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日南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找我头上了。
不过,他心里并不慌,这种小场面不算什么。
根据经验,现在不能按照曹无伤的节奏来。
“大人,杜百户有公务要禀报给您。”
他又看向杜秀成,
“杜百户?”
杜秀成心领神会,掏出一份折子双手呈上,
“千户大人,现在军中的粮食只够吃三天了。”
帐中,众人哗然。
士兵如果缺粮,那是要出大事的!
索日南的亲信更是带头大声嚷嚷。
帐篷里乱成一锅粥。
曹无伤拿过折子,随手翻了一下,放在了案子上。
杜秀成逼问道:
“大人,粮食问题如何解决?”
曹无伤挥挥手,
“你先退下!”
杜秀成却不依不饶,
“大人,你不能让兄弟饿肚子啊!”
索日南的几个亲信也跟着出来,大叫要粮食,威胁一旦断粮,士兵回哗变。
索日南跟着叫道:
“大人,军粮缺的厉害,是因为肯定是有人克扣了。请大人严明军纪,请军粮从开始!”
这是丞相府的人传授的计策。
军粮短缺,军心浮动,更容易拉拢一批,打压一批。
他要趁查找军粮,将一些不忠于他的将士打压下去。
杜秀成再次拱手道:
“大人,士兵缺粮,如果哗变,大人是要担责的啊!”
曹无伤的脸寒了下来,一拍桌子:
“没看到我正在和索大人说话吗?没规矩!”
杜秀成悻悻地闭嘴,退了回去。
他以为曹无伤要和索日南商谈粮食,于是捻着八字须,神情得意。
有好戏看喽!
他又看看张成辉那个倒霉蛋,竟然三言两语就被剥了官职,真是猪队友!
~
曹无伤看向索日南,
“索大人,你刚才是第几通鼓进帐的?”
杜秀成愣了,急忙叫道:
“大人,不是正谈军粮吗?”
曹无伤厉声喝道:
“杜秀成,再敢随便插话,军法从事!”
杜秀成缩缩脖子,老老实实退了回去。
曹无伤再次盯着索日南,追问道:
“索大人,第几通鼓?”
索日南心中恼怒,冷哼一声,
“不记得了!”
曹无伤点点头,
“索大人,贵人多忘事啊!”
“不过没关系,我看的很清楚。我帮你回忆一下吧。”
“你是踩着第三通鼓结束的鼓点进来的。”
索日南涨红了脸,没有说话
他也想怼回去,可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曹无伤悠悠说道:
“你真是命大啊,再晚来一步,那就是人头落地的罪名了!”
索日南不服气地说道:
“大人突然闯入军营,末将毫无准备。”
可是这种狡辩苍白无力,徒增笑柄,曹无伤根本没理会,而是大喝道:
“索日南副千户点卯迟到,按律罚军棍三十!”
“军法官,将他带出大帐,立刻行刑!”
曹无伤丢下一根令箭。
张成辉急忙迈了出来,
“末将……”
话到一半,他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军法官了,急忙将后半句吞下去,狼狈地退了回去。
陈大勇没有丝毫犹豫,上前捡起令箭,拱手道:
“末将遵命!”
陈大勇走到索日南面前,拱手道:
“索大人,您自己走出去吧。”
索日南当然不想挨揍,怒道:
“陈大勇,你个苟日的,你敢!”
陈大勇挥手叫来两名亲信,命令道:
“请索大人出帐!”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住了索日南。
索日南用力挣扎,可是士兵的胳膊犹如铁钳,他根本挣扎不动。
索日南看向曹无伤,厉声喝道:
“曹无伤,你放了我,我会大力支持你的工作!”
索日南怂了,
用最狠的口气,说了服软的话。
曹无伤平静地说道:
“索大人,我严明军纪,你要支持啊!”
杜秀成急忙上前道:
“大人,且慢!”
曹无伤抬头看天,没有理会。
陈大勇有了底气,带人向帐篷外走。
索日南惊慌地大叫:
“兄弟们,不能让曹贼随便折腾咱们!一起干他啊!”
杜秀成冲到他们面前阻拦,
“你们不能滥用刑罚!”
陈大勇伸手将他推开,可是杜秀成狗皮膏药一般缠着,陈大勇竟然被缠住了。
杜秀成还招呼其他同党,
“保护索大人!”
又有几个人围了上去,将陈大勇他们团团包围,不断下黑手。
陈大勇和他的亲信着实挨了几记老拳。
曹无伤呵斥道:
“陈大勇,你的刀子不能杀人吗?”
陈大勇也被打急眼了,当即后撤一步,拔出腰刀,
寒光闪过,一刀将一个正打黑拳的总旗的右拳砍掉。
陈大勇没有丝毫犹豫,下手也没有留情面。既然投靠了曹无伤,那就一条道走到黑,不可能有回头路了。
接着,他用刀指着杜秀成,喝道:
“杜百户,再乱来就别怪兄弟不讲情面了。”
“你,你胆大包天,目无上官!”看着陈大勇凶恶的目光,杜秀成嘴上叫嚣着,脚下却连连后退。
其他同党见流了血,也都怂了。
陈大勇命人将断手的总旗拖了出去,然后拎着腰刀,亲自开路,将索日南拖出了军帐。
索日南急了,继续煽动:
“兄弟们,我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你们等着吧!”
这次,没人敢再阻拦。
曹无伤是主官,理由充分,现在反对就是抗命。
那个断手的总旗的惨叫,依然远远地传来。
~
索日南被按在地上,拔掉了底裤,开始行刑。
开始两棍,他还能咬牙撑着,
第三棍下去,他就憋不住了,大声惨叫。
索日南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吃过这种苦头,
“不要打了,饶命啊!啊……”
“九门提督,啊……是我哥!啊……”
“啊……曹大人,大人,啊……出钱买啊……罪……啊……”
“大人,末将知错了!啊……”
“大人!啊……”
索日南鬼哭狼嚎。
中间夹杂陈大勇数数的声音:
“……十二……十九……二十三……”
渐渐的,索日南除了扯嗓子惨叫,已经无力求饶,
最后连惨叫都有气无力了,只剩下哼哼。
行刑结束,士兵用军棍抬着他进帐。
陈大勇拱手缴令:
“大人,已经行刑结束,请大人验伤。”
众人看到的是血肉淋漓的屁股。
索日南脸色苍白入纸,昏迷不醒。
众将的屁股卷过一阵寒意,立刻夹紧了双腿。
曹大人是个狠人呐!
曹无伤一挥手,
“抬下去,请军医给索大人疗伤。”
“暂停索日南副千户职位,等本官报送陈主事,免去他的官职。”
~
曹无伤打开杜秀成的折子,仔细看起来。
帐内众将已经领略了他的狠辣,全都老老实实站着,没有人敢有异动。
索日南被打了军棍,他的亲信心中十分惊慌,唯恐曹无伤趁机清洗他们。
杜秀成也害怕了,曹大人这是干什么?
是要从奏折里挑毛病,找我麻烦?
终于,曹无伤看完了奏折,笑道:
“杜百户,本官上任,你还是第一个上折子的。”
杜秀成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听,这都不像是夸奖。
杜秀成没了刚才的嚣张,陪着笑道:
“大人,末将也是为了将士们的肚子着想,着急了一点。”
虽然话软了,但是坑人的计策他没有放弃。
索日南给他透底了,这次是丞相要对付曹无伤。
一个是权相,一个是没有背景的千户,他知道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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