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长安城依旧笼罩在冰雪之下,
那徐州糜家的断粮计划,
虽然付出了二当家糜芳的一条人命,
可也是取得了预料之中的计划,
不仅城中的粮食已经快要见底了,
就连城外的粮食也运不进来,
除了冰封千里的缘故,
那关东诸侯们在背后发力,
也封禁了粮路。
董羽唯一所能影响和控制到的凉州,
本就不是什么粮食的产区,
眼下所积攒的粮食,能保障当地的百姓和驻守的军队过冬,
已然是万幸了,
又怎么会有多余的粮食运进来呢?
大司农蔡邕的府邸伤,
他看着董羽新交给他的一道命令,
仔仔细细阅读了一遍后,
忍不住长叹一声道,
“世道多艰啊,粮食这场仗若是打不好,百姓怨声载道,我等这长安城也难以驻守了!”
听到父亲少有地哀叹,
蔡琰一边懂事地奉上茶水,
一边好奇地问道,
“卫将军大人给您下达了什么命令,为何让父亲如此长吁短叹!”
蔡邕也不避讳什么,
他开口解释道,
“卫将军为了应付来年开春可能出现的敌人攻势,”
“最近训练了数千部众,这些人消耗粮食甚多,”
“已经影响到了长安城百姓的配给粮食了,”
“董公子命令我,减少配给粮,改设为粥棚,从而让手中的粮食能够继续保障百姓生存!”
“啊?”
蔡琰也是一惊,
“原来长安城的粮食已经捉襟见肘了,”
“只是琰儿以为,之前我们都是给百姓定量发粮,”
“现在猛然改成粥棚施粥,百姓怕是有所怨言啊!”
蔡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他身为大司农,
在朝廷中又是董羽最为信任的人,
这件事只能他去办了。
“吩咐府上的仆人,”
“从今日起,我们蔡府所有人,定时去粥棚喝粥,家里的粮食全部上交上去!”
蔡邕对董羽确实是忠心无比,
他不是谋士也不是武将,
身为文臣只能以身作则,替董羽去争民心了。
果然,当天傍晚时分,
已经在配给粮食的地方排成了一条长龙的百姓,
他们手中提溜着空荡荡的口袋,
一个个口中还说道,
“今天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多领一两粮食,我家狗剩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大得很捏!”
“李家阿婆,你想得倒美,城里的粮号都没有粮食了,这些粮食都是军粮,怎么会多给你呢?!”
“哎,我听说只要去报名参军,就能直接发粮食,是真的吗?”
猛然插话的男子登时被边上正在闲聊的百姓,
上下打量了一番,
“瞧你这样子,瘦的跟个排骨一样,”
“真要是去参军了,怕是和我那个邻居一样,半天就被刷下去了!”
“真以为军粮那么好吃的……”
就在这时候,
时辰已经到了,
众人停住了闲聊的节奏,
纷纷伸长了脖子,
一个个捏紧了手中的口袋,
簇拥着向前走去。
可这次他们所期盼得来的,
并非是粮食,
而是一桶桶已经熬好了的白粥,
与此同时,之前挂着的“定点配给粮食”的牌子,也被卸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定点施粥”的牌子。
不识字的百姓看到牌子上的字从六个字变成了四个字,
当即明白了有了变化。
而那识字的百姓,
则是纷纷脸色一变。
“怎么是施粥了?”
“难道没有粮食了么?”
“不行啊!我们家还有人病倒在床,要我带粮食回去啊!”
这些百姓纷纷表达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满,
粮食是什么,
有粮食就能活下去,
谁家没有个老老小小,
还有那些卧病在床的病号,
他们更需要粮食。
因此粮食,是他们所需要的。
至于一碗粥,
那只能填饱肚子,
延续生命,
这二者的区分,这些老百姓心中如同明镜一般。
有了第一个抱怨的,顿时急躁的气氛开始逐渐蔓延起来,
很快这一队百姓都开始大声喊道,
“我们要粮食!粮食!”
现场维持治安的民兵一脸的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身穿九卿官服,
身为大司农的蔡邕,
亲自来到了这个施粥的棚子,
他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走到了最前面,
拿起一个陶碗,
亲自打了一碗粥,
然后大口大口地就将其给吃了下去。
在场所有的百姓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吃完了之后,蔡邕转过身来,
对在场所有人说道,
“诸位,你们想要粮食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眼前的这些白粥,也是粮食,”
“也是卫将军大人,从一众奸商手中所夺下的,”
“至少,眼前的这些白粥,不是那些奸商所定的数百钱一两的价格,”
“卫将军给你们的,是不用花钱的!”
“并且从今日起,朝廷所有官吏,家中任何一个人,都会和你们一起参与施粥,”
“我们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蔡邕的话震慑了所有人,
这些长安城的百姓心中也开始清楚了,
董羽要他们活,
没有想让他们死,
至于怎么活,
只能自己去克服了……
很快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去了,
接连的大雪天气停住了,
虽然依旧是寒风阵阵,
但长安城外的冰雪已经开始逐渐消融,
似乎春的气息正在积攒,
只待春来到!
而在西凉军的大营里面,
董羽看着面前选拔出来的三千士卒,
心情十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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