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开局捡个书仙颜如玉 43. 送你见阎王

冯青玉问许氏：“你真的做出这种事了吗？”

许氏回答说：“不瞒公子，我确实做过了卖身之事！”

水鬼王六郎骂道：“你这个贱人！总算承认了自己的罪过了！我现在就要你不得好死！”

王六郎准备出招，想要杀死自己的妻子许氏。

青玉说：“为什么你不听她把话说完呢？或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不一定。”

“不管她有什么苦衷，也改变不了她背叛我的事实！”

“反正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了。不是呢？”

“好吧，贱人，你有什么想说的遗言，尽管说吧。”

青玉问道：“许氏，你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背叛你丈夫的事情？”

“若非情非得已，我何至于要卖身啊！”许氏哭着说道。

“六郎外出打工之后，我上有老母亲要养，下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孩。紧靠纺织，，即使夜以继日地工作，也根本就不足以维持生计。相公临走前，将老母亲和小孩子托付给我，我难道要让他们两个活活饿死吗？若真是他们两人饿死了，等哪天我丈夫回来了，我又有什么脸面，再面对我他呢？”

王六郎大喊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这分明是你与别人通奸而找的借口而已！我要杀了你！”

青玉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你的妻子的确曾对你不忠，但毕竟也为你尽了孝道，养活了你的母亲和孩子。她所做的事情，也还情有可原。至于你，明明是你自己喝醉酒，失足落水而死，却将死因全都归咎于你自己的妻子，实在是有失公允。你的悲剧，怪就只怪你自己的无能。作为男人，不能养活自己的妻子老小，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我的家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评头论足？你就和这个贱女人，一同去死吧！”

水鬼又开始出招了！

河面上的水慢慢开始升起，空中形成了无数个锥子形状的水柱。

随后，水柱开始结冰，变成了冰锥。

水鬼发力，无数个冰锥朝着冯青玉和许氏这边飞来。

青玉又使出了防护罩，将冰锥挡在了外面。

“我说过，如果你再出手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看来，你完全没把我的话记在心上啊！”

“臭书生，你有何本事，敢与我抗衡？”水鬼问道。

青玉说：“那我就亲自送你去阎王殿报到吧！”

冯青玉亲自飞到了防护罩的外面，穿过冰锥，瞬间飞到了水鬼的面前。

他提起斩妖剑，对着人形的水鬼斩了下去！

“不要啊！”许氏在防护罩里大喊道。

人形水状物被斩碎了。周围的所有冰锥全都瞬间消失了。

水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冯青玉飞回到岸上，他撤去了保护许氏的防护罩。

许氏说道：“我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相公，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么，我也跟随着你一同去了吧。”

许氏一步步地向河里走去，她想要投河自尽。

此时，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娘亲，娘亲！”

是她八岁的儿子跑过来了。

小孩子一边跑，还一边呜呜大哭起来。

小孩子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向河水中走去，他看到这种情形，只是呜呜大哭着。

听到孩子的哭声时，许氏忽然停下了脚步。

“是我的孩子在喊我的声音！天啊，我要是就这样死了，我那八岁的孩子，又有谁来养他呢？”许氏自言自语。

“娘亲！”

小孩子又一次在叫她。

他一边叫着母亲，一边哭着，还一边向许氏那边跑去。

忽然，小孩子绊倒在地上了。他摔疼了，哭得更加伤心了。

“我可怜的孩儿！”许氏也跟着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也立刻向她的儿子那边跑去。

许氏扶起他的孩子，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孩子和母亲都在放声大哭着。

冯青玉见到这种情形，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本来是想除掉恶鬼，造福人间的，没想到竟然会弄出个这种情况，这太出乎冯青玉的预料了。

忽然，水面上再次翻涌了起来。

这次出现的，不再是水柱状人形的怪物，而是王六郎的一缕残魂。

孤魂漂浮在水面之上。

“福儿，是你吗？五年不见，想不到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孩子问道：“娘亲，那是谁在喊我的名字呀？”

“孩子，那是你的爹爹啊！”许氏说道。

“不，他不是爹爹，我记忆中的爹爹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不是我爹爹！”

“抱歉了，我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王六郎又对她的妻子许氏说道：“当听到你是为了我母亲和孩子才出卖自己的身体时，我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刻意将自己的死完全怪罪在你身上。我当时想着，如果我不将自己的死，怪罪于你的话，那我这三年的苦，岂不是都白费了吗？我想着，三年来，我化作厉鬼，日日夜夜饱受孤独、寂寞、凄惨、寂寥之苦，我的死，不怪罪于你的话，我承受的这三年的苦难，又有什么意义呢？是我内心的不甘，终究使我丧失了理智，才会让我对你们再次出手。娘子，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然后，王六郎又对冯青玉说道：“这位公子，多亏了你那一剑，使我清醒了过来。公子，对不起，我也不该向你出手，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反正你也伤不了我。”冯青玉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还是将你要说的话，留给对你重要的人吧。”

“‘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许氏问道。

“娘子，我即将要到地府投胎了。此刻，我也仅靠着最后一点执念，来见见你和孩子的。”

许氏说：“相公，对不起，我没有做到一个妻子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

“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即将入轮回，也没那么怪你了。唯一让我挂怀的，就是我的老母亲和你们母子。娘子，我的母亲怎么样了？”

“放心吧，母亲还算安好，只是，她经常会思念你，希望你能回家看看。”

“我终究是回不去了。请代我照顾我的母亲，代我向她说声抱歉。”

“我会的，相公。”

王六郎手臂一挥，从河水里升起来一些碎银子，飞到了许氏面前的地上。

“这十几两银子，是我前些年做工攒下来的。我本想用这些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却不料，那一晚，这些银子随着我的尸体一同埋入了这江河之下。娘子，如今我把这些银两交给你，你就用这些钱好好过日子吧。用它替我照顾好我的母亲，用它替我养大我们的孩子。”

“放心吧，相公，我会的。”许氏说道。

“我的时间到了，永别了，娘子。”

许氏对着孩子说道：“福儿，快叫他一声爹爹，快叫啊！”

然而，小孩子的那声“爹爹”，终究没有喊出口。

也许是小孩子不愿意叫，又或许，是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吧。

水面上的一缕残魂消散了，它化作了一道极光，飞向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