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商人 第三十九章：她跑了

第二天，玛丽卡醒来时大汗淋漓。

她的觉醒是缓慢而费力的。阴影模糊了她的视线，一股恶臭让她在床单下感到恶心。整个卧室都被地狱般的热量窒息了。当她的眼皮慢慢睁开时，她的头脑在疲惫和睡眠中挣扎。

“卡。”

她的丈夫站在床边。一个阴影笼罩着她。这本来是令人欣慰的，也是一个可喜的景象。相反，威尔的轮廓在附近蜡烛昏暗的光线下感到不祥。

“我要和查斯特尔一起去，”他用快乐的声音说。“工作还没有完成。我需要一个更大的锻造厂。

“什么......”玛丽卡咳嗽了一声。一股腐臭的恶臭弥漫在房间里。“你在说什么......”

“贝尔戈罗斯勋爵对我迄今为止的工作感到满意。”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古老诅咒，但玛丽卡仍然太昏昏欲睡，不记得为什么。“他主动提出要成为我的赞助人。”

他的赞助人？玛丽卡捏了捏鼻子以掩盖气味，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种光芒。她的鼻孔仍然因为昨天的战斗而受伤。

“我不再需要你了，”威尔高兴地说。“我以为有你在我身边，我可以成为最好的。每个人都会记得我。但我错了。你对我所拥有的只是神奇的视线——你唯一的优势——现在我也能看到。没有它，你就没什么特别的。

“什么......你说得一点道理......”玛丽卡靠着枕头坐着，抬头看着她的丈夫。“威尔，你开始让我毛骨悚然了——”

她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威尔把剑握在手里，剑刃沾满了鲜血，剑刃向房间里释放热量和烟雾。血腥的绷带覆盖了他的左眼。玛丽卡怀疑他是否伤害了自己，直到她的目光适应了黑暗，足以看到可怕的真相。

刀柄上的洞有了一个新的居住者。一只蠕动着、布满血丝的红眼睛用一种恶毒的智慧盯着玛丽卡。

“会......”玛丽卡的手靠近她的枕头。昨晚他们打架后，她拿着匕首睡觉，以防万一她需要保护自己。“放下剑......”

“不能。你不记得了吗？你说武器的价值取决于它的可靠性。我认为这取决于有多少人想使用它。威尔用手指抵住剑的锋利边缘，水滴从伤口处滴落。“贝尔戈罗斯勋爵说，武器的价值取决于它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他的剑，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一把。一个王国的鲜血、痛苦和仇恨是值得的。

有血，是的。被锁链锁住的刀片被浸透了。不可能都是她丈夫的。

“会......”玛丽卡咽了口唾沫，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是谁的血？”

他笑了。“一个负担。”

玛丽卡拔出匕首，刺伤了丈夫的胸膛。刀刃一直刺入他的肋骨之间的剑柄。然而，烟雾从伤口喷出，而不是血液。

威尔在野兽般的愤怒中咆哮着，剑尖叫着呼应他的愤怒。玛丽卡从床上跳了起来，在丈夫回过神来之前把他赶走了。只有念头占据了她惊慌失措的头脑。

“贝尼！”玛丽卡一边冲进儿子的房间一边喊道。“贝尼！”

他躺在床上，流血不止。

玛丽卡对着这可怕的一幕痛苦地尖叫。她的儿子，她的男婴，在床上颤抖着，脸色苍白，喘着粗气。一个巨大的胸口伤口从侧面突出，一个红色的沟壑，他的生命从中逃脱。

“贝尼！”肾上腺素在玛丽卡的血管中激增，她的手伸向受伤的儿子。她可怜的孩子有足够的意识，试图用颤抖的手指和充满恐惧的泪眼向她伸出手。他呼吸急促，命悬一线。

玛丽卡在惊慌失措的阴霾中摸索着，双手按在伤口上，拼命地试图止血。她不是医生，也不是治疗师。她所知道的只是如何驱除邪恶和锻造金属。她从未尝试过用她的天赋来拯救另一个人。

玛丽卡在恐慌中忘记了自己的经验不足。她把自己的精华，她的生命力，倾注在她孩子的伤口上。“没事的，亲爱的，”她颤抖着嘴唇低声说，试图安抚她的孩子，同时强忍自己的眼泪。“妈妈来了......我在这里......”

玛丽卡听到她发疯的丈夫在她身后笨拙地走来走去。她回头一看，看到威尔向她举起那把该死的剑，他慈爱的脸扭曲成一种完全仇恨的疯狂表情。

“威尔，快从里面出来！”玛丽卡喊道。她抱起儿子往后退，在木地板上留下了一条深红色的痕迹。“威尔，那把剑正在腐蚀你！反击！

他听到了她的话，但没有听。“我早就该杀了你，”他咆哮着，最后一只眼睛没有怜悯之情。“你只是在拖我的后腿！”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扑来。

如果玛丽卡独自一人，她早就死在这里了。她的儿子在她怀里挣扎求生，为了安全而拼命地紧紧抓住她的声音，让她充满了决心。她冲向视线中唯一的出口。

当玛丽卡从卧室的窗户跳出来时，玻璃碎了。她痛苦地咕哝着，为儿子遮挡玻璃碎片，让它们切入她的肉而不是她儿子的肉。卧室在一楼，所以她设法轻轻地降落在下面的地面上。

“有人！”玛丽卡抱着她的儿子，抬起头来，她发疯的丈夫从他的高处瞪着她。“有人帮忙！”

但没有人回答。

玛丽卡紧紧抱着儿子，瞥了一眼沉睡谷。烟雾从她的邻居和山上胡格诺神父的教堂升起，伴随着烧焦的肉的恶臭。查斯特尔也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站在房子的门槛附近，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这场灾难。

“玛丽卡小姐。”男人一眨不眨地对她咧嘴一笑。“多么愉快的一天，你不觉得吗？”

玛丽卡跑了。她以双腿所能承载的速度向附近的树林跑去，儿子的每一次呼吸都提醒着她，她需要找到一个治疗师。

查斯特尔没有追她。

他只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