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 第【二十五】章 【枪再响】

枪声过后，张华的另一条腿中枪。两只脚中枪，也就是说有两个窟窿需要堵住。用最简单的算数，也就知道，一只手是无法堵住啊两个孔的。

丽艳拿开放在丈夫腿上的手，站起来，朝胡世全冲过去。她是要救下在胡世全手中的孩子，还是要夺下他手中的枪，还是想用一只手杀死胡世全，她本人可能也不太知道。她只是不能一直坐在哪里，作为一个妻子，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要有所作为才是。要是有这么一种可能，赐予丽艳瞬时杀死胡世全的能力，她会毫不犹豫的选着杀死面前的这个拿枪的男人。

“啪。”又是一枪。这次打中的是张华的手。

丽艳冲到一半，停了下来。她视乎忘记了站起来的目的，也忘记了，她明明可以先说出结果。这样家人就不用再受这般苦楚。

张华躺在地上，四肢中三枪，疼痛让他快昏厥过去。张华想要开口让妻子说出来，可是看着这么痛苦的妻子，还有受苦的儿子。他选着相信妻子所作的决定，不向她施加任何压力。

我还能做些什么，我应该做些什么。丽艳无力问着自己，不用转过身，她就知道，是她的丈夫又中一枪。他们都不应该受此劫难，无论打多少枪在我的身上，就算把我打成一个筛子，我也心甘情愿。仿佛间，在绝望之中，她想起了一个人，在她身后的明达。不管是否有用，丽艳决定转向后方，面对矗立在她面前的明达。她要越过丈夫，快步走向明达，在他面前跪下，磕头如捣蒜。在明达的脚下，说尽极尽苦楚悲情的词语，换取他的怜悯，来救救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丽艳转过来，没有看见如石雕矗立着的明达。明达身穿警服，与身后的胡世全形成反差，似乎整个房间只有面前的人才是真正的警察。明达的目光如炬，看的不是丽艳，而是身后的胡世全。最重要的是，明达的手中也拿着手枪，枪口指向胡世全。

“胡队，师傅，放下枪吧，不要逼我。”

“好啊，明达，现在能拿枪指着我了。”

在两人说话时，丽艳还是按照她的设想，向明达跪下，磕头如捣蒜。每磕一个头，膝盖不断向前移。如果此时明达是光脚，或是凉鞋，她还会去亲一亲他的脚趾。“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丽艳说时，声音很小，不会影响站着着两人的对话。

“胡队，把枪口对准我们要保护的人，朝他们开枪，用这样的手段来破案。这样的手法，跟犯罪有什么区别？我们是警察。”

“明达，清醒一些。我们现在处理的跟之前所有的案件都不同，是影响整个国家，整个世界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我来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我只知道，要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我们是警察，保护人民的警察。”明达每次说到“警察”两个字的时候，是声音最大的时候，他以这个身份为荣。

“我们是警察，是这个警局的警察，更是朐肕的警察，更是整个南国的警察。我们要考虑整个南国。就算你我，明天就会被扒去身上的制服，就算明天我们两个就会被枪决。只要我们今天解决这个案子，都是值得的。”

明达不再说话，他的目光涣散，失去的刚才的锐气和斗志。他的手慢慢落下，衣服间增加了些许褶皱，衣服也尽显枯槁。

丽艳的额头已是鲜血淋漓，地面被她的血沁得暗红。电光火石之间，丽艳顺着明达落下的手，夺过了明达手中的枪。

啪！又是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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