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霍先生!”
看着快成了第二个孟旺扉的我,老赵慌得两只大手哆哆嗦嗦,欲扶未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没、没事!”
我揉着明显被撞出个大包的鬓角问道:“赵哥,你有事么?”
“没、没、没事,啊不、不,有、有、有事,霍、霍、霍先生中午想、想吃什么?”
我一听乐了。
“赵哥你咋地啦?结巴了?”
“不、不、不敢!”
老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风扇般摇着两只大手道:“老赵,是老赵,先生叫在下老赵就好。”
唉,万恶的旧社会啊!不过在另一个世界里,阶级等级就真的消除了么?
“老赵。”
为了让他冷静下来,我只好随他意道:“你们的手艺我还能挑得出毛病么?随便炒个菜都是杠杠的,你们做什么我吃什么。绝对没毛病。”
“谢霍先生夸奖!”
老赵表情自然了许多,躬着腰退出屋去。
我顺打开的房门向外一看,好嘛,孟旺扉和院子里的那一大帮士兵早没影了。动作够快的啊!
估计经过这件事情,我这个院子在他们眼中就变成凶宅恶地,没人敢再进来了。就连钱孙李周吴几人,也都或三个、或两个,只要一见到我,立马垂手站成一排,神态恭谨得像等着客人挑选的小娘子。
造孽呀!老子就一穷人,从小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被人侍候的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浑身不自在!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越坐越不得劲,我索性起身出屋,溜溜达达,进了门洞一侧的小厨房内。
自从林秋深走了以后,赵钱孙李周吴六个人就搬进了我旁边那间房屋中,虽然有点挤,但总比睡在厨房和杂货间要强,因此现在的小厨房也很有一点油香味了。
“李哥,和面呢?”
“可以啊孙哥,都不用风箱,就能把这火苗点得不带一点呛人味儿,绝了!”
“赵哥,今天炒什么菜?”
尽管他们一再强调是什么老谁、老谁,我压根不理他们,老母鸡一样哥哥地叫了半天,这帮人终于没脾气了,只好该干嘛干嘛,不再和我争执这种称呼上的问题了。
“钱哥,切白菜呢?”
走进另一间屋,老钱正把一颗白菜的菜帮子一片片掰下来叠好,切成长片。
“白菜?”
老钱看看我,又看看案上切好的菜片道:“霍先生是说这玉根菜?”
“玉根菜?”
有点意思,我忙点头道:“那是我们老家的叫法,原来你们管它叫玉根菜啊?”
“是啊,霍先生。”
老钱也点着头给我讲解道:“这玉根菜啊,白根绿叶,叫它白菜有点不妥……”
得,这人呐,就不能太恭维,没客气几句,这倒学会教训我了!不过我喜欢,咱也是一摊烂泥,扶不上墙,就喜欢这种在泥潭里打滚的无拘无束感觉。
“钱哥说得对。这黄土蕴就白玉根,叫它玉根菜——”
黄土蕴就白玉根?这不像是通俗的句子啊?
诗词它就是这样,来源于生活,你自己也说不准啥时候就跌出这么一句文诌诌的话来。就像刨土刨出一块破铜烂铁、瓦瓦罐罐,把它们攒在一起,说不准就能凑齐一件可以使用的家伙事呢?
但现在我可等不及啥时候能再偶然刨出一句来了。孟旺扉估计是不敢再来挑衅了,就算想来,暂时怕也来不了。为啥?蛋疼呗!
可谁又能保证不会再来一个张旺扉、李旺扉?
我是不怕死,但人家的目的不是要我死,而是要把我往死了打,好逼我交出那什么我根本交不出的秘籍!
一想到这些,我也蛋疼的不行,所以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黄土蕴就白玉根、黄土蕴就白玉根……”
“霍先生你怎么了?”
老钱才一开口就被我噤声道:“嘘,让我想想!”
看着老钱那斑驳的老脸,我竟是豁然开朗。
“黄土蕴就白玉根,晶莹藏于斑驳中。托起翡翠千层绿——哈,钱哥,我爱死你了!”
捧住老钱那张堆满了皱纹的老脸,对着他“嗯啊”虚亲一口,然后在他那惊惧的目光中,乐得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屋外。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绝句?因为它全是平起,压根不符合七言绝句中的任何一种格式。但它是诗就行,只要我不停地写下去,就一定会写出一首真正的、合乎规格的诗。
等那种高兴的心情一过,我又思谋起来。
今天来的只有孟旺扉一个人,但假如是两个人,甚至是三个人、四个人呢?那天比试箭法的时候不就逼得我以命相搏了么?
看来一首诗还是不保险,大大的不保险啊。不行,得给自己多留点后手。但写什么呢?随意一瞥,最醒目当数院中的柳树。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
呸呸,这是贺知章的咏柳。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那个、他人手——”
难怪金庸先生在《倚天屠龙记》中安排的情节是让张无忌完全忘记张三丰演练的招式,才能成就自己的太极神功。看来我也得忘掉前人的句子,才能创造出属于我的诗句。
酝酿一下情绪,一道深情而内敛的声音起自丹田,发于肺腑:“啊——”
我去,忘得太彻底了,脑袋里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了!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
看来我应该忘掉前人的词,但留下他们的句式和意境供我套用。
再来一次。
我左手握拳垂于身侧,右手高举,食指向虚空一点,仿佛要刺入苍冥。
“啊——”
然而,有卵用吗?那些虚幻的东西果然都是骗人滴。
气急败坏的我双拳紧握,愤怒出声道:“啊——”
又一腿前伸,一腿后蹲,手如引弓,斜视天空:“啊——”
“啊——”
“啊——”
“啊——”
……
正当我快把屁憋出来的时候,马长风惊诧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道:“霍兄弟,你干嘛呢?”
一回头,楚天遥、马长风、史晓东三人全来了。
不光他们,就连赵钱孙李四人也都不做饭了,有的手上粘着面,有的腰里扎着围裙,有的提着铁铲子,有的拿着吹火筒,站成一排,看耍猴一样看着我乐。
“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看这架势,这帮兔崽子们应该在一旁待了有一会儿功夫了。尴尬呀!
“大伙儿才回来。”
还是史晓东机灵,嘻嘻笑着问道:“霍哥该不会是想到了破解化功散之毒的办法吧?”
“啊?啊!”
我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没错啊,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在练功,而且练的还是绝世武功。小伙子不错,有前途。当老大的要稳,要能压得住阵脚,而当小弟,就要有成为屁精的觉悟,不然怎么讨老大的欢心?没毛病!
“兄弟你真的想到了破解化功散之毒的办法?”
楚天遥和马长风眼中都冒出了亮光。
这叫我怎么回答?我的办法对他们没用啊!
正纠结之际,院门一开,小周和小吴走了进来。
由于没有照壁,我的目光可以直接望进门洞内,于是便看见了小周挑着的水桶,看见了小吴挑着的肉和菜,甚至判断出其中一个菜筐上别着的,是长长一捆大葱……
大葱?我心头一动,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有了。”
怕院中这帮人打扰我的思绪,我冲他们做个警察叔叔拦停汽车时的禁止动作,同时抓住那一点灵光,脑筋高速运作道:“别人养花我栽葱,观赏食用味道浓。一朝洒下千万籽,家家户户——”
之后我就看见楚天遥三人都张大了嘴巴望着我。
“让三位失望了。”
我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你们希望小弟有办法让大家提前恢复功力,但我真的是爱莫能助。”
三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还是有屁精潜质的史晓东打破尴尬道:“霍哥,你做的这是一首淫诗吧?”
“淫诗?”
我叫了起来道:“来,你给哥说说,淫在哪里?”
“霍哥你真让小弟说?”
史晓东嘿嘿坏笑道:“别人养花,养的是如花美眷,霍哥你栽葱——”
史晓东这个“葱”字咬得特别重,说话的时候还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我下面某个部位。
我去,居然还能这么解释?
“有才!”
我冲史晓东一伸大拇指道:“我都让你给勾上兴趣来了,继续!”
“嘿嘿、嘿嘿!”
史晓东笑得贼淫荡。
“霍哥你真让小弟说?”
这货居然又问了一句。
“说!”
我点头道:“我还就不信了,普普通通的四句话,你还能给拐沟里去。”
“是普通的四句话么?”
史晓东表情蔫坏蔫坏。
“霍哥别小瞧人,小弟不会写诗,可也会品诗!”
“那你给哥品品。”
我嘻笑着点头道:“你哥我还没写过淫诗呢,晓东你要是能就此给哥另辟出一条思路,哥还得谢谢你呢。”
“那咱们打个赌。”
史晓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小弟要是能证明霍哥你这是首淫诗,霍哥就答应兄弟一个条件如何?”
“什么条件?”
我可不上当,明确表态道:“还没想好的条件我可不答应,本店概不赊账!”
史晓东愣了一下,看来他还真的是想提一个等将来想到后再说的条件,但被我先一步堵死,只好讪讪地笑了笑道:“那兄弟就直说了。假如将来有一天,兄弟得罪了霍哥,求霍哥不管在任何条件下,都能宽宏大量,放晓东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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