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等着李二的腰带落下。
李二保持着鞭打的动作,却没有下文。
他眼神复杂,痛心疾首的说道:“承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请陛下称太子。”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你……!”
李二气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但心头的怒气,让他一挥手,抽打在半空中。
这时。
李宝儿兴奋的跑来,喊道:“殿下,牛肉都宰杀好了。”
“你看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李宝儿见到那伟岸的声音,双腿一软,“陛……陛下。”
完了。
程妖精心头咯噔一声。
一捂脑门。
本来场面就有点难以收拾。
这会儿又来个没有眼力界的。
事情只会更加难以收场。
“牛肉?”
李二回头,凌厉的目光射了过去,“哪里来的?”
“我大唐明令禁止宰杀生牛。”
“东宫好大的威风啊,公然违背朝廷律法不成?”
还不等李宝儿解释,程妖精急忙说道:“陛下,是这么回事。”
“牛肉是我带来的。”
“一头快要病死的老牛。”
“你是知道臣的,臣不会知法犯法,肯定是在律法允许的范围内。”
“陛下不要误会……。”
他本意是要把这篮子事,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太子荒淫,与舞女公然嬉戏,已经触怒了李二。
再有事情刺激。
两罪加在一起,那事情就大发了。
只好自己来顶一罪。
“卢国公,不用替本宫说话。”
李承乾一开口,程妖精就知道要坏事。
“是我让东宫去宰杀活牛的。”
“不是一头,是十头。”
“还是壮年耕牛。”
李承乾道:“陛下,东宫太子知法犯法,触犯朝廷禁令,置百姓民生,社稷大业不顾。”
“严重失德,对不起宗庙,对不起天下黎民,不配为储君。”
他缓缓站了起来,道:“我自知罪孽深重,请陛下从重处罚,罢黜太子之位,以正视听,维护禁令,彰显朝廷威严。”
卧槽。
太子,你要干什么?
哪有这样自废武功的?
硬钢陛下,那太子位来威胁陛下的?
要人命了啊。
程妖精心头都在骂娘。
他为什么就好这口酒啊。
稀里糊涂的就掺和进这两父子的斗争来。
太子要是真被废。
他怎么可能逃得过?
必然会牵连其中。
背负的罪名,他都想好了。
蛊惑太子荒淫嬉戏,奸臣的名头,就按在他身上。
稍不注意。
就是万劫不复。
亏我老程一向不粘锅的。
临了,在太子这儿要栽跟头了吗?
纵观程妖精的一生,四个字足以形容。
粗中有细。
别看他外表粗狂,行事作风混不吝,滚刀肉。
实际上很是知进退,明哲保身,有着过人的政治智慧。
每次站队,每次大事,都能精准的避过。
一次还能说是巧合,此次都是如此,那就不是巧合能说得过去的。
但这一次。
却让程妖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
把他整得完全不会了。
太子位啊。
多少人梦寐以求。
历来王朝都要争得腥风血雨的。
就在十几年前,陛下还因此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才夺下皇位的。
怎么到了这位太子的嘴里。
太子之位,好像就一文不值,有腥臊一样,一点都不想沾惹啊。
“莫非是太子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好让陛下无法抉择?”
“可陛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不透这一点。”
“在陛下面前玩这种把戏,就是玩火自焚,自找死路啊。”
程妖精很是清楚李二的性格。
能纳谏言,但绝对不会受威胁。
尤其是死硬到底的。
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但若是说软化服软,又有人一旁劝说的话,陛下肯定会从轻发落。
太子是一条路走到黑。
“承乾。”
“你真当我不敢下旨废你?”
李二一字一顿的问道。
每一个字,好像都包含着无穷的怒意。
听得程妖精心肝都打颤。
他敢打包票。
太子顺着说下去,今日怕是太子真要被废黜。
“太子啊,服个软啊。”
“不要硬钢。”
“不然没你好果子吃,我日子也不好过的。”
他暗暗祈祷,希望这个时候,东宫的辅臣,尤其是魏征快点及时出现啊。
只有这头倔驴,才能稳吃陛下。
“来嘛!”
“你下旨。”
李承乾的话,瞬间让程妖精的心跌落谷底,到底是没逃过啊。
太子糊涂啊。
“打魏王住进武德殿那天,我就做好被废的准备了。”
李承乾不无讥讽的说道。
闻言。
程妖精的心情,顿时回升。
这话漂亮啊。
我是知道你要废,才自请废太子的。
符合你的心意。
难道还做得不对吗?
程妖精瞬间脑补出无数信息来。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站出来。
自救!
不然,那些文官,魏征什么的,能喷死他。
“陛下。”
“宫中嬉戏玩乐,杀牛吃肉,与皇太子来说,孰大孰小?”
程妖精说道:“若是因为此事,就废黜太子,臣第一个不答应。”
“殿下做出这等事情来,陛下难道就没想过是为何吗?”
“陛下让魏王住进武德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个人都明白,你动了废长立次的心思。”
“殿下作为人子,要孝顺陛下,不想让陛下在废黜他立魏王的事情上为难,做出这些事情来,完全就是为陛下找到罢黜他的借口。”
“好能够顺心的立魏王,让朝廷没有非议。”
“这等孝心,天地难见。”
李承乾脸色闪过一丝迷茫。
什么鬼?
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吧。
老子就是想被废。
你程妖精胡乱解读什么。
要坏我成仙之路不成?
一瞬间,李承乾充满杀意。
你个大老粗,当个武将就行了。
怎么学着文官,胡乱解读个鸡毛啊。
我不是。
我没有。
你乱说。
我怎么可能为李二想那么多。
老子要成仙!
“我没有!”
李二矢口否认,“朕从来没有动过要废太子立魏王的心思。”
“那陛下让魏王住进武德殿是什么意思?”
“魏王的支出用度,快要赶超东宫,有是何意?”
程妖精觉得自己站起来了,腰板也挺直了,语气也铿锵有力了。
对李二那叫一个咄咄逼人。
“亘古都没有见过,一个王爵的礼遇与地位,堪比东宫的。”
“陛下偏爱魏王到这个地步,置太子与何处?”
“还望陛下明鉴,不要做出让天下人寒心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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