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长安马家家主马耘,携长子马钰、幼子马钧,见过郿侯、卫将军大人!”
此刻在马家的大厅之上,
马耘将主座让给了前来拜访的董羽,自己则是带着两个儿子,
毕恭毕敬地站下下面,给董羽深施一礼。
论身份地位,
还是论及双方的势力,
董羽当然有这个资格。
长安马家,
在长安城并不能算得上是顶流的世家,
就连普通的一流世家都算不上,
充其量家中只是出了几个二千石的官员,
后代从商的倒是有不少,
虽有一点财力和小小的背景,
但在这个公卿多如狗,公侯世家遍地走的长安城,还是不够格的。
哪怕是放在富庶一点州郡如冀州、荆州这些地方,
甚至也不能算上什么人物。
而端坐在上方的董羽,
他是谁?
西凉军的继承人,
长安城的掌控者,
能一夜破长安的人物。
汉献帝的生死都在他的手中,
何况马家乎?
“起身吧!”
董羽听着这个叫马耘的中年男子给自己行礼,
总觉得有些感觉怪怪的。
他摆了摆手道,
“我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此番到你马家,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马耘身上也着个小官,在长安城又生活了这么多年,
心思自然是活络,
他赶忙搓了搓手,一记马屁适时地送上道,
“大人放心,长安城突降大雪,街面上哀鸿遍野,”
“马某已经准备了三车家中的木炭,还有半车粮食,”
“愿意献给将军,效犬马之劳。”
董羽眉头一挑,
这个马耘,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只可惜他今日来马家的真实想法,
这位马耘家主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你!”
董羽没有直接收下马耘的这份礼,
反而伸出一根手指头,
指着站在最后,身形瘦弱的马钧道,
“你是马钧?”
马耘心中咯噔一声,
莫不是自家的幼子,在什么地方触犯了卫将军大人?
弄得人家这是上门问罪来了?
可马耘转念一想,
以董羽的身份,
若是要问罪,何必要自己亲自上门,
那不是小题大做么?
直接命令一个手下将领,
不,甚至只要一个百夫长带人,
无需半日,就可以灭了整个马家。
何故要如此大费周章?
就在马耘发愣的功夫,
董羽居然已经起身走到了马钧的面前,
他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唯唯诺诺的,才十来岁和汉献帝一般大小的年轻人,
心中微微有些感慨道,
老天爷,你还是心里有数的,
虽然这场大雪有点草丹。
但好歹将这个土木天才给我提前十几年送上门来了,
这机会我董羽可要抓住啊!
“是!”
马钧还是低着头应了一声,
护子心切的马耘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了,
直接上前揪住了马钧的驳领,
大声喊道,
“马钧,你是不是在哪里冲撞了将军?”
“快向将军请罪,饶你一命!”
马钧愣住了,他都没有见过这位比自己大不到哪里去的卫将军大人,
又谈何冲撞。
这时候董羽开口道,
“马耘家主,不必惊慌,”
“我是听说令郎有些鲁班才学,经过蔡邕蔡中郎的引荐,”
“这才前来登门拜访的!”
马耘见不是来问罪的,心中长吁一口气,
但他也担心马钧惹祸上身,
赶紧摆摆手说道,
“哪有什么鲁班才学,鲁班爷那是何等的人物,我们家马钧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在下最大的希望还是他能跟着蔡大儒身后,好好学点儒家典籍,将来举个孝廉光宗耀祖才是!”
可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马钧,这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居然直愣愣地开口说道,
“父亲,我是学了鲁班书的技艺,”
“你昨日还夸我修缮家中宅院,修缮的好呢!”
马钧的一番辩驳,在他的父亲眼中,
却是宛如天雷一般,
他赶忙接着向董羽赔礼道,
“小儿嘴拙,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海涵!”
董羽不想再这样废话下去了,
繁文缛节弄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单刀直入,对马钧问道,
“听你的师傅蔡邕蔡中郎说,你自己还有个用来做木工活计的小作坊?”
“可否带我一看?”
马钧一愣,
他从未想过,
以董羽这般身份,
会对自己的小作坊感兴趣,
家主马耘就算是想破了脑袋,
也想不出来,
为何堂堂卫将军大人,大雪天登门拜访是为了自家幼子的……小作坊……
但董羽的话就是命令,
马耘连忙让自己的小儿子,在前面领路,
直接去了马家宅院后面的一间小屋子,
马钧还有些局促,
不好意思地一边打开这小屋子上的锁,一边嘟囔道,
“我这工坊不大,里面东西挺多的,怕等下没有落脚的地方……”
紧随其后,怕儿子惹出什么祸事来的马耘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
“和将军大人说话,不要这么放肆,要用敬语!”
马钧缩了缩脖子,
董羽却是摆了摆手道,
“无妨,我只想看看令郎的工坊到底有多惊艳。”
马耘还想谦虚一下,
可他的宝贝儿子马钧却已经是眉飞色舞地打开了自己的宝贝工坊。
“将军大人,您请看,”
“我平日里只要不去蔡中郎那里读书,就会在这边捣鼓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走进这狭小的工坊里面,
董羽可以看到成堆的木料、模型,
木工用的斧头、刨子等等到处都是,
甚至于地上的木屑都是铺满了,
几乎没有一处落脚的空地。
一边听着马钧介绍自己的小发明创造,
董羽心中一阵澎湃。
进化光环是可以开发天地万物的潜力,
兵种、武将、乃至建筑都是一样,
若是董羽找个普普通通的民间小作坊,
那进化出来的结果,定然是不如意的。
看着眼前这个小巧玲珑,但十分精致的木工作坊,
董羽心中微微有些激动,
再看着马钧如获至宝地介绍自己在这里面的每一件小发明,
董羽更是嘴角含笑。
“将军请看,这是我发明的独轮车,只需要一个轮子,便可承载起整个车辆,一人可运数百斤,转运自如……”
“还有这是我发明的水锤,搭建在河边,用流水的冲击力可以舂粮、锤布、磨面,诸多妙用……”
董羽挥了挥手,
示意马耘等人退下,
而他带来的飞熊卫则是将工坊门口守住,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
这里只剩下了一脸激动的马钧和董羽,
这时候董羽突然开口,提出了一个让马钧意想不到的主意,
“什……什么?将军大人您要买我的小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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