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时代 第二章 不好的事情

冬去春来，春天还没有有展示出本身的力量，炎炎的夏季便趁着人们还在享受春天和熙的春风里悄然而来，滚烫的热浪肆虐着每一寸肌肤，顺便留下黑色的印记，衣服内外的皮肤带给人感官上的刺激，往常的见面问候也从吃饭了吗转变成今天你又黑了一圈。

浓密的树叶中日光正在捉着迷藏，如果被发现了，便会从树叶窄小的缝隙中穿过射在已经发烫的地上，但被捉住的日光总是不多，所以大片大片的林荫给人们予以最佳的保护地带，偶尔的风吹过，树叶调皮的摇摆着，别有另一番景象。

清甜多汁的西瓜开始成为每天必备的水分来源，而用井水冰镇过得更是受到小孩子的追捧，打闹之后吃上一口西瓜，那种滋味想来会记上很久。

蝉开始鸣叫，给炎热得夏季带来些许的烦躁，不知名的虫子也会在夜晚开始属于它们的合奏，蛙声也并不落后争先恐后的演奏着，似乎想要压倒另外一边的合奏团，一切都很美好。

这个夏天，已经六岁得小黑正在上着学前班（类似幼儿园），每天小黑都喜欢看着爷爷从挂在墙上的日历上撕下一张，每撕掉一张就代表着他距离暑假越来越近，某些小心思也在心里计划着，那是属于放假后想做得事情。

小黑的学校叫茶场小学，距离村里并不算远也并不算近，四十分钟的路程往往让得他会想着自己会飞或者有一双会飞的鞋子该多好，就像电视中《东成西就》里会飞的鞋子，或者手指一掐就会出现在另外的地方，有时候如果是他独自一个人他也会尝试着按照《东成西就》中的手势摆弄一番，可惜从来没有如愿过。

从村里到学校中间会经过一个名为梅村的村里，再往前是两个很大的水塘，一个名为观音塘一个名为斗巴塘，至于名字的由来，时间太长没有多少人记得，只知道这两个水塘是用来养鱼的，而在这里小黑遇到了他人生第一次怪事。

正午太阳盘坐在空中，像是给大地施加了禁声的咒语，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那天因为睡过头，小黑一个人背着大大的书包孤零零的向着学校走去，黑黑的皮肤加上小小的身体远远望去看起来像是一只小猴子，此时的小黑步调很慢，刚起床的缘故使得他不大的脑袋晕晕的，经过斗巴塘时小黑准备在那块人为安置的跳板上用水洗一洗脸，刚洗到一半时，突然水塘的西北角冲出一道水柱，随后散开像喷泉一样，巨大的声音吓得小黑当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散开之后的水柱里有一位穿着红色肚兜的女人，手里拿着同样红色的丝巾在水里清洗着身体，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里，小黑目瞪口呆，思绪也在这一刻疯狂转动。

“这位姐姐是谁？”

“她为什么会在河里洗澡？”

“......”

但比小黑思绪更快的是，清洗身体的女人在小黑眨眼间不见了，不是沉进了水里，而是彻彻底底不见了。

小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学校又怎么回到家，只记得那天之后自己便开始发烧，从爷爷口中得知去了医院打了吊水烧也不退，最后是村里上了年纪的江奶奶试着说了句孩子是不是撞了什么不干净东西，后来如何如何小黑听不懂也自然记不清了，但某些东西还是留下了它存在得记忆，在原本清澈透明的心脏上刻上了名为恐惧的种子。

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收魂是什么？这是这件事之后小黑经常想的东西，而每当想到这些，刺激中又带有害怕的情绪随之而来，他还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很快，另外的一件事让他明白这样得事情意味着什么。

放暑假后，小黑家里开始盖新房，每天妈妈会在院子外的空地上刮着树皮，小黑则在妈妈视线范围内玩耍，这是自从那次事情过后妈妈对小黑的要求，听话的小黑照做了，最好得小伙伴小鱼去了外婆家过暑假使得他放暑假之前想的事情随之东流，只能一个人荡着秋千或者吃些西瓜，这个暑假，有些无聊也有些委屈。

但孩子的天性向来开朗，枯燥的心情往往会被新鲜的事物吸引，观察那些排成长队的蚂蚁，用蜘蛛网做成捕捉蜻蜓的网拍，另外还有新认识的朋友。

新认识的朋友是两个上五年级的大哥哥，一位叫伟伟，戴着眼镜总是喜欢用手扶一扶眼镜中间的位置，也总是喜欢笑，另一位叫鹏鹏，顶着平头，尤其喜欢爬树，掏鸟窝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这天天气很热，偶尔会传出婴儿的哭声与一些狗吠，已经相识的三人正在地上打着弹珠，打了没多久鹏鹏便提议要不去沙河玩，去抓螃蟹小龙虾，伟伟与小黑一听便心动了，但是很快小黑脸色又暗了下去，鹏鹏看着小黑的脸忙问道：

“小和尚，你怎么了，不想去嘛？”

“才不是呢，我想去啊，但是妈妈不让我走远。”

小黑瘪着嘴，一脸委屈。

旁边的伟伟听了哈哈大笑：

“小和尚是被禁足了啊，羞羞。”

“你......哼，不跟你玩了！”

小黑噘着嘴道。

“好啦，好啦，伟伟你别逗小黑了，这样我们先往那边去，如果阿姨看到我们了，要是问，我们就说去田里抓青蛙，这样阿姨就肯定会同意，小黑你说呢？”

“这样行吗......”

小黑有些困扰挠了挠头小声的应着。

谁知伟伟一把拍到小黑肩膀上，嘴里说着：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对吧？”

忐忑的小黑跟在两位哥哥的身后，向着沙河而去，经过自己家的时候还特意绕到两位哥哥的身侧试图让妈妈看不见他，但还是被妈妈看到了，而让他震惊的是，他分明觉得妈妈看到了自己，但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小黑就这样从妈妈眼皮下走远了。

压在心里的石头散去之后，心情也格外的欢快，跟在两位哥哥身后的小黑一蹦一跳着，向着沙河而去，沙河原本不叫沙河，直到村里有人开始在河里打沙之后，这个名字就传出来了，河边有一处小黑以前特别喜欢跟小鱼来的地方，那里会有一些河水经过，大概到脚踝的位置，加上有很多石块最后形成了翻螃蟹理想地点，原本小黑就想着暑假跟小鱼一起过来的，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虽然身边的人不是小鱼。

到达沙河时，一条流淌的河水从梅村方向经过沙河流向很远，河水的冲刷使得沙河很宽，而沙发又分为浅水区与深水区，浅水区水位比较浅，岸边停放着竹子编制的木筏，深水区自然便是打沙的地方，那里是一架不在工作的机器，铁质的结构表面似乎有些上锈了，离机器不远有一头黄牛正在吃着草，黄牛上方是一个小坡，坡上的田里有一位大叔正在打着农药。

鹏鹏，伟伟，小黑，三个孩子看见了水便玩心大起，三人不约而同的跑到竹筏上，解开绳子，不熟练的划着桨，不沿直线流动的木筏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三人争吵着怎么划桨怎么用力，还真有船夫得派头。

可能玩得不过瘾，伟伟便提议去深水区玩，胆子也很大的鹏鹏跟着伟伟走向深水区，刚走没多久伟伟回头问向小黑：

“小黑，你真不去嘛，没事啦，那里有轮胎内胆可以浮在水上得。”

“我、我、我还是不去了，我一会过来看你们玩。”

有些胆小的小黑结巴的回应着。

“别管小和尚了，我们去玩我们的。”

鹏鹏在一旁催着。

当小黑从木筏上下来走到深水区岸边上，鹏鹏与伟伟正扶着轮胎的内胆在深水区中央惬意的漂流着，很快心动的小黑压下害怕又在两位哥哥的催促下在岸边找到了一个稍小一点的轮胎内胆，脱光了衣服，正准备跳进去时，没来由得看了一眼岸边吃草的黄牛，黄牛也盯着他，眼睛里流着蓝色的眼泪，但此时已经玩心大起的小黑哪里会想那么多，一下子就跳进了轮胎内胆里，下一秒，整个身子沉进了水里，鼻子开始灌水，眼睛睁不开，耳朵里全是咕噜噜的水声，人落水时会自发的想抓到什么，小黑此时便是如此，手脚拼命的在水中扑打着，尽管不协调，但还是被他抓到了岸边的木筏，将自己一点点救了起来，但下一秒，更大的恐慌随之而来！

“啊！”

一声尖叫！

“伟伟掉河里了！小黑，快，找根棍子来！快点，快点！”

河里的鹏鹏一边大叫着，一边向着伟伟游过去，惊慌未定的小黑一瞬间慌了阵脚，眼看着伟伟一点点从轮胎中沉下去，慌忙从身边随手抄起一根棍子用力的甩向鹏鹏的位置，但，最恐怖的事情随之发生，就这么赤裸裸的印在鹏鹏与小黑两人的眼睛里！

没有人溺水不会自救，没有人会溺水时那么安静！但可怕的事实就这么发生了，往下沉的伟伟竟全然没有碰那鹏鹏伸到手边的木棍，安安静静的一点一点慢慢地沉入水中，伸在水外面的双手挥了挥，向是再跟两人说再见！

后来发生了什么，小黑记不清了，只记得找来的妈妈第一次打了自己，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到了沙河，会划水的人都在河里搜救着伟伟，但时间太晚了，救上来的只是一具全身发白的尸体！

当然后来的这一切都不是小黑亲眼看到的了，只是从偶尔大人聊天的只言片语中窥视到事情的原貌。

当晚，已经有些神魂未定的小黑被爷爷请来的神婆摆弄着，小黑只记得自己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那个慈祥的神婆奶奶，用布包着一碗米再他头上摇着，每摇晃一圈便将布袋打开，看着碗钟的米跟着身后的爷爷爸爸奶奶妈妈说着什么，而小黑分明看到，那些本该混乱的大米竟然全部平躺着，只有几粒大米直直的树立着，每次布袋打开之后大米的形状也完全不同，并且每次神婆奶奶也会根据大米的形状分毫不差的说出小黑他们当时经历了什么。

神婆奶奶走之后，小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原本应该记忆深刻的经历似乎变淡了不少，全然没有一开始那般的恐惧害怕，原本是亲身经历的自己仿佛成了旁观者。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遇见了可能就是付出生命，这就是恐惧的由来也是小黑终于明白的一个道理。

那是对生命逝去的恐惧。

而另外一种恐惧也随之而来，偶然的一次小黑揉着眼睛，竟然发现了眼中流动着无数微小的白色光点。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