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月儿圆圆,银辉漫天。
月华透过窗棂,撒在床前,化作缕缕灵气,向夏至丹田渗透。
一股股暖流,汇聚成灵气的江河,在丹田凝集成气旋,涌向奇经八脉。
身体变强,识海也光泽莹莹。
沉寂了几天的那颗心神种子,受到灵气滋养,又不安分起来,试探着想出去。
尝试未果,开始上下跳动,像是在抗议。
夏至被它烦的不行。
“好吧好吧,雷劈别找我。”他用意念道。
心神种子听懂了,做出点头的动作。
它是瓜子形状,上下浑然一体,点头时,整个身体向前倾斜45度,然后恢复直立。
反复几次,像不倒翁。
夏至放开识海,种子蹦跳着出来,浮在半空。
先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倏然消失,到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又突然到了另一边。
动作迅疾无比。
满屋撒欢之时,外面起风了。
不知从哪儿涌来的乌云,不一会儿布满了天空,月亮躲进云层,不见了踪影。
种子一跃到了窗边,探头探脑向外面张望,忽然,它毫无征兆地倒飞回来,径直撞向夏至额头。
夏至没有放开识海,急得它不断向里面拱。
天空中一阵阵轰鸣,龙吟虎啸一般。
夏至赶紧放开识海,种子极速钻了进去,躲进一束光团内,安静异常。
一声炸雷响彻云霄,半个天空都在打颤。
一道宽大闪电突如其来,透过窗户,径直劈到夏至身上。
强大电流迅速涌遍全身,整个身体要被撕裂,耳中嗡嗡作响,身上如遭山岳撞击,又如烈火焚身。
全身颤抖,灵魂震颤。
感觉身体烧糊了,小命难保。
完了完了,被“瓜子”坑死了。
闪电击中夏至的刹那,体内聚灵阵疯狂运转,将强大至极的电流转化成磅礴灵气,注入到丹田。
若非聚灵阵吸收、转化能量,十个夏至也被粗大闪电烤焦了。
来不及转化,剩下不足千分之一的电流,差点让夏至外焦里嫩。
部分皮肤有了烤肉的焦味。
许久之后,身体还动弹不得,像是做了全麻手术。
不过,丹田的收获巨大。
没日没夜聚灵,一周过去,丹田处的气旋只有拇指大小。
经过刚才的电击,丹田气旋扩大了许多,达到了杯口大小。
气旋极速旋转,似有风雷在其中。
雷电能量太浓郁了,而且不是普通的雷电,是天地意志灭杀异端的天雷。
几个时辰之后,气旋才渐渐放慢。
整个晚上,夏至痛并快乐着。
浑身上下疼的厉害,体内却真气汹涌,不断冲击各处穴位,打通各条经脉。
真气运行更加通畅,并且不断滋养、修补五脏、肌肉、骨骼。
第二天,起床铃声响起。
马小天一骨碌做起来,揉揉眼皮嘟囔着,道:“昨晚是不是打雷了。”
忽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鼻子使劲嗅了嗅,道:“什么味道!”
“夏至你脸咋啦,被雷劈了?”
“滚蛋!”夏至笑骂,赶紧打岔转移话题。
经过一晚上真气修复,除了脸色黑了点,身上的烤伤基本消失。
吃饭早饭不久,王洪、马小天带领老年犯出去放风。
夏至没有去,坐在一个靠窗,有阳光的地方闭目练功。
雷劈的滋味不好受,可好处多多。
看来,“瓜子”要经常拉出来遛遛。
内视“瓜子”,发现它躺在识海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出来转转,晒晒太阳。”夏至诱惑它。
它翻个身,继续睡。
也分不清正反面,都一样,头顶尖尖,肚子圆圆。
……
这是,楼口值班处有声音传来:“夏至,夏至会见!”
听错了吧?
夏至腾地站起来,侧耳仔细听。
“夏至,夏至会见,家里来人了!”
这次听清了,是喊他会见亲属。
“快点,郭队长在楼下等着呢。”
郭队长是监区负责会见的干警。
夏至赶紧跑楼,心砰砰跳,大脑短路,脚发软。
去会见室路上,郭队长问夏至,道:“家属第一次来吧。”
“嗯。”夏至答应着,心里五味俱陈。
从进看守所算起,一年多没有见过妈妈和妹妹。
有些家庭条件好的犯人,一个月探视两三次。
那些外地犯人,很多也是两三个月探视一次。
看到别人的亲属来,夏至又羡慕又失落。
可是,半点儿也不会怪妈妈。
家里负债累累,他入狱更是雪上加霜。
别无奢求,她们在外面好好的就行。
可是,夜深人静之时,也想家,想妈妈,想妹妹啊。
到了会见室门口,夏至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缓缓走了进去。
厚厚的防弹玻璃对面,一老一少正伸着脖子向这边门口张望。
是二叔和妹妹夏谷雨。
看到夏至进来,夏谷雨刚擦干的眼泪又哗哗流了下来。
“哥哥!”她拍打着玻璃,泣不成声。
对面干警制止她:“别激动,你们坐下来,用电话交谈。”
夏至冲谷雨招手,努力想挤出笑脸,却比哭还难看。
他坐下来拿起对讲电话,眼含热泪,道:“二叔、谷雨,你们来了。”
二叔抹着眼泪点头,夏谷雨只顾着抽泣,嘴唇哆嗦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夏至也泪眼婆娑,安慰道:“别哭了,二叔,谷雨,我这不好好的。谷雨,妈妈呢,怎么没来?”
听到问妈妈,十三岁的夏谷雨“哇”的一声,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夏至的心一点一点下沉,手脚变得冰凉,嘴里机械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二叔拍着夏谷雨肩膀安抚她,并断续告诉夏至:“你进看守所不久,大嫂就查出肝癌。家里没钱做手术,她不想拖累别人,没有告诉我们。后来病情恶化,等大家发现不对,送她去医院检查,已是肝癌晚期。”
“十几天前,你妈接到监狱电话,说你犯事,成了植物人。第二天,她就病危住院……”
“昨天办完的丧事,入土为安了。”
“来之前,我们也做了最坏打算,想着你万一醒不过来……”
“还好,刚到这儿,干警就告诉我们,你康复了。”
“看你活蹦乱跳,我们就放心了,回去让谷雨在你妈灵前烧些纸,告诉她,你没事儿,好着呢……”
夏至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二叔后面说的,把谷雨带回乡下老家,跟着他们一起生活等等,夏至只是机械地点头。
神魂像要裂开一样。
灰色空间练了几年的强大神魂,原来也承受不了这种痛苦。
想了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这种。
从来没有的选项,偏偏发生。
眼泪已干枯,双眼只有刺骨的寒冰。
满怀希冀,忐忑而来。
心如死灰,悲愤而归。
回到监舍,夏至出奇地平静。
大家看他脸色不好看,猜测会见不顺利,都识趣地不来打扰。
他呆呆地坐在窗前,从上午到日落,滴水未进,滴米未沾。
其间,张学广教导员听郭干警汇报,知道夏至母亲去世,于是找去谈话,他也低头不语。
临出办公室之前,夏至给张学广深鞠一躬,道:“教导员放心,不会给您添麻烦。”
张学广点头,其后陷入沉思。
察觉夏至像是变了一个人,具体哪儿变了,又一时说不清。
夜色笼罩大地。晚饭后至熄灯这段时间,犯人们一般去教学楼,或者在各自监舍学习文化知识。
老年犯比较自由,大家三三两两闲聊着。
等不及休息时间,夏至祭出斩魂刀,悄无声息飞去禁闭室,将陈一豹、韩大海等人的魂魄一起拘了过来。
魂刀镇压魂魄,灵剑划出囚笼。
夏至引燃了他们的业火。
业火熊熊,它们的魂魄在燃烧。
哀声不短,惨叫连连,魂魄疯狂扭曲,想逃离,却跑不出囚笼。
夏至冷冷看着。
一遍一遍烧灼,再一次次把他们从烧死的边缘拉回。
周而复始,从傍晚到黎明。
同监舍的犯人看不到也听不到,但都感觉四周凉飕飕,浑身不得劲。
有人心跳加速,有人出现幻觉,有人冷汗淋漓。
偶尔看向夏至,只见他嘴唇紧抿,目射冷光,说不出的可怕。
二十几名鬼物也来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想走不敢走,想留不敢看。
一名漂亮女子鬼物浑身发抖,站立不稳,被身边女伴捂嘴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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