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白发大太监激斗的张二河嗅到危险的气息,身形一滞,脚下生风,强行跃升三寸,只见百里灭金身法鬼魅,一把长刀从后背穿透张二河腹部,百里灭金能够称为天下第一赏金猎人,这隐匿手法确实非同一般,若是换做寻常高手定然没有警觉,这一刀已经插在心脏上。
虽然不致命,但张二河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刀无疑是雪上加霜。张二河一掌将百里灭金打的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数十丈。
“李总管,这一刀价值万金吧?”百里灭金擦拭嘴角的鲜血,一脸阴谋得逞后的奸笑。
“滚开!”白发大太监见其偷袭,心中怒不可遏,“我与张阁主堂堂正正对决,哪个要你出手!”说罢手上天罡童子功一技愤怒的打向百里灭金。百里灭金眼疾手快,脚下一蹬,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后,隐匿黑暗之中。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与人对决了,不想这贼人暗中偷袭,倒是我有愧与你,圣意难违,杂家敬重张阁主是个英雄,时间紧迫,不能等张阁主恢复再战了,只能送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了!”白发大太监生出一丝惋惜之意。
张二河腹部鲜血炯炯流淌,封了几处穴位止血后,道“老阴阳,我张二河堂堂大好男儿,用得着你送我体面?”言罢纵身一跃,杀入战场,调动仅剩的真气,全力施展大慈大悲千叶手,场中羽林卫片片倒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白发大太监冲入场中,一掌打在已是强驽之末的张二河身上,将其打的倒飞出去,这一掌震碎丹田,张二河一身武功尽废。
“我敬你是条汉子,你的武功已经废了,若你江湖隐匿,不问世事,留得一条性命如何?”
“我张某人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张二河脸上笑容难掩,像是实现一桩心事般,拔出长剑,插入腹中,矗立良久后,才应声倒下,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白发大太监一声惋惜,仅剩的几十名凤来阁弟子见大势已去,纷纷抛弃手中宝剑举手投降。白发大太监见状,不屑道:“一帮软骨头!哼!”然后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羽林卫头领会意,喊道“杀!”仅剩的二百余名羽林卫瞬间将这几名头像的弟子乱刀砍死,然后四处搜寻,不留下任意一个活口。
倩影见状,一声叹息,连夜撤走复命。
一夜之间,二百一十一口全数被屠戮殆尽,连那母狗花花都未能幸免,羽林卫处理好自己同伴的尸首,放了一把大火,冲天火光之中两道人影虚浮,似真似幻。
一场大火从深夜烧至天明,才堪堪熄灭,将那百年传承的凤来阁烧了个精光,微风拂过山岗,除了卷走灰烬外,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大太监带着二百余人,惨胜,班师回朝。
凤来阁附近的村庄,一家七口神秘消失……
张星河二人一夜奔袭,直至傍晚,寻觅一处城镇,歇歇马脚,准备吃些饭食。
旁边人两个江湖人士,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凤来阁昨日不知被谁给灭了,一把大火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二百一十一口无一幸免……”
“真的假的?造谣小心那张阁主捅你一身血窟窿。”旁边的人一脸不置可否。
“骗你作甚,我有个亲戚,是给凤来阁送菜的,今早一去,变成废墟了,我是骑马飞奔,刚刚赶回来的。”
“那张阁主一身武功超凡绝世,什么势力,能一夜之间灭了他?”
“那丘氏山庄,五龙屿哪个不是一流势力,不都是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吗?”
张星河闻言如遭雷击,手中筷子都不拿不稳,双眼血红,颤抖着转身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凤来阁没了”那人轻声说道。
“你再说一遍!”张星河头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抓鸡一般一把抓起那人衣领怒问道。
那人被张星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面无血色,哆哆嗦嗦的道“我……我……我说,凤来阁昨晚上下二百一十一口,被杀光了……”
张星河两行血泪夺眶而出,不敢相信,一把将那人甩在一边后,瘫坐在地,竟是不知所措。
玉璃公主闻言,一时间只能出出言宽慰道:“江湖传言,未必可信,我们先去看看。”说着扶起张星河,体贴的掏出丝帕,拭去眼角泪水。
一路听闻各种传言,二人不停地将马抽在两匹枣红骏马身上,将马鞭抽断,两匹马星夜奔驰,直至正午,口吐白沫,已然是不行了。果断弃马,张星河不管不顾,全力奔走,玉璃公主虽是自幼生惯养,但此时也不言不语,乖乖的跟在张星河身后。
直至凤来阁山脚下,已是黑夜。张星河看不见山上灯火通明,心已经是沉了大半,踏上那条熟悉的山路,飞奔至凤来阁门前。眼前一片废墟,见此情景,张星河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玉璃公主将他扶至平坦处,打开水袋,想要喂他清水,奈何张星河张不开嘴,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张开樱桃小口,含了一口水,渡到张星河口中,一连渡了三口,面部才有了些许血色,老天爷似乎也能感受到张星河心中的悲怆,下起了迷蒙细雨,打在二人身上,张星河这才悠悠醒来,一脸绝望面如死灰,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无尽的空洞,躺在赵奕怀中,幽幽一叹“我没有家了……”眼泪一时间如决堤洪水,喷薄而出,染湿了赵奕的裙摆。
玉璃公主听着那句“我没有家了……”满心满眼都是不可名状的心痛,温柔的捧着张星河的布满泪水英俊的脸颊,一边摇晃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胸膛,此刻竟像是姐姐在哄着一个不肯安睡的小弟弟一般。
良久,张星河恢复勉强恢复一丝气力,双手撑地,挣扎着起身,赵奕心疼的缓缓扶起他,张星河双手双脚不听使唤一般,木讷的冲向灰烬之中,不知是力竭还是路滑,三两步摔倒,再艰难的奋力爬起,顾不周身的灰烬和脸上的泥水,起来之后又是摔倒,摔倒之后再次爬起,循环往复,直至院落中,疯狂的挖掘,修长的手指满是泥泞与鲜血,赵奕此时也不出言劝阻,只是默默地守护在他身边,看他挖掘,帮他寻找,任他发泄。
“爹!”张星河跪在泥水灰烬之中,任风雨打透衣衫声嘶力竭的哭喊。
“老头子,儿子不孝……”张星河和自说自话。
“张二,我还没给你说上媳妇呢,欠你的银子还没归还于你,你这守财奴,肯定藏起来了是不是?”
“几位师兄不是要将我扔到茅厕吗?我回来了……你们都藏起来了,与我开玩笑是不是?”
“你们快出来吧,一点也不好笑……呜呜呜……”
赵奕不顾风雨打湿自己的衣裳,就这样蹲在一边,默不作声,掏出帕子为张星河拭去与雨水混在一起的泪水。
衡王府内,精神矍铄的老者听到汇报后,淡然一笑,接下来,还有那五龙屿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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