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打更人 第1章祈福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个头戴斗笠，挑着灯笼的男人敲了敲手里的锣。男人独自走在寂静的大街上，方才还皎洁的月亮已经被突然的大雾笼罩。走着走着男人发现了什么，于是便停下来，对着面前的虚无说道：“既然是来找我的，怎么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那雾气就迅速聚拢起来，最后变成一个圆滚滚的小孩儿：“嘿嘿，不愧是大人，这都被你发现了。”男人听后苦笑两声，指了指自己缠满布带的眼睛，说：“我也不是用这里看的，我用的是心眼。说吧，你的故事和你的愿望。”

小孩儿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我来自鄂州，是太湖里的水灵。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太湖周边巡游。突然发现有一位少女站在岸边，我不明白她脸上挂着的是什么情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把巡游的任务放在了一边，就这么盯着这个少女看了半个时辰。后来觉得无趣，我便又继续巡游去了。等我巡游完，想再来看看这少女的时候，她此时却已然成为一具尸体。

我照例上去检查了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随后用水草缠住她的身子，让她不能浮上水面，以供这里的鱼虾啃食。忙完这一切的水灵正想离开，却发现那少女的魂魄蹲坐在不远处，哭得好像很伤心。我躲得远远地观察她，因为龙王大人说过这种冤魂很可能会化为厉鬼，对精怪们同样是一种危险。

她的眼泪变成一点一点的白光，顺着微弱的水流飘向水面。我于心不忍，就冒险上去问她：“你怎么啦？别哭了好吗？”那少女抬头看了我一眼“啊！有鬼啊！”少女被吓得跑来。水灵急忙去追她，大喊：“我哪里像鬼了！再说你现在不也是鬼吗？！鬼怕鬼啊！”那少女听了也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我：“那这么说，你不是鬼了？”我听后顿时火起，就要和她好好理论理论：“鬼什么鬼啊！别把我说得那么低级好不好，我是一只水灵，由这太湖精华孕育而生。就算大妖算不上，我也是在小妖中罕见的存在。”

“真好啊。”少女的眼中突然失去光芒，自言自语着，“我要是也这么厉害，就不用投湖了。”出于好奇心，我上前问她：“你这是怎么啦？”少女似乎并不想回答，但在我的死缠烂打下，她终于开口说出了她的事情。

她的父母是佃农，本来还勉强能过日子，可是今年赶上了洪水，家里种的几十亩地全没了。奸诈的地主还趁人之危，在这时候不管佃农的死活，把租金加了两成。这让本来就难以生存的一家三口彻底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少女在朦胧中听到父母想将自己卖给地主，希望可以换到两斗粮食。少女听后直接惊醒过来，但懂事的少女知道父母的无奈，所以只能含泪同意，其实少女知道她根本没有选择。少女的父母第二天一早，带着她来到了地主的门前。

少女的父母如愿得到了粮食，装着粮食的袋子被摔到了她父母的面前。袋子掉在地上的时候被擦破了，粮食撒了一地。少女的父母见状连忙跪在地上一粒一粒地把粮食捡起来，连给他们的女儿说再见的空档也没有。少女见此低声啜泣，或许对于她的父母来说，此时他们的女儿只是一件商品。货物交换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少女在刚进地主家的时候，受到的待遇还算不错。至少每天都能吃饱饭，而且也不用干多少活。少女原本被饿得骨瘦如柴的身体也开始有了些肉。

这一切让少女以为这地主或许没有父母说得那么坏，往后的日子终于可以看到希望了。可是事实往往不如人愿。这一天晚上，少女恍惚间觉得有人在脱她的衣服。正当她要睁眼的时候，下半身的剧痛让她迅速清醒过来，地主正趴在少女的身上，肆意地蹂躏着少女。她想求救，但是身边的丫鬟好像睡得很沉，任凭她怎么哭喊都没用。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主终于停了下来，穿上了衣服笑着离开，只留下少女在角落痛哭。

往后的几天，地主每晚都会来，身旁的丫鬟也同样睡得死沉。这个情况连续过了十多日，少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丫鬟会沉默寡言，因为她现在也变成了这样。等地主对少女的兴趣过了之后，少女也开始被安排各种粗活，有些甚至是需要几个男人才能完成的活。这样的日子，少女咬咬牙也可以忍过去。但没过多久，地主不知从哪里又买来一根长鞭，没事就到处转，看见一个丫鬟就会没来由地鞭抽向那丫鬟。若是丫鬟因此摔碎了什么物品，便又会被地主“赏赐”几鞭子。死，对她或许是一种解脱吧……我有些同情她：“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寻死的？不过没事了，今后有我保护你。你有名字吗？”少女摇了摇头，说：“爸妈以前都叫我丫头。”“这样啊……那我以后就叫你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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