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渺渺 第六章 震撼

季尘的意识开始有些朦胧了，此时仅仅只有五百阶之遥，风波阁前，一众身影已然清晰可见。

“再进一步，哪怕一步！”

季尘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少伤痕，那是灵力威压造成的，倘若是寻常脱凡境二重天，此刻怕早已重创乃至身死。

“师父，还让他继续走吗，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竹缘漪面色有些沉重。九水山上，数她年纪最小，心肠也是最软的，此刻见季尘这般模样，有些不忍直视了。

“再看看。”

许淼时刻关注着季尘的身体状况，此刻季尘虽受了伤，但还未到重伤的程度。这令他有些惊讶，毕竟寻常的脱凡境二重天走到这里恐怕要被灵力威压给撕碎了，而季尘却仍旧坚挺着。

“可是……”

竹缘漪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祝焕山将其打断了。

“小竹，如果小师弟有什么问题，师父绝对比你先知道，不要急。”

竹缘漪听闻这话，也就不再做声，可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未见消减。

青云石阶上，季尘的双臂已经血肉模糊了，此时的灵力威压，像是要将季尘毁灭了一般，疯狂涌动。

四千六百阶！

“证道何其之难，我不可止步于此！”

季尘双目圆睁，拼着身体被撕裂，再度向前走了一百阶。

四千七百阶！

苍云宗九水山道场创立以来，无人能出其右！

“很近了。”

季尘抬头望去，风波阁前近百人正在等待着。

“啊——”

季尘大喝一声，往前踏出一步。

“噗——”

威压之下，季尘的身躯早已无法承受，此刻吐出大口鲜血，轰然倒了下去。

许淼见状，不再等待，一步而跃，落在了季尘身旁，将季尘带到了风波阁中。

……

季尘醒来时，身上早已换好了九水山道场的服饰，只是身体还有些难受。季尘看了一下，四肢尽断，已经敷上了药液，此时感觉虽有些怪异，但却是慢慢恢复的迹象。

“你这小家伙，总算醒了。”

季尘身旁，一位白发老者笑着说道。

“是您为我治了伤？”

“老夫萧漠，九水山首席药师，此番为你治伤也是受许淼长老所托。”

萧漠捋须道。

“多谢萧老前辈了。”

季尘想起身行礼，可现在身体这状况确实有心无力。

“哈哈哈，不必如此，你这小家伙以脱凡境二重天实力登上青云石阶四千七百阶，老夫也佩服得很。”

萧漠为季尘敷上最后一点药液，又同季尘闲谈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七日之后，季尘已经可以起身活动了。萧漠不愧为九水山首席药师，用药之术神乎其技。

这七日里，九水山不少人都来看望过季尘。许淼和黎阳来的次数最多，且每次都是一起来。他们争论着季尘由谁来教导，毕竟这样一位天资卓绝的弟子，倘若出师，绝对是光彩无比。

许淼和黎阳同为天门境，许淼已踏入天门惊境，而黎阳仅是天门生境。

但是，许淼精通枪术，而黎阳精通剑术，两者虽可同时修炼，但费心费力，且难以臻至化境，唯有专修一门，方可有所长进。

枪为百兵之王，锋利尖锐，主攻伐。

剑为兵中皇者，锋芒毕露，攻守皆备。

季尘有些犹豫不定，两者皆可，但修炼初期最忌分心，只能择其一。

“你尽可选，不必担心得罪我们其中一个。”

许淼拍了拍季尘的肩头。

“毕竟你是九水山的弟子，只需选择你所想学的即可，我们不会因此心存芥蒂。”

许淼这话出自真心，不过他确实希望能够亲自教导季尘。

季尘思索了一会，最终做出了决定。

“师父，我想学剑术。”

季尘这选择并非冲动，毕竟他曾是一名说书人，而在神话传说中出现最多的便是剑修。

一剑出，天地寂，何等霸气！

许淼听到这话，欲言又止，而一旁的黎阳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师兄，抱歉了。”

黎阳一脸傲然的表情，在许淼看来满是炫耀。

“行吧。”

许淼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季尘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黎阳则淡然走上前去，招手一挥，一柄长剑出现在季尘眼前。

“此剑名太佘，虽是下品法器，不过对现在的你而言足够了。”

季尘接过太佘剑，向黎阳拜礼。

黎阳说道。

“是，师父。”

季尘点头。

……

九水山十里外，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森林茂密，飞鸟躁动。

“我所习剑术，乃是昔日九水山第一位首席长老玄英真人所创，名为玄英剑术，你且看好。”

黎阳说罢，纵身飞跃，长剑挥舞。

一剑之下，剑气纵横，数十棵巨树被拦腰斩断，轰然倒下。

黎阳闪转腾挪，剑气如丝雨般缠绕，待到黎阳回身一刺，恐怖的剑光照亮天地，剑尖所指之处，那小山一般厚重的岩石轰然炸裂开来。

“这剑术真的不凡！”

季尘忍不住夸赞着，并尽可能记下所有剑招，感悟其中剑意。毕竟，学习剑术，更多的是学剑之意境。剑走轻灵，徒学死招，无异于自寻死路。

此时，黎阳的剑招尚未施展完毕。他脚踏清风，身形轻盈而动，剑刃向外，横空一道剑气劈出，威能逸散开来，犹如洪水滔天。季尘向后退却几步，避开那凶狠的剑气波动。

黎阳收招，缓缓落地。

“如何？”

“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季尘这话倒不是自抑，那玄英剑术变幻莫测，杀伤极强，确实是一时间难以参透。

“剑道，与其他道法一般，有入微、悟化、无缺、合道四境，能够掌控剑气便是踏入入微之境，而能稍许参透剑意便是踏入悟化之境，一旦能将剑意随意释放，剑招连纵，剑术完整，便算是无缺之境了，而若是创造剑道领域，呼应天地法则，则是踏入合道之境。现在我也仅仅只是无缺之境，且属于无缺之境的初始阶段，不知何年能踏入合道之境。”

黎阳为季尘详细说明剑道四境。

“多多体悟其中意境吧。”

黎阳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是，师父。”

“这是玄英剑经，好好参悟。”

黎阳将一卷古本交给季尘。

“多谢师父。”

季尘道谢，黎阳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季尘翻阅着玄英剑经，其中很多剑招新奇玄妙，不多时，季尘就完全沉陷其中了。

当季尘读完整本剑经时，已是半日之后。

季尘参悟空灵经后，已然有了过目不忘之能，因而玄英剑经中的剑招大致记得差不多了。

季尘握着太佘剑，纵身一跃。

剑起，毫无波澜。

季尘现在也只能是学虎画皮，慢慢领会剑意。

风起天阑，落叶无痕。

季尘一步踏出，横扫一剑，微微斩出了剑气，可这剑气如轻风，毫无威力。

“我已将灵力注入剑中，为什么毫无反应？”

季尘一边沉思着，一边回忆玄英剑经中的内容。

虽是定格的剑招，但若是细细回想起来，又有雾里观花、水中望月之感。

“对了，空灵经。”

季尘灵光乍现，想到了空灵经。

季尘打坐冥想，此时玄英剑经的内容立时如同碎片一般散开。

这便是观想之态，也只因季尘拥有空灵心境，方可进入此等玄妙的状态。

季尘进入观想之态，玄英剑经在脑海中浮现，慢慢化作一道道剑招飞舞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