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81 第二十四章 新的突破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很奇怪。”

“啊，不好意思——嘿嘿，我只是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里，Q小姐就已经把蓝响拿捏得死死的了，”文诚傻笑着说，“明明先前我们知道的蓝响的信息就只有火力攻击，你真是天生的弹珠……”

“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

Q微微眯眼，看出文诚略有所思，但他不想说，她也不会追问。

“东西来了，趁热吃吧！”

“我不饿，你吃吧。”

“啊？好吧……”

文诚开始怀疑自己和Q早上吃的是不是同样的豆浆油条了。

他吃着烤鸡串，Q则看着窗外。

他抬起头，偷偷看向Q。

夕阳余晖打在Q漂亮的脸上，为她柔顺的黑发度上一层梦幻般的光晕。那双蓝色的眸子在白皙胜雪的肌肤上挂着，如同两颗工匠精心打造的蓝宝石。

淡然如水的表情为她更添一层神秘而优雅的感觉。

如此精致的美少女，无人会想到她刚刚还和那个大鹰帮的蓝响经历过一场惊艳绝伦的弹珠竞赛。

他刚刚的戛然而止，也在于此。

Q对弹珠竞赛如此炉火纯青。

先前只是理论指导，现在亲自上阵也轻松取胜，这说明距离找回她记忆的目标越来越近，而她的身份也越来越明朗化——

不明型号的义眼，强大丰富的弹珠理论，几乎离谱的临场分析以及这股超然物外的气质，种种因素结合起来，她必然不只是单纯的天宫高层，或许是能与华倾那样的传奇弹珠手比肩的存在。

一旦这种想法出现，深深的自卑便会连绵不绝无法停止。

现阶段他们还在并肩作战，像这样吃饭，可若是Q找回记忆，他又哪里还能与她再有接触，毕竟都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了。

“你的脸色很难看。”

Q不知何时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

“——抱歉抱歉，哈哈哈哈，我是想到奶奶还没办法马上回来，所以就有些难过……”文诚收起乱糟糟的心思，搬出奶奶挡下Q的疑问。他虽然感到自卑，却是绝对不想让Q察觉到的，那样的话，身为男人最后的一点可怜自尊也会失去。

“既然已经康复，回家是早晚的事。”

“Q小姐是在……安慰我吗？”

“不知道。”

“嘿嘿……谢谢你。”

“你这会儿总是傻笑。”

“因为Q小姐赢的实在太漂亮了！”

“我说过，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或许对于Q而言，并不懂得什么叫安慰，她的脑子里也不存在这样的情绪概念，但文诚仍然感到温暖。只是这种正面的感受越强烈，他对未来两人必然分道扬镳的结果也越恐惧。

他要藏住这股担忧，只能以不断的傻笑做掩饰。

Q的感知何其敏锐，不过是不喜欢刨根问底。

氛围在文诚异常的表现下被影响得奇怪起来。

Q的视线再次移至窗外，文诚也感到嘴里的鸡肉变得索然无味。

“唔……”

Q的眉头突然微微蹙起，后脑出现熟悉的钝痛。

虽然表现上没有很激烈，但文诚还是迅速察觉到了。

“Q小姐，难道你又想起一些事了？”

「记忆修复进度……25%……」

Q的义眼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浮现于眼前的这行字也比上次清晰一些。

她听得到文诚的声音，却无法给出回答。

上帝视角延续着那次的情景再度出现——规模宏大，场地华丽的大竞技场上，众多看不清容貌的影子正在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而声音所指向的地方是一座高台。

少女站在高台上，高举的右手拿着闪闪发亮的奖杯——这样的画面不止一次，而是如同闪回般连续切换。相同的是举起奖杯的少女，不同的是场景以及挂在天空写有庆贺夺冠的巨大横幅。

她看不清那些为少女欢呼的人的脸，看不清横幅上夺冠者的名字，也看不清少女的脸。

类似超梦，却又没有那么真实。

钝痛渐渐消失后，她看见文诚一脸焦急地望着她。

“——Q小姐？是又想起什么了吧？”

“嗯……”

Q微微点头。

得到她的回应后，文诚才松了口气。

Q把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诉了他，语气与平时一样，眼中却难掩对记忆修复进度的缓慢而产生的愁绪。

“没事的Q小姐，不要着急，慢慢回想起来就好呀，”文诚安慰她说，“你看，现在的时间距离和蓝响的比赛没有过去多久，这说明弹珠竞赛依旧具有提升修复进度的效果，虽然不是每次都灵，一直比也会有危险，但至少我们的方向又明确啦。而且，那个夺冠的少女很明显就是你嘛，虽然还是不能知道具体是谁，但离你的身份又近一步不是吗？”

“嗯。”

Q眼里的愁绪消失，文诚的眼底却又露出悲伤的神色。

他为自己感到悲伤——明明已经害怕Q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到来，又不得不假装无事强颜欢笑，接下来还要继续不遗余力地帮助Q做这件他害怕的事。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伟大的，因为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这些负面情绪，却又盼望着Q能在恢复记忆的那个时刻知晓他背负的痛苦从而感动万分，即便阶级不同也不会离弃他，甚至爱上他。

没错，文诚发觉到了——对Q萌生的感情。

即便才认识两天，他却已被Q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所展现出的强大、神秘、优雅、美丽、睿智、冷静牢牢吸引，就像初次见到花朵盛开便会停留的蝴蝶，不需要更多的日子验证这份感情是否真实。他只想要每天都看到Q，每天都能和Q经历酸甜苦辣。

如果最终无法达成所愿，他便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奢求与Q多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了。

叮。

短信的声音将文诚从自我悲伤中拉扯回来。

义眼投射出的全息影像左下角，显示发信人是李铁虎。

他彻底恢复正常神色，立即打开信息栏查看全部内容。

「干得不错啊小诚，帮我和Q女士也问声好。蓝响这次算是玩完了，根据大鹰帮的规矩，战败的弹珠手不日将会被清除，恭喜你们为万华城除去一个祸害。你们的胜利果实已经转过去了，现在该是享受一下生活的时候了。」

信息阅读完毕，文诚的账户里也多出一笔5万欧的转账。

如此大的一笔款项货真价实地出现于自己的户头，让向来买件新衣服也会犹豫半天——是真正意义上的半天的文诚，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呆呆地看着余额50768欧元的账户，久久没有动静，和数十年前中百万大奖的普通人如出一辙。

因为他从刚刚开始一直表现奇怪，Q也就没有理会他。

好一会儿后，他才逐渐从突然富贵的错愕中回神。

“……Q小姐，你能打我一拳吗？”

他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变成富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