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之芸香 第二十二章 拳击沙龙(5)

小霸王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快应战，原以为会是什么高手，转头一瞧，不禁一阵好笑，只见对方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年，浑身稚气未脱，众目关注下，脸色娇羞，还很不好意思。

但只一瞬，他便肃然敛容，收起了轻视之心，与叶芸香一样，他第一时间也被少年僵直绷紧的手臂所深深吸引，随即震撼。他脑袋稍微一滞，似乎隐约想起了什么，但又着实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情景当真便是事实。稍微一愣怔，那少年已又向前跨进了两步。

小霸王抱拳行礼：“这位小兄弟请了，敢问上台来有何贵干？”他隐约已觉察出今晚气氛有异，便一心盼望眼前的怪异少年非是上台挑战，而是另有别事。少年不答，先是抬眼斜睨他半响，然后才不急不徐问道：“你的外号真的叫‘小霸王’吗？”小霸王微微一笑：“那都是江湖朋友给面子，在下委实万万不敢当的。”少年点头：“那好吧，既然你不敢当，那以后就不要再叫’小霸王‘了。因为我才是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小霸王。”

话声甫毕，台下已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此话蛮横之语，如若出自一个与小霸王实力相当的成年人之口，大伙只当是两雄争执前用来激怒对方的伎俩，也不以为意。但说此话的确是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语声又奶气未脱，嗲声嗲气，怎能不使人忍俊不禁，弯腰捧腹。台下更有那好事之人趁机起哄捣乱，他们假意在周围左顾右盼，边四顾寻找边大声询问这是谁家的小弟弟啊，怎么也不看管好，容他乱跑胡闹。

小霸王虽也觉好笑，但仍极力克制，淡然道：“那也没什么不好，兄弟向来也从不拿此自居的，只是就单凭小兄弟这短短几句话，就让我撇弃众好朋友们赠与的诨号，似乎显得在下不够自重，也对不起众人抬爱不是。”言下已发出了挑战之意。

“那你怎样才肯不叫‘小霸王’呢？”少年搔搔头，脸现迷茫之色，似乎完全没弄明白小霸王话里的意思。小霸王摇摇头，瞧着他但笑不语。少年沉吟片刻，猛的眼睛一亮，喜道：“有了，如果我在十招之内把你打倒，那你以后就不许再叫小霸王了。”

少年说完，也不等小霸王答允，手臂一挥，右手背凌空撩起，已直向他脸上打去。小霸王眼前一花，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欺近脸部的手掌已赫然弯曲成拳，拳锋凌厉，离他脸颊已不足半寸。小霸王一惊非小，当下顾不得其他，赶紧错步拧腰，同时脑袋后仰，身体也借力陡然向右平移出三尺，虽然脚步踉跄，但也堪堪躲过了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

少年口里脆生生喊声“一”，脚下不停，右手甫歇，左手已顺势上扬，仍是先撩后撞，变掌为拳的打法。小霸王有了防备，也就不再惊惶，好整以暇的举手挡格，两臂相交，陡觉对方手臂冰凉一片，生硬犹过钢铁。不禁惊咦一声，赶紧用力回带，甩脱对方手臂的同时自己的手臂亦震的麻痒难当，一绺一绺的如同过电。这下小霸王固然惊骇，台下观众也都是诧异万分，初时还以为这是主办者用来愉悦气氛的搞笑之举，大家也便跟着起哄胡闹，谁也没真当回事。可不一会，便见台上拳来脚往，快如闪电，二人悠触悠分，瞬间已交了两个回合。但见那少年身形洒脱，出手迅如奔雷，当真一流高手境界，便都渐渐收起了调笑胡闹之心。

小霸王略微平复下起伏不定的气息，不等少年脱口喊出那个“二”字来，已虎吼一声，提拳欺近，拳势弯曲成弧，直奔少年太阳穴袭来。与此同时，少年那声脆生生的“二”字也蘧然出口，只见他反手上撩，掌心朝外，恰恰挡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而后五指弯曲，用力向内一握。只听小霸王陡然发出一声凌厉的尖叫，霸气十足的虎吼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跟着扑通一声，再看台上，小霸王已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左手握着右手手指不断的痛苦呻吟。

这一下变故仓促，众人猝不及防，一下都愣在了当场。眼前事情虽是事实，但太也不可思议，除了少数几个大行家，大部分人都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芸香面色平静，不住点头。心想此少年果然天赋异禀，大异于常。他所练的拳法更是奇特，说拳不拳，说掌不掌，虽招招直击人脸部要害，不免僵硬刻板。但他最后这一招制服小霸王的手段却极是灵活，且一击必中，使人大出意料。要知岩鹰伏虎拳以气运拳，凌厉无匹的拳势全依仗口中响若雷鸣的虎吼催发，此气一旦被人为强行切断，气断势消，拳意难续，那么别说伏虎，恐怖连只兔子也奈何它不得了。

台上少年既胜，脸上却也无多大欢喜之色。边用手绢擦拭双手，边慢慢说道：“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叫小霸王嘛？”回手指指自己，大声说道：“因为我才是货真价实的小霸王，其他的都是冒牌货。”说完双眉一扬，小嘴微撇，脸上瞬间充满傲慢之色。

小霸王吭哧半天，终于缓缓站起，一张脸已变成了殷红的猪肝色。他羞愧满面，低着头，眼睛始终不敢往台下望上半眼，委实狼狈无状。

少年说完，正准备下台。忽然台角人影一闪，窜上来一个白衣人，几个起落已来到少年跟前，而后双手一拦，笑眯眯道：“小弟弟，别急嘛，刚才你打了胜仗，叔叔现在就给你发奖励。”少年双眉一皱，翻眼看看他，哼道：“我什么没有？谁稀罕你的烂东西。”白衣人当众吃了瘪，也不着恼，淡淡一笑，指指他身后的小霸王，又道：“可你不小心拉到了后面那个叔叔，总的向他赔礼道歉吧？”“赔礼道歉？”少年猛地睁大眼睛，显得颇为诧异：“姑且不论他私自抢了我的‘小霸王’称号，无礼在先。但说这台上对垒，胜败输赢纯取决于自己能为大小，愿赌服输，自古犹然，多咱有胜者向败者赔礼道歉的道理，说出去岂不笑掉大牙。”白衣人一怔，他本意是看少年年幼，想上去先凭自己的巧舌如簧让他当众出出丑，煞煞他的威风，然后再与他对垒，这样胜算的把握便会大大增大。谁知少年看似天真幼稚，可于这拳台对垒的门道规矩却熟悉的很。一问之下，竟回答的井井有条，合情合理。这不免使他当场错愕。

少年见他双手拦隔，不禁有气，恼声问道：“难不成你的绰号也唤作‘小霸王’吗？”此话一出，本已寂静多时的台下不禁又哄然大笑起来。白衣人面色一窘，嘴唇张合几下，一时无言以对。少年人见此，也就不再和他纠缠，身体一晃，轻轻绕他而过，飘然下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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