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国朝拜不如一国独尊 第十八章：一个叫落阳的士兵

孔奶奶牵着小孔念缓缓的出现在城墙上，注视着桃树下的落阳。

她记得七岁那年落阳从城头上走下来的时候，彷佛一下子长大了，总喜欢穿着一袭白衣站在城墙上，帮着一些老兵警戒巡视，成熟到犹如一位将军。

秦老妇人还曾开玩笑：“小落阳，你这是想学那南朝陈庆之，千军万马避白袍？”

小落叶却是很认真的回答了秦老夫人：

“秦奶奶，我会比他更厉害！”

当时数百老兵都笑了，毫不客气的给取了一个“吹牛落阳”的称呼。

“老家伙们，你们看到了吗？他真的没有吹牛啊！”孔老妇人眼睛通红，仰头望天，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定西军老卒。

他现在比陈庆之勇猛百倍有余！

他一个人守住了一座城。

那个孩子守住了你们用命坚守的疆土。

可他没有穿白袍。

默默注视着那穿的如桃花一般鲜艳的红袍少年，可能是程老太婆老了，衣服也做不合身，宽敞的如同一件红裙。

“孔奶奶，小孔念。”落阳抬起头一脸开心的打招呼。

孔老妇人想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好着呢。”落阳笑着，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解释：“这样喜庆，热闹。”

孔奶奶摇头，轻声道：“你不该承受这一切的。”

若是一直坚守孤城，神洲大地能够再次崛起，攻守转换，落阳绝对会封狼居胥，不、他会比霍去病更厉害，将那群该死的蛮夷杀绝种。

若是让他屠杀十万蛮夷可以换得孤城永久和平，他绝对会兴奋的冲向敌人。

可根本就没有希望啊！

一个人身陷沼泽之中，想动不敢动，想要呼叫，却发现身无一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躯慢慢的、慢慢的下陷。

这是何等的折磨。

“你实在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吧，去外面转转。”

“蛮族大军会随时袭城。”落阳摇头。

“半年没有动静，今天又来劝降，肯定不会来的。就算来，动静那么大，你怎会听不到？”

孔奶奶劝说。

落阳沉默，眼神迷茫。

“落阳，你长这么大都没有真正走出过孤城。”孔老妇人双眼朦胧。

这个少年自出生以来，除了出城杀敌，从未走出过孤城一里之外，十六岁了，从未离开过坞城。

“就今天，出去转转吧！为自己活一次，好吗？”孔老妇人近乎哀求。

“落哥哥，我们走，小孔念也没有看过呢！”

一个娇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出现在城门，跑到了桃树下，一把牵住了落阳的手，摇晃起来，明亮的目光中充满了希翼。

身处绝望的他看到这个眼神，心不由被触动，犹豫很久，才缓缓点头，不放心的叮嘱道：

“孔奶奶，记得关城门，记得注意远处，记得有迹象吹号擂鼓。”

“去吧。”老人挥手。

“敌人来了记得通知城内的人，我不会走远，一有动静会立马赶回来。”

落阳依旧不放心。

“走吧！老身亦是定西军家属，在此几十年，岂会连这些都不懂，快去吧！”孔奶奶声音难得严肃。

或许是真的太疲惫，或许是因为小孔念，又或许落阳也想放纵自私一回，终是牵上了一匹缴获而来依旧存活的马匹带上孔念，一步三回头的奔向了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的黄沙尽头。

望着纵马在黄沙中的红色背影，孔老妇人眼含热泪，少年郎本该纵马高歌、肆意潇洒，可这一座城却将他囚禁，成为一个没见过广阔天空的战场屠夫。

······

“啊！”

“啊！落哥哥，骑快点，要飞了。”

一望无垠的浩瀚沙海中，红色身影和娇小的身影如离弦的箭肆意纵马狂奔，落阳发出肆无忌惮的吼叫，引得小孔念一同样兴奋的尖叫。

自由的风将她们拥抱，晚霞唯美，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稀奇，追逐着夕阳，像是将整片自由的天空拦在怀中。

天真、灿烂的笑声传出很远。

一座荒芜破败的城镇出现在他们眼前，倒塌的房屋被黄沙半掩，露出一些被风沙吹动过的墙体，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残破的城门口有数块残破饱经风霜的碑碣竖立。

其上记载着一行行断断续续的信息。

【千里之疆，尽为王土···皆沐天可汗···】

这是盛唐之碑。

落阳望着石碑不由在脑海中勾了出了一副画面。

西域某部落对着盛唐谄媚乞降，有将军接过降表，立此碑以护其族。

昔日盛唐威震寰宇，万国臣服，凭借一碑便可护其一族。

如今社稷崩塌，蛮夷猖獗，再也不见当年唐之盛世。

伫立良久，落阳才被孔念梦语惊醒，这才看向下一块，应该是一些兵卒所留。

【诸君，身后即是长安，蛮夷有何惧哉】

【受天子之召，戍边于此，守盛唐威仪。】

【吾辈生于大唐盛世，受天朝庇佑，未有兵祸，不见饥荒···仗天朝之势···护一方平安。】

······

事迹颇杂，却代表着每一位将士的心声，落阳有感，指尖内力凝聚弯腰刻字。

“今神洲凋零，蛮夷猖獗，同袍皆战死，托城于我，嘱我落阳一寸国土一寸恩，誓死不敢忘华夏。吾继承定西军军魂遗志：死战不退。”

“然六千里黄沙，皆失其土，唯我一人坚守，势单力薄。”

“虽未受圣人封赏，未见洛阳繁华，也无将士荣耀。”

“可亦不曾后退一步，将军百战死，在我身躯未倒之前，誓不让蛮夷杂碎踏入华夏领地。”

落阳走了。

他希望在未来某一个时代有汉人将这碑碣发现，知道历史上也曾有一个叫落阳的士兵，为了华夏领地：死战不退。

······

明月如灯，黄沙为床。

落阳将熟睡的小孔念放在还算可遮挡风霜的残破房屋中，他躺在外面的的破院，目视苍穹。

这种放松的心情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拥有过了？

应该是上一辈子吧！

灵魂仿佛挣脱了枷锁，自由、无拘无束。

啾！

无人的房檐早已经被鸟类占据，一只雏鹰被母鹰刁起，然后从半空丢下，在空中开始挣扎。

落阳目光一直注视着小雏鹰。

小雏鹰在哀鸣中坠落，母鹰却只是盘旋。

雏鹰嘶鸣，开始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动作十分笨拙，可却止住了下落的身形，然后不断的拍打着翅膀，终于开始了它鹰生中的第一次飞行。

追上了母鹰的身形，一大一小自由的飞翔在空中，渐渐的消失在落阳目光尽头。

“生命未到穷尽时，一切皆为乾坤。”他眼睛明亮，不由呢喃。

呼！

有风激起黄沙。

红袍之下一道无形的气浪翻滚，以落阳为中心向着四方席卷，嗜血的光芒绽放。

疲惫的心灵得到休息，往往能触动内心的枷锁，于绝望的中的一次放纵却巧妙的引起了天地共鸣。

破镜！

没有人教导的他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他能够感受到的是，对于守住孤城更有信心了，他拥有了更强的力量去抗衡蛮族。

可以斩杀更多的蛮夷了。

这从面板那微不足道的变化中也能够看出来。

【当前异族气血值：3219】

【可进行气血灌注三次。】

【当前武学】

定西军阵（大成）【可灌注】

军体拳（圆满）【可灌注】

先天*定西刀法（圆满）【不可灌注】

······

黄沙，六千里边界。

铁甲士卒林立的关隘，一双双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一支东行的商队。

“非要去吗？”

手持弯刀的武将神情冷漠的盯着一个肥胖如猪一般的女人。

胖女人身躯颤抖：“大···大人，我家是圣城登记造册的皇家商队，一应文书齐全，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我问你非去不可吗？”武将怒声质问。

胖女人肥胖的身躯下弯，点头哈腰一副讨好之色，眼神却是十分坚定：“大人，行···行个方便。”

作为圣城挂上名的皇家商会，利益纠葛、商品买卖都是和圣城的贵族们有关的，甚至有些贵族预定了一些东西，若是无法弄到，不仅商会要倒霉，她整个家族都会因此消失在圣城。

武将眉头紧皱，他很清楚这些所谓皇商的种种交易了，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录没有任何问题，几十年通商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只是···

“你可以过去，其余人回去。”想到上面的命令，他寒着脸。

老板娘比猪头还大的脸抽搐，唯唯诺诺的样子消失，而是质问起来，虽说和气生财，但作为皇商，这点勇气还是有的：“我一个人你让我把这些货物怎办？丢在这，不觉得可笑吗？”

啪啪！

武将眼睛一瞪，不由分说，将胖妇人两巴掌扇倒在地。

“可笑吗？”强烈的杀意闪现。

老板娘被打的倒在地上发懵，商队的伙计奴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高志神色中满是紧张，拳头紧握用手指不断嵌入手心，剧烈的疼痛让他保持着冷静。

黄沙五千多里了！

在商队的不断贿赂，关系疏通之下，他们已经走了五千多里，这算是最后一个关卡，之后是缓冲地带了。

“上苍保佑，佛祖保佑，两万定西军魂保佑···”他心底不断祈祷。

“好了。”一道华服男子走了过来在武将身边低语。

武将点头。

“给我一个解释！”老板娘反倒不依，作为皇商，有些许关系，加上金钱开道，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严格的管制。

在圣城，她也认识很多贵族，不是一个士兵可以随意欺负的。

“奚若羌统领镇守八千里之地，岂会向你一个商人解释？”

武将毫无表情，冰冷的话语传出。

“商队所有伙计、奴隶，全部割舌！”

数百伙计、奴隶瞬间脸色苍白。

高志也是一阵头晕目眩，胆战心惊，但随即内心一喜，这一定是因为落阳，他还活在，孤城还在，那这一切就还有意义，他一定要前往中原，哪怕是割舌，他不怕。

“不，不可以，你想让圣···”老板娘话都没有说话便又是遭到武将一脚。

“想过去，就按老子说的做！！”武将冰冷如霜。

转瞬间无数悍卒涌入，将一众伙计、奴隶控制住。

“饶命！”

“开恩啊！”

“救命！”

伙计、奴隶不约而同的发出各种呼喊声，只是这并没有什么用，舌头依旧被残忍的割掉。

哀嚎、尖叫、咆哮愤怒不断，最后又归于平静。

高志没有被吓昏，只是嘴唇哆嗦，身子有些颤抖，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割舍的蛮夷。

对方手中的刀十分灵巧，像是十分熟练一般，只是转个圈，就把柔软的舌头给割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嘴巴以及脸部失去了感觉，鲜血如呕吐一般喷涌而出。

高志视线有些模糊，一种严重的缺氧之感侵袭着大脑，看了眼自己的舌头被随意丢在路边，他直接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是轻微上扬。

蛮夷这是在怕！

嘿嘿、嘿嘿，蛮夷在恐惧，恐惧孤城里的那个少年！

蛮夷害怕了那宁折不屈的华夏脊梁，恐惧那纵使身处黑暗却能顽强屹立在绝巅的神洲信仰！！

因为恐惧，才会如此狠绝！

我要感谢他们给我带来如此重要的信息，我的舌头它是有价值的，它让我更加拥有信心，更加坚信自己能够走出这西域，走到那玉门关前。

黑暗终将过去，黎明的曙光即将到来，纵使没有了舌头，我高志还是一个枉读了几本圣贤书的读书人，依旧可以用手书写，孤城六十二年的坚守，书写那个少年孤独绝望的坚守。

我高志绝对会到达洛阳！！！

······

统领府。

气氛依旧寂静。

奚若羌兰恢复以往的面容，银发梳的锃亮，再次变成了那个令帝国闻名丧胆的老巫婆。

“祖母，三位高手到了。”奚若羌奚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神色，

天时地利人和皆以齐备。

那该死的汉奴、该死的孤城，那笼罩在家族上空的雾霾，那让整个帝国都蒙羞的耻辱之地，准备迎接滔天的怒火吧！

一切的痕迹都终将在帝国的铁骑下淹没在黄沙之中。

“明天誓师！”奚若羌兰冰冷如霜。

“派兵多少？”奚若羌奚询问。

奚若羌兰棕色的瞳孔中散发着无尽的寒意，冰冷的说出一个数字。

“两万！！！”

奚若羌奚双眼一怔，神情差点失控。

这可是近乎家族全部的勇士了。

奚若羌兰这个被称为帝国老巫婆的妇人，此刻终于展现出属于她的狠绝，紧紧的捏着拳头，对着虚空挥舞。

“一战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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