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 第【十】章 【陷入死胡同】

如果这是个电影，该配上什么样的音乐。惊悚，悲伤，我都认为不妥。舒伯特降E大调第二号钢琴三重奏，或许能够让我满意。

胡世全来到证物室，听取同事的汇报。语言的陈述转化为破案的预言，是一门艺术，而胡世全是能够精通掌握这门艺术的人。“现场的证物不多，我们能够提取到的，有两个子弹，还有犯罪嫌疑人的残肢。”胡世全想要通过子弹，找到其来源。技术人员告诉他不可能，这两颗子弹不是经由正规的厂商制作，根本无法查到其来源。

“既然子弹的来源查不到，能不能查一下，手枪制作的假手，其来源。”胡世全尽力从一切地方找到突破口。

“假手，不是假手，犯罪嫌疑人的右手是有改造，但是准确的说，只有两根手指是假的。”

“什么？”胡世全难以置信，丽艳的整个手掌应该都有没有了才对，不会有断肢再生的医术。

“我们反复查验，的确只有食指和中指，被改造成微型的手枪。从其效果来看，改造之人并精通制作枪械。第二颗子弹根本没有发射的可能，只会将犯罪嫌疑人的手掌炸断。而第一颗子弹，就算打中了周教授的胸膛。也不会对周教授产生生命威胁。”

“能查吗？”

“无从下手，我只能说试一试。”

“好。”

这样的结果，完全没有预料到。如果，之前的故事全都是真实的，那她一定不是丽艳。我仍然可以去找丽艳，这样应该可以找出她的真实身份，明达和王采慧的调查就应该继续。可是，如果她说的的不是真实的，她为什么要用丽艳的故事呢？这时候，让明达继续调查就是浪费时间。还有最后一种情况，她说的全都是假的，她仅仅是用了丽艳故事的开头，后面的全是杜撰而来。那她为什么要见周教授，告诉他一个假故事。

胡世全走出证物室，环视四周。周围不见有人，可他明明白白得感觉到，他挤在人群中间。人群非常拥挤，且向着更加拥挤的趋势发展。他感到有人抵住他的胸膛，用力将他肺部的空气挤压出来，随着力气的加大，肺部不再有一丝空气。求生的本能让他的身体急速分泌肾上腺素，他的心跳随之加速，手心和脚心开始冒汗，随之胳肢窝也开始冒汗。胡世全终于恢复了呼吸，大量的空气融入肺部，一股刺激用上大脑，那是短时间内缺氧，然后吸入大量空气的感觉。又是一股刺激，此时，是呕吐的信号。他冲破人群，努力向厕所跑去，途中不断有人拉住他的手，拉住他的脚，迫使他不能顺利前行。他仍然是到了。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吐出来，快到晚饭的时间，他还没有进食，从嘴巴里面出来的只有苦水。

胡世全在厕所里吐完，他在旁边坐下，胃部不时痉挛。算上今天，他已经整整三天没合眼了。三天前，是上一个案子的最后关头，他就陪着案子一直走到了最后。本想着，案件结束，能够有一些休息的时间的，没想到又是一个案子，排队赶到。他伸手想要把嘴边的水擦干净，手摸到了脸上的胡茬。三天没有刮的胡子，摸起来很扎手。

几分钟后，明达进到厕所，看见胡世全坐在地上。胡世全的脸色晦暗，双眼周围浮现出黑眼圈。明达很清楚，双眼处不是灯光造成的阴影，是黑眼圈。警局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休息，只有胡世全一人是在高压下待了整整三天。再加上，之前的工作。再是铁人，也会累到。

“胡队，你怎么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明达忙赶到胡世全的身边，他不敢擅自挪动或是扶起胡世全。

“明达，她有可能不是丽艳。”胡世全的声音不是很大，刚刚好够明达能够听清楚的程度。

“谁不是丽艳？”明达说完，还没等胡世全回答，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我们抓的人？”

“对，马上去拿到她的左手指纹，查一下她是不是犯罪人员。还有，周教授现在在什么地方？”

“周教授出审讯室后去见了他的学生，早餐店的大学生。刚刚离开警局。”

“去把周教授带回警局，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一步都不要离开警局。再派两个人包保护他。马上去。”

明达立刻动身，走到门口处，还是不放心，转头询问：“胡队，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不要管我，快去追周教授。”

明达再回到厕所，胡世全已经不见了身影。胡世全在食堂已经吃完饭，按次数来说，这是今天的第一顿，按时间来说，已经是晚餐。身体所需的能量已经补充完毕，接下来就是睡眠的需求，他给自己定好一个三十分钟的闹钟，随即就在食堂的桌子上趴下。他的身体已经到了非充电不可的地步，案件的处理也陷入了瓶颈，他需要更加清晰的大脑来处理。

三十分钟很快过去，胡世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回到了刚进入警队的时候，那时他跟明达一样。三十分钟于梦中而言，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胡世全也再一次体验了一把，有依靠的感觉。如今，回到现实，他又披褂上衣从新回到战斗。

回到时间的最开始，或许会有帮助。他想再去找一下当时的目击证人。第一个前往的，是关押早餐店老板的房间。早餐店老板仍然是那些说辞，胡世全没能再找出新的线索。紧接着是两个送孩子的家长，一个锻炼身体的老人，还有一个带着公文包的打工人。几人早已被其他警察询问多次，他们将早上几分钟的事情，从犯罪嫌疑人说到座椅板凳。无比确定自己已经没有遗漏。最后询问的是桑切，他根本没有看见案发过程，胡世全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找他了。

胡世全打开桑切所在的房门，房间内有两个人，桑切和周教授。

“周教授，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一下桑切，免得他无聊。反正现在也出不去警局。”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完全理解。如果你是来找桑切，询问案发过程的，我想你要白跑一趟了。我们已经聊过，他是案发后才到达现场的。”

周议的一句话让胡世全掉进冰窟，他全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一个念头涌上胡世全的脑海，“周教授你的课程安排，出了你的学生还有谁知道。桑切，你也想一下，出了你们学生和周教授，还有谁知道周教授的课程安排。”

“教务处。”周议和桑切同时说到。

胡世全随即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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