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锋记 第一章 暗夜（三）陈长岳毙杀巨兽将军 求收藏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道白光不知从何处飞向伏尔塔。原来陈长岳已杀至阵中，正看见伏尔塔欲举斧劈杀赵伏波，手中长枪随即飞出，直奔伏尔塔胸前。

好个伏尔塔用余光瞥见一道寒光飞来，知道不妙，大斧中途一挡，竟将来枪劈成两段。此时，只听“呯”地一声，伏尔塔额头不知被什么击中，冒出一个血孔，身体晃了两下，重重地摔倒而亡。

只见陈长岳迅速收起手中一黑色铁器，策马急驰而来，一跃而下，手中已多出一短刃，只一刀就将抱住赵伏波的胡将割喉杀死。

赵伏波挣脱开来，拔出佩刀，两招将另一摔下马来的胡将杀死。斩杀胡将之后回头向陈长岳投去感激的目光。

陈长岳微笑着点头示意，即奔向伏尔塔尸体，他从伏尔塔着装和身形、战马来看，知其如不是北胡兵主将也必是颇有影响力的战将，欲用首级震慑残余的北胡兵。

陈长岳用短刀砍下伏尔塔头颅，跃上一战马，站在马鞍上高举伏尔塔头颅，长啸一声。声音如狮吼，山谷中的双方将士逐渐停下拼杀，望向陈长岳这边。胡兵退至一边聚拢，发出骚动的声音，有些胡兵甚至伏在地上痛苦大哭。

陈长岳所料不错，伏尔塔正是北胡额古汗部落的第一猛将，北胡军先锋大将，率1000余名闪击铁骑冲在最前面，来沿路截杀逃难的大周百姓和士兵。途中多次作战，屠杀大周百姓，虽遇到不少抵抗，有些死伤，但也屠杀了上万大周军民。追至八方谷伏尔塔手下还有六百余精锐，不曾想在八方谷遇到顽强抵抗，伏尔塔和两员副将都被陈长岳和赵伏波所杀，残余士兵大多已无斗志，却又想抢回主将尸体。北胡阵中仍有个别将校不甘失败，搭箭射向陈长岳。

赵伏波大呼“小心！”

陈长岳早有提防，本可跃下马来躲过偷袭；但却欲用神技震慑残兵。只见他左手仍提着伏尔塔首级，右手拨开两箭，后面三箭全射向他胸口，他屏气含胸，不躲不避，任由三箭射在胸口，赵伏波等人一见大吃一惊。

不料，陈长岳身中三箭，却哈哈大笑，道：“此等小技，能奈我何！”右手轻轻一拔，箭就被拔下扔在地下，身上未流一滴血。双方将士更是震惊，北胡兵迷信，有些人更以为遇到神灵，下马伏地，仰望天空念念有词，似是祈祷。

陈长岳朗声说道：“你们主将已被我施法除去，我今日已不想多杀生。如果你们按我的要求撤兵而去，我就把你们主将的尸身还给你们带回去，让他魂归故里。”

北胡兵中有个小首领模样的人走出，先跪拜再起身，问道：“我们需要怎么做，英雄才肯将我们将军归还？”

陈长岳道：“你们两人一骑，每两人只拿一件兵器。剩余战马和兵器都留下。这样你们既有防卫能力，我们也放心你们不会去而复返。”

那人看似残兵中地位最高之人，沉思一会儿说：“好，就依英雄所言。我们迎回将军后就离开。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请英雄能应允。”

陈长岳问：“什么请求，先说来听听。”

那人说：“伏尔塔将军的坐骑，我们想一同带回去。”

陈长岳早就注意到这匹骏马，雪白如玉，线条优美，精壮有力，昂首阔步，比一般的马都显高大威武，他已经有意将此马收为己有，哪能让北胡兵带走。便道：“我有一个习惯，打了胜仗一定要得到一件如意的战利品，否则心里就不痛快。这个请求你收回，这骏马我要了。你们现在就分为左右两队，左边一队把兵器战马交至我们军前。然后到右边来收回你们将军残躯。随即跟右队合为一队，两人一骑迅速离去。”

那人见陈长岳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知道再强求只会自讨没趣。便转身指挥残兵列队，按陈长岳的要求一一照办，收回伏尔塔及两位副将尸身，迅速骑马撤去。不一会儿，马蹄声渐远。众人知道得逃大难，终于松了一口气。

赵伏波快步走向陈长岳，走近即半跪行礼，陈长岳未等其跪下，一把将其扶起，道：“将军不必如此！”

赵伏波道：“今日若不是英雄及时出手，我已命丧此地，我手下这些兄弟恐怕也凶多吉少。此等大恩大德，怎能不让人感激涕零？”说罢又要行跪礼感谢，

又再次被陈长岳扶起。

陈长岳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有幸一同并肩作战，说明我们兄弟颇有缘分。我们年龄相仿，日后就以兄弟相称，切不可再称‘英雄’，显得你我兄弟生分了。”

赵伏波听罢，与陈长岳爽朗大笑。他见陈长岳相貌俊朗，目光坚毅，一眼看去就能感觉到一股英豪气度，料想他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能与他结为兄弟，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幸事吗？于是说道：“能与兄弟这样的英雄结识，是我三生有幸。在下禁军校尉赵伏波，二十有六，不知兄弟尊姓大名，我与你孰更年长？”

陈长岳一拱手回道：“小弟陈长岳，南越人氏，今年二十有四，应尊你【注】为兄长。”赵伏波喜道：“好，好！哥哥虚长两岁，今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现在我们还未完全脱离险境，我们可速速南下，到襄阳安顿下来为宜。等一切安顿下来，我们兄弟就正式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以为如何？”陈长岳也喜道：“万分荣幸，全凭哥哥安排。”两人击掌握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相视大笑。

【注：“您”在宋元时期才有尊称之义，本部作品所仿古的时期早于宋代，所以并不完全按当时称呼习惯来使用“您”字。】

陈长岳转过头去，看着伏尔塔的战马，甚是喜爱，对赵伏波说：“赵大哥，我们去看看那匹千里马。”此马其实大有来头，名叫玉狮子马，是万里挑一的千里马，是北胡单于赏赐给战功显赫的伏尔塔的宝物。

此时众人都围拢过来，见此马神骏无比，都啧啧称奇。万军是个粗犷汉子，见良马，心中喜爱异常，道：“赵大哥，长岳哥，小弟心痒难耐，实在想试试。我这就去跟马儿亲近，两位兄长莫怪莫怪。”说完没等两人回应，就快步奔向玉狮子马，跃身而上。大家看他如此心急，都哈哈大笑。

大家笑声未绝，玉狮子马一声长嘶，膝盖一曲，随后身体腾空，竟有七八尺高，万军刚上马并未坐稳，被马颠上了半空，他急忙抓紧马缰。

玉狮子马在空中腰腹一收，前蹄向下急伸纵，身体呈45度跃下，万军臀部以下先被摔了出去，他知道不妙，再不撒手，就得被狠狠摔在地上了。还好他身手了得，手松缰，空中一翻腾，空翻两圈，落在了地上。万军脸窘得一红，挠了挠头，傻笑道：“这马儿好是性烈！好是性烈！”大伙儿又是一阵哄笑。

陈长岳笑过之后，向玉狮子走去。他没有急于上马，心知“欲驭其马，先通其性”之理，走近之后手先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面颊，眼神中，喜爱中透着柔和，柔和中又不乏英杰般的坚毅，注视着玉狮子的眼睛，像对好朋友一样说道：“马儿马儿，我知道你是马中龙凤，非凡之物。你我有缘，今生或许就是形影相伴的好友。相传世上有一种千里马通身雪白，呼作‘玉狮子’。今后我就叫你‘玉狮儿’，你说好么？”

刚才暴烈的玉狮子，此刻却异常的安静。它跟陈长岳四目相望，目光渐渐也变得柔和温顺，任由陈长岳抚摸它的面颊。陈长岳感觉到了玉狮儿的亲近，伸双手去搂抱玉狮儿的脖颈，玉狮儿身形高大，竟然主动略弯双膝，让陈长岳搂住了它。

松开手来，玉狮儿又用面颊摩挲陈长岳的脸，又仿佛是久别重逢的伴侣般亲密。此情景把众人都看得呆了。

赵伏波走上前来，哈哈笑道：“俗话说佳人与英雄常一见钟情，想不到这千里马也能在芸芸众生中找到‘一见倾心’的主人啊！难得难得，真是佳话啊！”说得陈长岳更加欣喜激动，拍拍玉狮儿，连呼“好狮儿，好狮儿！”随后从马鞍上挂着的包袱中找到伏尔塔平时给马儿准备的食物——一种黄灰色的豆子，拿出来喂食玉狮儿。

万军这时也走上前来，说道：“小弟之前听一位相马高人说过，越是非凡的马儿越是通人性，甚至见到它认可的主人会一见如故，‘人马相谐，如出一体’。没想到，我们还真见到这样的奇景，真是大开眼界啊！”大家在一旁也是连称奇事。

陈长岳兴奋得跃上马背，玉狮儿慢慢迈出了步子，大家让开了道，玉狮儿逐渐加速，越跑越快，最后如疾风一般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没过一会儿，大家又听到马蹄声渐近，陈长岳驾马又飞速而回，最后停在大伙当中。

陈长岳一跃而下，又亲近地摸了摸玉狮儿，玉狮儿一声长嘶，马蹄连续小幅踢踏，甚是兴奋。原来刚才一阵飞驰，玉狮儿与陈长岳真的感受到了人马合一的默契，他们建立了高度信任和喜爱的感情了。

赵伏波上前祝道：“恭喜长岳兄弟，得此宝马！将来驰骋疆场，定能大显身手，成万世之名！”长岳拱手谢道：“感谢兄长美言！得此宝马，确实大慰我心！”

随后又道：“兄长，北胡兵刚走，我们在这山谷暂时安全，但此地也不可久留。不知兄长有何计议？”

赵伏波道：“此路向南，骑马一日可达襄阳。襄阳有重兵守卫，我们退到襄阳，即安全无虞。到了襄阳我们再从长计议。”大家都连连称好。

赵伏波又道：“北胡兵不可轻信，以防万一，我带一百兄弟在此谷口镇守一天。长岳兄弟你带其他兄弟和乡亲们尽快赶路，明天此时我们再出发，快马来追赶你们。”陈长岳也觉得此方案很周全。于是二人分工组织后，陈长岳带着大家出发。

出发前，赵伏波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兄弟，哥哥有一事特别好奇。适才伏尔塔倒地身亡前，我只听到一声巨响，并未看见兄弟施展什么神技除掉了他，特想询问此事。”

陈长岳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当时他劈断我掷去的长枪时，我就用暗器射中了他额头。”赵伏波奇道：“哦～，那哥哥改日要向兄弟讨教讨教。今日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分头行动。兄弟先请！”两人拱手告别。

陈长岳摸了摸腰间的大杀器，心想：“身处危机重重的乱世，我这‘大杀器’不到关键时候不能再用。否则消耗殆尽，关键时候怎么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