黑暗肮脏恶臭的小巷里，身上射满了子弹。

也许，如果他运气够好的话，在死之前他还能碰上一个和他母亲一样愚蠢的好女人，愿意给他生个孩子？！

威尔-哈里森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

他仿佛听到了《日升之屋》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就像这首歌所唱的那样，无论怎么挣扎，孩子终究还是要重复父辈的命运，踏上同一列火车，戴上同样的镣铐。

这未来只是想一想，就让威尔-哈里森绝望到无法呼吸。

世界在他眼前越来越黑。

突然，一个声音猛然插入了进来。

“从今以后，我要你敬我如敬神。”

瞬间，威尔-哈里森的世界再次出现了光，他的呼吸恢复了。

“敬你，如敬神吗？”

“如果能摆脱这既定的命运……”威尔-哈里森按住了自己的心脏，眼神中的犹疑恐惧渐渐转变为坚定。

“你就是我的神！！”

第二天，在凯特灵改变队全体成员惊诧的目光中，尽自己最大可能收拾一新的威尔-哈里森脚步沉重的走进了篮球馆，扫视了一圈球场，随即目光坚定的向着正在练习罚球的苏杰走去。

有人嗅到了山雨欲来的血腥味，有激灵的更是立刻窜出了球馆去寻找球队教练斯特拉-瓦伦。

当然，更多的嗜血观众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接下来血流成河的画面。

再一次，威尔-哈里森成为了目光的焦点。

而位于焦点处的威尔-哈里森，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苏杰的面前，然后……

他露出了自己对着镜子练习了足足两个小时，他自认为最谦卑憨厚的笑容：“杰尼，按照赌约，我来给你当球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