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视红楼：恩侯的名义 第30章 贵不可言

王家的排场，远非秦家可比。

红毯铺地，直通女儿家闺房。

百年豪富的王家，亲朋好友挤满了红毯两旁。

恭贺新禧之声，不绝于耳。

贾赦缓步在红毯上行走，笑吟吟的拱手致谢。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在秦家闹出幻境。

在王家这边，不会也有幺蛾子吧？

因为王子腾一直没出现！

贾赦走到喜庆的闺房外，牵起红绸，带着王熙凤往外走。

眼看着就要走出大门。

依旧不见王子腾的身影。

贾赦停下脚步，清冷的眸子，扫向四方。

欢闹的气氛凝滞。

接触到他视线的围观者，纷纷垂下了头。

“贾兄勿怪，子腾来迟一步。”

王子腾气喘吁吁的穿过人群，紧紧握住贾赦的手，不停摇晃。

奔跑的很急，额头见汗。

人是从府外进来的。

“世兄落我的面子，莫非想踩着我上位？”贾赦毫不客气的质询。

侄女出嫁，

牵线搭桥的叔父姗姗来迟。

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有贵客到访，只能亲自接待，贾兄赎罪。”王子腾挥挥手，铜鼓锣声响起，欢闹的氛围再次回归。

“贵客？”

“贵不可言！”

贾赦点点头，算是揭过这一茬。

能让长袖善舞的王子腾如此表现的人，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贾家、王家本就是权贵之家。

贵不可言，不可乱用。

抱起王熙凤柔软的身子上了轿，贾赦正要跨上马往荣府走，王子腾低声提醒道：

“贵客的心思，无法猜度。”

“但我想着，他们既然出了宫，又来王宅转了转，应该会去荣府坐一坐。”

“你懂我的意思？”

贾赦当然懂，只是有点意外：“你说‘他们’？是父子，还是夫妻？”

“夫妻！”

回程路上，分外平静。

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贾赦揣着明白装糊涂。

左右手通过绸纱，牵着美娇娘。

安安稳稳的接受礼官的指导，将拜堂步骤顺利走完。

喜宴开席。

呼朋唤友吵闹不休。

一桌桌敬酒过后，重回荣禧堂。

“府里有没有接待好贵客？”贾赦喝着解酒茶，轻声问。

闻言，林之孝微愣，匆忙走出去搜集消息。

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高朋满座，都称得上贵客。

但贾赦特意点出来。

一般的王孙贵族，就得靠边站了。

“泾阳公主派贴身女官前来贺喜，去后宅见过几位姨娘，人已经离开了。”林之孝额头见汗，禀告道，“大明宫的戴大监亲自送来贺礼，正在荣庆堂参宴。”

“还有呢？”贾赦问。

林之孝道：“北静王府和西宁王府，都有庶出的子弟前来道贺。东宁郡王府的老王妃亲自来了，由二太太陪着叙话。南安小郡王在西苑小书房休憩。”

“没了？”

“柯阁老领着一众清流官员来府上，喝过几杯茶，留下几张贺喜的字帖，已经离开。是二老爷亲自接待的。”

“吩咐下去，今日荣禧堂一路畅通，有客来访不可阻拦。”

官家以前最喜欢凑热闹。

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溜出宫，还带着皇后刘婉一起出来，少不得要来荣府走一遭。

扮猪吃老虎？

锦衣夜行？

或是在观察荣府宾客的成色？

无论心中有什么谋算，最后都会来荣禧堂走一遭。

要不是秦可卿身份太尴尬。

贾赦估计，天家夫妇在去王宅凑热闹前，少不得要先去秦家转一圈儿。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久等不见人影。

直到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遍洒大地。

“赦大哥人逢喜事精神爽，怎的不去陪伴新妇，枯坐在厅中喝茶？”

爽朗的笑声中，一对夫妇走进荣禧堂。

“宫门快要落锁了，需不需要安排厢房，在府中暂住一晚？”贾赦起身迎接。

“不给你添麻烦了，马上走，赶得及。”官家牵着皇后的手，像是寻常的恩爱夫妻一般撒狗粮，秀了贾赦一脸。

“恭送陛下——”

“哎哎，你这就没意思了。今日只有赵老六，没有陛下。”

官家从怀中拿出一方折叠的帕子，

小心翼翼的在桌案上摊开。

深红色的手帕中，放着一个支离破碎的纸片人。

做工粗糙，满是坑坑洼洼。

像是小儿随意撕扯，又放在石子路上碾压过。

贾赦心中微动，面上浮现出疑惑之色：“陛下富有四海，出手也忒寒酸了。这份情谊我心领，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官家没理会他的嘲讽。

不知从哪里取出寒光闪闪的银针，

一咬牙，刺破手指，挤出两滴血，落在纸人上。

血液浸透下去。

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纸人上。

“你信巫蛊之术？”等了半晌没见丝毫异象，贾赦开口询问。

官家轻叹道：“不是巫蛊，是剪纸成灵，最顶级的道家神通。

此物，是皇祖父当年送给我的底牌。

本来想给你一份惊喜，算是新婚贺礼。

可惜了啊——”

贾赦将微微颤抖的手缩进袖中，握住那本薄薄的书册。

里面，有敬老道随册子一起送来的崭新纸人！

他强自镇定，问道：“一个纸人，能有什么用处？”

官家失落的道：“皇室老供奉曾借太祖之血，催动纸灵，夜游千里，斩杀西胡七王。

百年岁月侵蚀，纸灵已化为凡物。

罢了罢了，这就是命。”

他低下头颅，眼中有狠辣和强烈的不甘。

再抬头，又恢复大方开朗的模样：“不都说礼轻情意重嘛，赦老哥莫要嫌弃。”

贾赦轻轻摇头：“既然是太宗爷留下的东西，陛下还是收回去吧，留个念想也好。日后遇到机缘，说不定还能修复。”

见他不愿收礼，官家也不强求。

未来谁说得定呢？

可能真有机会修复，也能多一道底牌护身。

送走皇帝和皇后。

贾赦漫不经心的往后宅走。

林之孝在院门外肃立，惭愧道：“属下失职，请家主责罚。”

“到底怎么回事儿？”

“西侧小院摆着流水席，用于招待街坊友邻。凡是宁荣街的住户，随时来随时吃。两位贵人凑在人群中进府，一直混迹在西侧院。”

“他们夫妇就是闲得慌！”

贾赦没想到，官家和皇后玩角色扮演，会真的沉浸其中。

衣着简朴，宛如乡邻。

还真就跑去百姓群中闲话家常！

“之孝，你说说。官家要是真有强大的底牌，他最想杀的人，是谁？”贾赦突然问道。

“大明宫，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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