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刚穿越来时的那段日子,自己能使出这么一手,肯定欣喜若狂。
可眼下面临的是吃和住的生存问题。
法术无用,他便没了一点心情。
虽说九州法术也能千变万化,但绝不能无中生有。
法术往上修炼的上限,就像是养猪养狗最后体重的上限。
这云雨诀就像是一只鸡,便是养它个两年半,体重登峰造极,也无法超过才刚出生的牛犊,这个就是法术的“品阶”。
法术的修炼,就是不断使用,和锻炼身体一样,用进废退。
法术的使出的本质,是“凝炁转道”。
不同的炁,不同方式运转,会起到不同作用。
但不论如何不同,其本质都是“炁动八方”。
说人话,就是体内炁运转会与天地共鸣,以此方法来操纵天地改变。
比如适才他体内的“阳炁”运转,便是模仿云雨形成。
一个个周天运转下来,便与天地形成共鸣,天地也依照运转形成云雨。
那“阳炁”又是什么?
是观想与吐纳同步凝合而成的产物。
云雨诀的观想,是脑海观想大风起,云动云聚,雨落。
吐纳则是深、浅、急、缓的呼吸。
想到这,姜夔便想不下去了。
可他没有放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若能在这里面找出点希望,那他这生存也不会太难。
天地之间,脱不开阴阳与五行。
但凡成对出现有对照关系的,都脱不开阴阳二字,这就是两仪。
两仪之后是四相,四相不是金木水火土,是太阴太阳,少阴少阳。
用太极图来形容,太阴就是纯黑的鱼,太阳就是纯白的鱼。
那黑鱼白眼就是少阳,白鱼黑眼为少阴。
随着时间推移与太极运转,少阳少阴会逐渐成长为太阳太阴,各自取代原本太阴与太阳的位置,这就是物极必反。
这是一种抽象的表达,却在天地中有诸多自然对照存在。
比如一天始终,昼为阳,夜为阴,此为两仪。
分四相就是午时三刻为太阳,过则生阴。
到黄昏为少阴,阴气成形,夜开始出现。
直至午夜子时三刻为太阴,过则生阳。
到黎明为少阳,阳气成形,昼开始出现。
如此,一天十二时辰,四相运转,周而复始。
再比如四季,春夏秋冬,这个就更为明显。
春天为少阳,夏天为太阳,秋天为少阴,冬天为太阴。
如此一年四季,四相运转,周而复始。
“所以……观想与吐纳,也是阴与阳的关系?”
姜夔先是想明了这一点。
但他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阴与阳在自然大体上有对照关系。
比如天与地,比如白玉黑,比如——时间与空间。
抽象的周而复始象征的肯定是时间,用来度量事物变化规律。
而这,就是吐纳。
观想,则是用想象来模拟事物变化。
不过,在看到事物变化的过程时,本身便能感受到时间流逝。
这不就说明吐纳对应的时间是多余的么?
这个问题他一时间想不通,于是反过来想。
若多余了,拿走不就行了?
他很快发现,拿走吐纳,观想便变得没有秩序。
所以,吐纳真正作用不是控制时间,而是控制阴阳变化的节奏!
“起风,云聚,云涌,雨落……这是观想的四相?”
好像是对的,但和阴阳关系完全对应不起来。
在想明白前面问题后,姜夔也立刻明白过来,师门传授的观想法有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不全”。
阴阳是和对照的完整的关系,比如生死,就是个轮回。
不完整就无法形成周而复始的状态。
这个云雨诀有风起云聚,没有风消云散的观想状态。
但没有也正常。
一是停下观想与吐纳后,云自然消散。
二是云雨诀最终目的是下雨,下雨是个持续过程。
云雨诀要是把云聚过来再消散,雨就下这么一下,便毫无意义。
这门法术要的就是“下雨”这个特点。
“也不对……”
他仔细想着关于下雨的种种,才发现这里有个细节忽略了。
风吹卷,聚集水汽,水汽成雾,在运转之下,从雾变成云,其实是其中水汽不断合并变大,最终合风云托不住掉下,这就是雨。
如果云厚,且转得急,就会摩擦,出现雷电。
雨落下之后,受到蒸腾,再次化为水汽散入天地。
这便又是一个轮回。
起雨快慢,雨的大小,持续时长,这都看云雨诀使用者自身观想吐纳是否稳定,心神是否强大可以维持这份稳定。
以姜夔现在的能力,也只能释放一片方圆三丈的云。
似乎让下场像样的雨,几乎是不可能的。
啪!
忽然,姜夔一拍额头,无奈笑了,看向旁边一堆竹子。
“我要下啥雨?”
既明白运行逻辑,修修改改也无妨。
因为入门时间实在太短,没有师父教导,所以他不知,自己花了这足足半个时辰的思忖,足足领先其余同门几十年。
可谓是一步入道。
当即化吐纳四相为两仪,切掉云雨诀中兴云部分,只取风起。
随后,掐印,观想,吐纳,一气呵成。
呼——
手印前方,旋风猛地一卷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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