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在高中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以前这里是最多学生聚会的地方,现在已经没了往日打闹的景象。安静了许多,总算有点咖啡厅的样子了。
杜羚没开车,出城一趟花了两倍的打车费。一到咖啡厅,远远就看到李时谦已经坐在那儿朝他招手。
杜羚伸手:“两百打车费。”
李时谦作势要握手:“谈钱多伤感情。”
杜羚收回手,坐到他的对面,拿起面前的美式解解渴。
在杜羚没回来之前,两人在同一个城市工作,时不时会见一面。至于李时谦为什么也一起回来,杜羚没多细想。
李时谦寒暄两句:“回来还习惯吗。”
“在我家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也是,好久没来这儿了,还有点怀念,下午要不要进学校看看?”
“没什么好怀念的。”
对杜羚来讲,在校的时光一概无趣,活了小半辈子,远远不及高中毕业后那两个月暑假来得快乐。
杜羚这能把天聊死的性格,要不是李时谦脸皮厚还真做不了朋友。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杜羚眼神闪躲:“什么人?”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微博经常看的那个设计师,你回来不就是为了他吗。”李时谦直白的问。
“我只是提前养老,不行吗?”
“行,我没意见,那你最近怎么样?失眠情况有没有好一点?”李时谦突然严肃。
“有时候睡的久,有时候睡的短。”
李时谦轻笑:“还分情况?人的原因?”
杜羚盯着他:“你要是为了八卦叫我出来,那我回去了。”
“好好好,正经的,阿姨打电话给我了。”
杜羚漫不经心的问:“说什么了。”
“她知道我回来让我看看你的情况,顺便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行。”
“你还是和阿姨好好说下你的想法。”
“没什么好说的。”
杜羚态度强硬。
李时谦大致了解杜羚和家里人的情况,也不做过多劝解,只是淡淡提醒一句。
李时谦从包里拿出一袋东西:“你的药也快吃完了吧,我给你换了一种药,效果会比之前弱点。你还是要懂得休息放松,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杜羚把药收到自己包里。
“过段时间记得来医院一趟。”
“比我妈还啰嗦。”
李时谦好笑:“我的话比起阿姨你更愿意听,是我的荣幸。”
杜羚白了他一眼。
“吃饭了没有?”
杜羚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要不要吃点什么?”
依旧摇摇头。
好在咖啡厅有些小蛋糕,李时谦点了一个甜度最低的布朗尼,杜羚吃了几口,他又气又拿她没办法。
“家里收拾完了吗?”
“差不多了,也就客厅和房间收拾下,其它地方没动。”
李时谦又问:“家具应该都老旧了吧,要不要给你换了?”
杜羚停顿:“不用,我叫人给我重新做了。”
“谁?”李时谦明知故问。
杜羚瞪着他没说话。
他只好干笑两声,当自己没问。
安静了没几分钟,又突然开口:“你在他那里工作?”
杜羚闭眼深呼吸:“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对我的私人感情这么感兴趣?”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对木头以外的东西感兴趣。”
杜羚笑笑:“要是让我知道你把我的消息透露给我妈,你知道后果的。”
李时谦颤颤发抖,背后发毛,对她笑笑以表忠诚。
两人坐在咖啡厅一下午,咖啡都上了两轮。时不时聊上一句,虽然大部分都是李时谦在说话,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李时谦一看临近饭点,问道。
“我知道附近有家还不错的私房菜,带你尝尝?”
杜羚心思不在频道,不知道江冥晚上煮什么菜,半天才点头。
杜羚饭量小但吃得慢,两人吃完晚饭也将近七点。李时谦结完账出来发现杜羚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杯咖啡,他夺过来走到垃圾桶扔了。
杜羚气急败坏:“我刚买的!”
手机叮了一声,显示李时谦发了一个红包。
杜羚咬牙切齿的指着他:“你有种!”
李时谦视若无睹:“上车吧,送你回去。”
杜羚坐上副驾驶,狠狠把门一关。那响声震的李时谦心里一颤,这可是他回来后刚买的车。
开了四十多分钟的车才进了村口,好在乡里不像其它较为偏僻的村里,马路修的平整,路上车子也少。杜羚一路开着窗透气,心情舒畅了不少。
“你开到前面那个垃圾桶就行。”
“你不回家?”
虽然李时谦不是这个村子的,但之前来过,记得她家有一个上坡。
“回去也没事做,去工作室消消食。”
消消食?李时谦觉得好笑但也没拆穿。
杜羚拿包下车,正好碰上出来倒垃圾的江冥。两人就这么隔空对视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李时谦一看机会来了,连忙下车走过去。
“您好,你就是我们栗栗的老板吧,我是她朋友,李时谦。”
江冥歪头转向杜羚,老板?这称呼怎么有点别扭。
杜羚连忙扯李时谦袖子,小声提醒道:“你少多嘴。”
“放心,我自有分寸。”继而,又对着江冥问道:“我和栗栗刚吃完饭,方便的话可以进去坐坐吗?”
杜羚连忙下逐客令:“喝什么茶,平时也不见你喝,赶紧走,再晚路灯都没了。”
“你随意。”江冥扔完垃圾,转身回工作室。
李时谦挑眉跟了过去。
绕过一个弯,杜羚还在想着李时谦又耍什么把戏,发现工作室门口放着一把靠椅。
杜羚纳闷着进屋里,回想那把椅子好像在某个展会上见过,隐约记着有个外国人感兴趣,出价到二十几万江冥也没卖,就这么被他房门口了?
杜羚又气又心疼,放门口还不如送她。
江冥拿出一包茶叶,三人不约而同的等着水烧开,默默等待他把茶泡好。
“谢谢。”
一杯熟普放在李时谦面前。
“你工作室还挺大的,装修是自己做的吗?”
江冥只是微微点头。
李时谦尴尬喝茶,又问一嘴:“你和栗栗是怎么认识的?”
“同乡。”
“啊...这样啊。”
江冥的用词比当初认识杜羚还少的可怜,至少杜羚会有反应。
“那你们认识很久了?”
“之前在其它城市,十五年前才搬过来。”
李时谦小心打量:“栗栗前几年也一直在外省,你们都没联系过?”
江冥倒茶的动作一顿,继续回答:“没有。”
杜羚眼底一抹暗色,说来好笑,也才这两天有的联系方式。
李时谦见气氛不对,开始缓和:“虽然如此,但栗栗一直把你当偶像,可见是很崇拜你才过来给你打工的啊。”
“崇拜?”江冥看向杜羚,寻求解释。
杜羚掐着李时谦的胳膊肘,悄咪咪威胁:“是不是要断绝来往?”
李时谦躲闪坐远她:“她微博就一个账户名叫冥的特别关注,想必江冥就是你了吧。“
江冥依旧看着杜羚回答:“是我。”
杜羚面对江冥的直视只觉得羞愧,气急败坏的拉起李时谦:“茶也喝够了,你该回去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李时谦饶有兴致的往回看。
杜羚人瘦力气大,拽着李时谦直至门口:“还嫌我不够丢人?”
李时谦回头呼喊:“江先生,我下次再来正式拜访。”
江冥觉得这人有点好笑。
李时谦作罢也任由杜羚拉扯:“我们杜大小姐还有急眼的时候。”
“我看你是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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