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佳人娇如玉,腰间利剑可断尘。
未曾见血溅四方,却教人心魄悄然惊。
此刻,苏瑾终于领悟了这两句诗的深意。
后世皆言武媚娘之艳,但在苏瑾眼中,珝儿不仅有妩媚,其纯净与天真,才最能牵动他这等浪子之心弦。
青儿瞠目结舌,看着眼前情景,慌忙掩住口,又迅速闭上眼睛。
耳中传来那痛苦交织欢愉的声音,青儿不禁捂住了耳朵。
但转念一想,苏瑾那混世魔王正在欺负自家小姐,自己不是应当上前相助吗?
她焦急万分,“这下糟糕了糟糕了,苏瑾,你这个浑蛋,真的要把小姐害死不成?”
她想要冲过去,然而木已成舟,二人已然难舍难分,难道自己还要硬生生地拆散他们?
再者看小姐那心甘情愿的模样,若自己此时插手,说不定还会被小姐责怪。
她满脸苦楚地蜷缩在门后,听着声音渐涨,不由得轻咳起来,试图提醒他们收敛些。
然而青儿哪里知晓,经过这一场风月洗礼,两人的心早已紧紧相依,此刻哪还顾得上其他琐事。
青儿气鼓鼓的,咳得肺都要炸裂,却仍然不见苏瑾有所收敛,反而愈发大胆起来。
“这个混账东西,刚从牢里出来,就来祸害我们家小姐,这种祸水,就应该老实在牢里待着!”
青儿一边骂,一边却又忍不住偷看,只觉得全身一阵阵发麻,双腿更是犹如触电般微微颤抖。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武家这时候千万别有人来。
终于,在小半个时辰后,这场缠绵告一段落,但他们仍未分开。
珝儿将耳朵贴在苏瑾胸膛,闭上了双眼。
“在想什么呢?”苏瑾问。
珝儿疲倦至极,不愿多动,“我在想苏瑾哥哥以后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孩子又会是怎样。
你的妻子将来是不是也会像我这样,贴近你的心口,倾听你的心跳声。”
“珝儿,我……”
“苏瑾哥哥,别为难自己!”珝儿振作精神,左手托腮,右手手指轻轻描绘着苏瑾的脸庞线条,“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你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等我入宫后,我会竭尽全力让皇帝讨厌我,到那时,他必然会将我打入冷宫,那样,我就一辈子都是苏瑾哥哥的人了。”
少女笑语盈盈,令苏瑾愣住了,历史上,武则天入宫后虽得了‘媚’字,却并未得到李世民的宠爱。
李世民驾崩后,武则天与其他不受宠的嫔妃一起被打入感业寺为尼。
而她的才人封号,竟戴在头上长达十二年之久!
这岂不是再次踏上了武则天的人生轨迹?
历史的发展轨道果真如此难以抗拒?
“不,你千万不要这样做。”
珝儿眨巴着大眼睛,“那苏瑾哥哥希望珝儿去伺候皇帝吗?”
“这……不希望。”苏瑾沮丧地道。
珝儿道:“若我真的被打入冷宫,苏瑾哥哥会来救我吗?”
“会,我一定会!”苏瑾紧紧抱住珝儿,不论历史上那个武则天如何,但珝儿是他的。
“那珝儿就在这里等你!”珝儿笑着道:“不过,我还有母亲和妹妹要照顾,苏瑾哥哥可以帮我照顾她们吗?
不如,我把妹妹许配给你怎么样?”
苏瑾咽了口唾沫,“这……这……”
见苏瑾不说话,珝儿哼声道:“你还在我身边没离开呢,就开始胡思乱想,看来哥哥也不是那么老实嘛!”
苏瑾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该怎么照顾岳母和小姨子,你家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但现在我还太弱小,不足以越过你哥他们直接关照岳母和小姨子!”
“那苏瑾哥哥你就努力变得强大起来。”珝儿轻轻抚摸着苏瑾的脸颊,“不过,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苏瑾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他知道,未实现之前,一切言语都是空谈。
他只是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必须努力,不能辜负珝儿。
她已经把自己的一生都寄托在他身上。
“小姐,天色已晚,要是再不走,武家人恐怕就要来了!”青儿在一旁提醒。
两人耳鬓厮磨,竟忘了时间流逝。
珝儿把染红的布递给了苏瑾,“如果将来不能再见到哥哥,希望哥哥永远记住今日,在这小院之中,有一个姑娘,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交付给了哥哥!”
苏瑾双手接过这块红布,这是少女的所有。
然后慎重地收藏起来!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武家人的呼唤声,催促青儿快开门。
珝儿赶紧整理好衣衫,“苏瑾哥哥,你赶快从后门走吧!”
苏瑾也未给珝儿添麻烦,从后门离去后,苏瑾暗自发誓:“今日走后门,来日,我要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走进来!”
握着少女的信物,苏瑾心中沉甸甸的。
回到家中,老苏和他的七个姐姐围着他痛哭不已。
这些姐姐们平时大多都在娘家,虽然偶尔回来看看,可在苏瑾出事后,她们一个都没过来过。
“好了,爹,姐姐们,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苏瑾笑着安慰道:“现在真相已经大白,那对狗男女马上要在游街示众后被处以腰斩,一切都过去了。
而且,咱们家也因此因祸得福,爹你现在暂代长安县令的位置,只要谨慎行事,代县令随时可能转正!”
提及此事,苏富强也不禁面露喜色,“多亏我儿机智,不然,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忍受白发送黑发人的悲痛了!”
老苏自己也没想到,当年他父亲捐了个主簿给他,他勤勤恳恳多年才升至县丞。
如今儿子却将他推到了代县令的位置,即便是梦中,他也未曾敢有过这样的奢望。
然而,最让苏富强愤怒的是那七个女婿。
他怒视着他们,指着他们的鼻子训斥道:“我若是早知道你们这么没用,就算养女儿一辈子,也不会把她们嫁给你们!苏家遇难时,你们在哪里躲着?”
七个女婿都不敢吱声,个个低头羞愧不已。
“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苏富强气得要撵走他们。
苏瑾则劝阻了老苏,“爹,消消气,姑且不论他们,至少还有姐姐们的情份在。赶走他们固然解气,但姐姐们怎么办?
他们都有家庭和子女,一旦卷入此事,大理寺天牢内,岂不是多了几个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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