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喜欢身处黑暗,有些人喜欢在阳光下。
安娜说,她喜欢暖阳,因为多晒太阳可以补钙,虽然她再也长不高了。
安安突然也喜欢上了阳光的味道,因为阳光在大牛的脸上,很漂亮,让她内心恶毒的想法无处安放。大牛不在时,她又变回那个不会停思考的安安,一直内耗的安安,浪费生命的安安。
突然觉得一切没有意义,生活没有意义,活着没有意义,计较过去更没有意义。安安在黑夜里别扭的生长着。安娜说的对,她的生活缺少让她顿悟的颂钵声。她想一直躲在大牛正义味道的被子里。
大牛去酒店收拾了安安的行李带了回来。
大牛: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你总是赖着我,待在我在家,耽误我娶媳妇。
安安:那我大后天走吧,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大牛:我不是撵你走的意思,不然你给我做媳妇吧。
安安楞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胸。
安安:我……我……我这里是假的,我没有工作能力,我……
大牛:行行行,拒绝就拒绝,不喜欢就不喜欢,找那么多理由。你的心脏是假的?
安安:不是心脏。
大牛:那什么是假的?你别跟我说你是个机器人。
安安:是胸。
大牛:你隆的?跟我一样不好吗?要那么大有什么用。
对呀,为什么去隆胸,这是个很纠结的问题。
安安:有用。
大牛:有啥用,生孩子的时候产奶多?
安安:奶水是乳腺腺体生产出来的,假体不产奶。
大牛:切,少教育我,知道我读书少。
安安张牙舞爪的说她没有,在大牛的眼里,安安是个漂亮的姑娘,但是有很多秘密。
黑夜里不睡的安安是一头兽,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安娜给她留言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最近很忙,问她怎么样。
安安:亲爱的安娜,我的生活没有意义,我总是沉浸在齐琪死亡的伤痛中,我想报复生活里每一个伤害她的人。可是我太笨了,一直都没有付诸有效的行动。从小到大我好像都没有什么自己的生活,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工作上会有各种局促感。讨厌人群。我羡慕你,嫉妒你,嫉妒每一个爱你的人,但是你跟我讲,你曾经受过的伤害。我在离你不远的小镇遇见了一个警察,直爽干练。同时,我也在这个小镇遇见了你劈腿的前任,是我叫他过来的。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一直担心的事情。我会动念消耗能量,但是不会行动伤人,我胆小猥琐,我害怕阳光,我害怕遇见伤害过我或者齐琪的人,讨厌人言可畏,字字能杀人。或许你说的对,伤害过你的每个人总有一天都会受到惩罚,比方你的绿茶领导,还有那个躁狂领导。我也坚信总有一天他也会受到惩罚。我打算后天离开这里,然后就住院治疗。愿你一切安好,我亲爱的安娜。
安安穿了条底裤,穿了一件大牛脏了的半袖,大牛的衣服盖不住安安的屁股,不过也没关系,因为大牛总是晚归,从来不会早回来。她仔仔细细的擦着地,大概是太久没有清理的缘故,她用肥皂水用力的擦着地,她想走之前好好的打扫下这个短暂的避风港。
大牛打来电话,“你在哪里?”
安安:在你家。
大牛:你在干嘛?
安安:擦地啊。
大牛:你今天有没有出去过。
安安:没有啊,你没给我留钥匙啊。
大牛:在家里,不要出门。
安安:嗯,我知道。
潜意识里,安安知道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对于她来说不安全。瞬间没有安全感,她穿上了裤子。但是没有打扫的欲望了。她给大牛发了微信。
安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大牛:没有,纪律,不该问的别问。
安安坐立不安,她在房间内四处走动,好奇心会害死猫,为了分散注意力,她整理大牛的衣柜,收拾屋内的杂物,擦地,最后换下大牛的脏衣服扔在了洗衣机里。她坐在地上,把耳朵贴在洗衣机上,仔细的听洗衣机发出的声音,让自己不要乱想。
大牛突然打电话,说马上回家。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能等待。
大牛回来还带了一个同事。
大牛:你别紧张,有些事情我同事需要跟你了解下。我下楼买点菜上来。你们聊。别怕啊。
安安感觉她的心率快超过100了,她还没有做杀人放火的事情,难道被提前预知了?可是她后面除了住院,没有什么别的计划了。
警察:别怕哈,咱俩都坐。
安安坐在沙发的一角,尽量避开警察的视线,他倒是自觉,自己去厨房烧水,冲了两杯茶出来,看来跟大牛的关系不简单,连茶叶都知道放在哪里。
警察:你认识黄奕诚吗?
安安:认识,怎么了?
警察:你们之间什么关系。最近有个案件,我们需要了解下。
安安:发生什么了?我可以知道吗?
警察:他在电影院猥亵了一名女性,我们调了监控,发现他之前也有类似的举动,他是不是也伤害了你?
安安:是这样啊,这是他的所作所为,但是他没有伤害我。他伤害的是,我的闺蜜。我闺蜜还在念大学的时候,他是心电室的实习医生,我闺蜜去做心电图,他猥亵了我的闺蜜。
警察:闺蜜叫什么,能不能出来指认或者作证。
安安:我闺蜜已经死了。
警察:死了?
安安:是的,去年她在西藏自杀了,她被猥亵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很大。
警察:好的,我知道了。后面可能还要打扰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县。
安安:警察叔叔,我认识黄奕诚的前女友,黄奕诚这个人一直都有猥亵的行为,我可以联系他的前女友出来作证,黄奕诚会不会被判刑。
警察:这个不方便透漏,后面再联系你。
警察什么时候走的安安并没有感知,她回过神后,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一会儿悄悄的哭,一会儿咧嘴笑。笑的很难看,这一天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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