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夫、寻父,皆为笑谈。
贾赦翻遍记忆,都没有宠幸北国佳丽的记录。
在边疆时,他从不玩弄异域风情。
一来瞧不起,二来不安全。
长城之外皆首级,谁会和非人缠绵?
退一万步讲,死士、密探、间谍,不一定都是男儿。
真要是色心大起,
纳北国和西胡的女子入帐,
泄露了军机,算谁的?
被刺杀、被毒杀,死的冤不冤?
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
美人计早就被玩烂了。
回府后。
林之孝将情报汇总过来:
古力思背后站着的公主,名北宫悦儿,芳龄十四。
往前推十五年,贾赦正在江南风花雪月。
他最后一次去征西军,是在十年前。
北国公主寻夫之事,很快被贾赦抛到脑后。
因为升官被坑的王子腾,又来了贾府。
借口来看妹妹、侄女和外甥。
见过人,吃完席面,赖在北院一直没走。
“快请——”
“哈哈,不请自来,恕罪恕罪。”
王夫人派周瑞家的一直在府门口盯着。
贾赦刚一回府,北院二房就收到了消息。
不用派人去邀请,王子腾脚步匆匆的赶来了。
走进荣禧堂,
视线左右逡巡,
见亲卫们没有离开的打算,
王子腾无奈道:“赦老哥,借一步说话?”
“恭喜贤弟荣升。之孝,快取佳酿来。”贾赦轻笑道。
凉菜小碟摆上桌。
只有香茶,没有酒。
都是俗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既有要事相商,脑子保持清醒,对谁都好。
“最多只有十天,新的京营指挥使就会上任。”王子腾平静的道。
“恭喜贤弟脱离樊笼,往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贾赦不咸不淡的道。
既想升官,
又想继续把握兵权,
天下的好事儿,都让你占全了?
“是迎春吗?进来,屋里有果子露。”贾赦听到小碎步停在门口,朗声呼唤。
“爹爹——”贾迎春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把小脑袋探进来,看见屋里有外人在,连忙缩身就要跑。
姨娘们说过,不能在父亲谈正事的时候胡闹撒娇。
“回来!”贾赦一溜烟的冲到门口,将小小的人儿提溜进来,从她背后解下束缚着的婴儿,“怎么又带着妹妹瞎跑?”
“娃娃喜欢四处跑,”贾迎春嘟起嘴,辩解道,“在屋里,她总是哭,哄都哄不好。”
贾赦伸出手指,轻轻戳小惜春的脸蛋儿。
奶娃子的嘴角弯起,咿呀咿呀的说起婴语。
“这不很好哄的嘛!”
“那不一样!她是爹爹抱回来的,只喜欢爹爹,不喜欢奶娘和嬷嬷。”
“不喜欢就再换一批。”
“姨娘找过好几个奶嬷嬷,没用!”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
贾迎春的胆子,越来越大。
她觉得没错的事情,就敢坚持到底。
“不一定是人的问题,换个院子试试?”王子腾看了半天热闹,笑呵呵的道,“兰儿小时候在夜里也爱哭,从东院换到西苑,才安生下来。”
有的奶娃娃确实太敏感,换个环境,说不定有奇效。
试试也无妨。
贾赦吩咐下去,给小惜春换个住所。
他怀里抱着惜春,身边坐着迎春,端起茶杯,表达送客的意思。
现在是亲子时间,不谈糟心事儿。
“京营的大权,目前还在我手里!”王子腾加重了语气。
“贾家不造反。”贾赦直接了当。
“我苦心经营七八年,论起掌控程度,不比宁府当年差多少。”王子腾道。
“两府没有造反的理由,也没必要。”贾赦淡淡的道,“吃一堑长一智,从龙之功,贾家高攀不起。”
他听懂了王子腾的意思。
当年在老千岁麾下时,贾赦贾敬能混进核心圈,除了出身和谋略外,主要还是因为有征西军和京营背景。
京营兵马,现在由王子腾掌管。
贾赦只要出来做事,保底能成为一支征西军的将主。
而官家虽然在底蕴和人望方面,确实远远比不过老千岁。
但他是登基在位的皇帝,有大义加身,名正言顺!
三方联手,宛如低配版的先太子阵营。
有机会与太上皇掰掰手腕!
“你们到底在等什么!”王子腾低声喝道,“十天,我最多只能拖十天!失去京营的助力,真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两府不造反。”贾赦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态度鲜明。
深深的吸气、呼气。
王子腾收敛情绪,平静的道:“官家蛰伏了七年,准备了七年,一直在等时机出现。
一旦动手,必定石破天惊。
前日我接待陛下,在他身上的那种雀跃与欢喜,是大事将成、一切尽在把握的绝对自信!
为什么来过一趟荣国府,就再无下文?”
他擅长投机。
看人也准。
官家喜欢表演,他会陪着演戏。
但无意间的真情流露,是骗不了人的。
王子腾无比确信,
在贾王联姻的那天,
官家的心里绝对有必胜的把握!
擢升他为九省统制,也不是画饼。
是提携,
是考验,
随手布置一手闲棋,
搭好舞台,给出机会,能不能冒头,凭本事说话。
他对自家的门生故吏,也经常玩这一手,熟得很!
“你做了什么?”
“你对陛下说过什么?”
“在荣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夺权计划,为什么会终止?”
王子腾甩出一连串的问题。
心中满是困惑和憋屈,除了贾赦,也无人可以诉说。
“你以为官家会兵变夺权?”贾赦很不厚道的笑出声,“贤弟的心乱了,先冷静下来,好好琢磨琢磨,武装夺权能有几分成功机会?”
厅中安静下来。
贾迎春乖巧的坐在旁边,轻轻摇晃襁褓,哄小惜春睡觉。
她年纪小,还听不懂长辈间的交锋。
但她很聪慧,
看似大大咧咧的。
实则小妮子嘴严的很,从没有说漏嘴过。
这也是贾赦有意培养的结果,聊天谈事儿的时候,时不时让她在旁边玩闹。
荣府大房的长女,可不能只躲在深闺绣花。
现在听不懂,不打紧。
听得次数多了,哪怕无法融会贯通,以后遇事也能依葫芦画瓢。
“是我失态了。”王子腾思索良久,缓缓放下茶杯,“纯靠京营的兵马,翻不起大浪来。兵变夺权,是主动将把柄送到大明宫,官家不会如此无谋。”
贾赦点头道:“太上皇还有好几个儿子,官家并不是真的安枕无忧。如果无法一击致命,还不如熬日子,终有真正掌权的那一天。”
硬碰硬不可取。
太上皇步步紧逼,未尝没有迫使建章宫铤而走险的谋算。
兵变,夺权,被反手镇压。
陛下何故造反?
再换一个年纪小的皇子皇孙上位。
太上皇就能牢牢掌控权柄,直到寿终正寝。
“官家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收手?”王子腾苦笑道,“成大事者,当一往无前,怎能畏畏缩缩,临场变卦!”
贾赦笑吟吟的起身,送患得患失的王子腾出去。
无法坦白。
也不好解释。
难道直白的告诉他:
皇帝的依仗不是精兵强将,翻盘要靠玄学道法。
悲催的是,道法还失灵了!
“十天,我只能拖延十天。”离开前,王子腾心有不甘,深深的拜下,“世兄若有谋划,务必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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