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灯火 第四章：这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张无忌也有些伤感，他告诉陈川，狗蛋是先天不足，没法治的。陈川知道，他对于狗蛋的感情有些复杂，感谢他救了自己，但是背他又是为了挡箭，陈川猜是李石头他们逃命的时候告诉过狗蛋，他就记住了。李石头死了以后，狗蛋没了亲人就跟着熟悉的陈川，算起来也是相互利用罢。

自从胡青牛死后，陈川就惦记上了他那一屋子书，最终只拿到两本，“药草小全”和“学位图鉴”。没办法，之前胡青牛不让看的，现在张无忌不让看，陈川打不过他。除了这两本就都是些杂书了。

今天纪晓芙的治疗也该结束了，陈川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等金花婆婆和小张纠缠的时候，自己怎么躲开，张无忌取经的时候又不想错过。其实陈川已经不抱希望了，就算和他一起拿到《九阳神功》，这小子也不会给他看的。自己去实在没底，一不会武功，二是路痴，最担心的还是，这种秘笈需要主角光环才能找到。大猴子好像也是到处乱窜，应该也打不过。怎么办才好...

这是陈川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做饭，之前张无忌以他浪费为由赶出厨房，陈川怀疑是小张信不过他，天地良心，院里两个医生，陈川给谁下毒。好不容易赶上胡青牛死了，可以挥霍一把，虽然还是野菜，油盐多放点好歹强过猪食。没错，陈川眼里张无忌做的饭就是猪食。

金花婆婆还是来了，这次应该是奔着胡青牛，然后顺便发现张无忌，最后和灭绝师太交手。完成NPC的任务，成为主角成长路上的回忆。可是现在画风有些不对，金花婆婆是被灭绝追过来的。她手里掐着纪晓芙的脖子，珠儿扭着杨不悔的胳膊，人手一个人质。

“放开我弟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现其势。一道剑气直接把大门劈碎，虽然这座院子已经很破了。金花婆婆应该是有所怀疑，想回来看看，遇见一路追来的灭绝师太和峨眉弟子。倒霉的纪晓芙成了金花婆婆的新兵器。

看灭绝这架势是要连带着人质一剑劈死啊，不愧是灭绝师太。狗蛋已经躲进柴房，陈川也拦住要出去的张无忌，你小子还没神功大成呢。金花婆婆辗转腾挪躲避剑气，找准机会在纪晓芙后背拍了一掌，把她推向灭绝师太，趁着灭绝回势收拢剑招的间隙，拉起珠儿跳出战场，迅速遁走。

接住纪晓芙，峨眉弟子抱起杨不悔。灭绝此时气血翻涌，所以没急着追。收起倚天剑后看向纪晓芙。

“晓芙，跟为师来”

纪晓芙没事，张无忌现在开始担心起自己。灭绝是见过他的，她们之前在这里打斗，待会肯定会进来，以灭绝的功力他现在一跑就会被发现。陈川看着他想笑又不敢笑出来，既然会一定会碰头，那就出去吧，别让人家用剑请出来。

就在陈川看见一大群美女的时候，异变徒生。一个身穿“吉利服”的人突然窜出来，一掌打向灭绝师太，身后女弟子一句保护师傅把灭绝护至身前。陈川觉得她老鹰抓小鸡的姿势把身后拔剑的弟子也给挡住了，这不是猪队友嘛......

“这吉利服真猛”陈川在一边感叹，刚刚没看见灭绝和金花婆婆的战斗，但现在明显是灭绝处于下风。只见灭绝师太一剑直刺，“吉利服”闪身后一掌拍向灭绝小腹，在灭绝将要抽剑回身之际，变掌成爪直接上撩，一爪将灭绝手里的倚天剑打飞了。

“吉利服”飞身跳起，一把抓住倚天剑，转身就跑。

“卧槽！这剧情不对啊！”

灭绝晕倒了，可能是气的，陈川第一次见到有人直接气昏迷了。

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问话的感觉很不爽，陈川丝毫不觉得这群女人会跟他开玩笑，她们动动手就能一剑砍死自己。

烧水、做饭都不用他做，陈川现在知道，她们是江湖人。

很不巧张无忌一下就被认出来了，小张挣扎的时候直接被打晕过去，现在和狗蛋一起被关押在柴房，他则是被盯着劈柴。陈川猜是蛋哥长得丑，这群大姐不想看见他。这几天原打算走的，已经没什么柴火了，所以陈川提出申请要出去捡柴。

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理由是师傅还没醒来，谁都不能走。陈川只好向纪晓芙求情。

“纪姐姐，待会做饭烧水都需要柴火，你师父醒来难免还要烧水用”

纪晓芙有些为难。

“女侠放心，我拾点柴就回来，绝对不耽误女侠们使用，我兄弟还在这呢。”

纪晓芙朝女侠们点了点头，一人略一皱眉后开口：“去吧。”

“我去安抚一下我兄弟，他心智不全，像个小孩子，我叫他在这里等我。”

走进柴房，陈川看着昏迷不醒的张无忌。蹲在跟前，悄悄在他身上摸索。

“饿了...我...饿”

“蛋哥等我会，我去给你做饭。”

真是可怜，张无忌身上居然没钱，陈川怀疑他从来中原开始就没有摸到过钱。趁着女侠们忙着关心师傅的时间，陈川撕下布条把摸出来的两本书绑在胳膊上，他现在穿的是胡青牛的衣裳，长袍一甩，看不出什么。除了短头发，运动鞋，他的打扮已经很接近胡青牛了。胡青牛是他最熟悉的“古人”。

缓了口气，把斧子放进框筐里。胡青牛要是知道药篓被他用来装柴火估计会蹦出来打死他。

出门，一步一步匀速前进。

陈川开始盘点物资，原本属于他的只有打火机、腰带和鞋。其余行头都是胡青牛的贡献，在他走了以后。青袍被穿的有些发灰，身上只有四十一枚铜钱，这还是加上蛋哥手里抠出来的，聊胜于无吧。

最珍贵的，就是小张同学怀里的书了，胡青牛的医典，有他多年心得。他们夫妇对张无忌着实不错，王难姑把毒经也留给他了。这是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只有个封皮，里面记载着毒物、毒药。两口子背着他很正常，平时胡青牛和张无忌说话他也是听不见的。

陈川现在想放声大叫:“去尼玛的张无忌！老子不伺候了！”

主要是这剧情发展跟陈川想的有点不一样，没记得灭绝的倚天剑被抢了啊。而且本地人一个比一个凶，动辄杀人放火。他陈川现在依然是战五渣。一路上遇见的队友没打死他真的是烧了高香了。

“对不起了蛋哥，虽然你老用我挡箭，这回再帮我挡一剑吧......”

陈川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赌一把，去找《九阳神功》，二是直接去武当，哭着求张老道收留。

从张三丰到胡青牛，陈川已经发现了，他们对于自己的疏离，或者说陈川自身对于身处这个时代的割裂状态，导致他于环境格格不入，别人也总对他敬而远之。俗话说得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自己现在连单车都没有，无论是去哪对陈川来说都充满了危险。

两险相较取熊掌，干了！

山洞，朱九真，恶狗，大猿猴......这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是陈川现在对九阳神功的理解。

“感谢小张大夫和胡大夫的馈赠”，靠挖野菜荒野求生的陈川，总算是没被自己毒倒。就是绕着山走始终不是办法，望山跑死马，现在陈川面临的是不知道哪座山上的哪个洞。大猴子没见到，小猴子也没有，陈川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直到他遇见另一个野人。

要不是看他穿着衣服，陈川就以为他是那只直立猿。陈川看见他的时候，对方也看见了陈川。虽然身上的袍子很脏，他这次很小心所以没有破损，握紧了手里的棍，看着对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越来越近。

那个野人突然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叫。陈川吓得赶紧往回跑。

“妈的吓死我了！”

“你......别跑......咳咳......”

野人扶着膝盖咳嗽，朝他挥手，一边倒气。陈川眼神一紧！

“卧槽！”

“哥们，你跑啥”

他的声音有些哑，陈川看见了他的鞋，有鞋带的鞋。该不会是，老乡？

“卧槽......”

陈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咋称呼啊？”

“陈川”

“刘一民”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陈川试探着出声。

“宫廷玉液酒多少钱？”

两人对视，忍不住笑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二人笑的有些放肆，又无比地轻松。

两人简单交流了信息，陈川，25岁，北京打工仔。刘一民，33，生意人。刘一民话很多，就好像压抑了很久的人，陈川是他很久没见的朋友。刘一民一直在说，说一路上的见闻。陈川注意到，刘一民没提他是怎么来的，也没提这个话题。

两个找到这里的人，目标自然一致，商量过后，决定一起寻找。还好两人来的方向不一样，排除了一部分探查区。

“你这个不能吃，有毒！”

“这个呢？”

“有毒！”

“这个呢？”

“能吃，就是会拉肚子。”

“......”

多一个人，心境就不一样，人类是群居动物，很少有能忍受寂寞独自在荒山野岭生活。万幸他们没有碰上豺狼虎豹。刘一民有包裹，有水壶，和陈川比起来，这家伙像是个旅者。一路上简直顺利的不正常，遇到老乡，教书先生，山村教师......在知道了这是元朝，知道了明教的时候，刘一民就坐不住了。不顾老乡的劝阻，执意离开。陈川小心编撰了他和蛋哥的故事，遇到狗蛋，跟着狗蛋，离开狗蛋......

“咱们怎么找啊，这鬼地方我怎么觉着不对劲呐......”

“先找水吧，大猴子肯定要吃饭喝水，万一能碰上呢。”

“好吧，咱们也要喝水”

陈川心里也没底，没有地图，两个人只能瞎找，刘一民表现得异常亢奋，不知道是不是遇见陈川的劲还没过去。

“水...水！哥们厉害呀真让你找着了！”

刘一民有些激动，其实刘老板说话一直很好听。陈川只希望能吃上肉，野菜实在是太健康绿色了。

“好东西呀，防风又防水”

刘一民玩着打火机看着烤鱼的陈川。捏着打火机，他才觉得自己还是个现代人，努力寻找曾经的自己。

一条巴掌大的鱼两个人分，权当是改善伙食了。没有调料，鱼吃的很干净。陈川用刘一民的匕首刮了自己的胡子，他没问匕首的来历。就在两人烤火闲聊的时候，陈川感觉自己后背突然被顶了一下。

“别动！”

看向刘一民，只见他抬头看了陈川身后一眼，转身就往水里跑，直接把陈川看懵了。

“噗通”

“噗通”

一前一后两人下水，陈川身后的人已经绕到前面。披头散发，破破烂烂，一根木棍，是个叫花子？

“前辈有何指教？”

“别动，小贼！抓住那个妖人再处置你。”

“在下武当陈川，不知前辈是哪路英雄？”

“你是武当的？”

叫花子收起木棍，一拱手。

“丐帮，王大山。”

“原来是大山兄弟，坐下说。”

王大山依旧警惕地看着陈川，只是不再用木棍怼着他了。陈川慢慢地起身，王大山又举起木棍。

“大山兄弟，在下久慕丐帮威名，今日得见英雄风采，甚是欢喜，你我......”

“嗖——”

木棍一抡，破风声直接打断了陈川。

得想个办法跑路，狗日的刘一民窜得太快了，自己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暗器！”

一声大喊，陈川直接甩出匕首，王大山一棍打掉。接着就是一把药粉，可惜没风，陈川的技术撒不到眼睛上，不过叫花子脸上还是只沾了一点。

陈川掉头就跑，他不会游泳，况且叫花子就在眼前。这次将刚到手的兵器都给丢了，只求保住一条狗命。陈川不敢回头，一边跑一边往身后撒粉，这些都是陈川一路上看见的药材晾干磨成的，杂七杂八掺在一起只有不到二两，被他小心地包好分成四份。估摸着一包下去，能药倒一个人，作为防身利器今日派上了用场。

药粉不多，几下就撒完了，王大山跟着陈川屁股后头吃灰，一边跑一边骂。什么恶贼，妖人，贼子......还挺文雅。陈川顾不上还嘴，不然绝对教他做人。

亏得对手够蠢，武功也不怎么样，陈川体验了一把狗撵兔子之后，艰难地逃出生天。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去武当苟着，再也不出来了。

祈祷自己不要遇到流寇，也不要遇到那些大侠们，甚至连人都不想看见，陈川觉得没有人才是最安全的，虽然一路上没少化缘。吃食问题主要靠化缘，或者COS神农、算命先生、教书先生、赤脚医生，陈川用一个个身份活跃在广大村的田间地头。身上的钱也花在一个个村里，靠着不熟的手艺，最后还小赚了一点铜板。

陈川不敢进城，进城费他就没有，也没有路引，一个流民，他害怕没进城就被抓起来。不管是就地格杀还是抓住做奴隶都不好过。

湖北武当山，陈川有些想哭，现在的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半年来的经历让他改变不少。武当真是个好地方啊！略一感慨，便向山上走去。

“止步！”

“何人闯我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