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相守 第十九章 说来话长

“不过什么？”方祈见他欲言又止，忍不住追问。

南宫雾却摇摇头，没继续说，反而问了方祈一个问题：“你带我回来的时候，可有看见什么东西？”

方祈知道他在问什么，也没打算遮掩，点了点头：“嗯，看见了。”

“在哪？”

“在家里，你要吗？等回去我给你拿，只是书被烧掉了一些，可能没你想要的东西。”方祈如实答道，昨晚他去的时候，地下室里正燃着火，火堆的中央不知道是谁，扔了好几本书进去，而南宫雾手里就攥着一本书，书的扉页已经被烧尽了，显然是他从火里抢出来的。

闻言，南宫雾微微颔首，眼中的神色不可置否，手心的灼伤已经被处理了，他的指尖隔着纱布，隐隐约约的可以感受到那份刺痛。

不管是什么，他想知道的事，他不论怎样都要弄明白，他宁愿痛苦而又清醒的活着，也不要稀里糊涂的被蒙在鼓里。

方祈看着他，乌黑的眸子中郁色渐深，片刻后他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虽然心中好奇，但方祈还是没有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节奏，有时候，适当的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俩人也没什么话可再说，一个人低头玩着手机，一个人闭目养神，时间过得飞快，两瓶针水很快打完，方祈不知不觉间又睡了一觉，再醒时精神头好了许多。

只是要回去的时候，尴尬的情况发生了。

“你能行吗？”

只见南宫雾拿着两个拐杖，站在床前看着方祈，忍不住真诚发问道，虽然他不知道他昏了以后方祈发生了什么，但从送方祈去检查，看见文艾站在外边什么忙都帮不上急的跺脚，再一看他的检查报告，可以看出方祈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额对局。

方祈也看着他，目光从他手里的拐杖，再移到自己被固定的腿，如此反复几次，此处无声胜有声。

最后的结局是南宫雾又去借了轮椅来，俩人这才顺利回到药馆。

幸好今天药馆人不多，让自己逃过了一众伙计的关心慰问，只是药馆的事还要人处理，方祈不在没人管，所以方祈就算躲得了一时也不可能一直躲着。

院子里满是花草，都是老爷子生前种的，其中他尤为钟爱的便是那几盆不知何人所赠的白山茶花。此时虽是秋季，却因气候仍是暖和，所以有一些盆栽也尚未枯落，仍是青翠的绿色，在雨后显得更加葱郁，而一些植株许是更为敏感，已经开始层层叠叠的染上黄色。

一时间，黄绿交杂，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南宫雾一回来拿到东西便回了房间，不再出来，方祈闲来无事，就一个人摆弄着轮椅，小心的侍弄着这些花草。

青石板上的雨水尚未干透，在低处汇积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轮椅的轮子从上面滚过，留下一道道车辙。

“方老板？”

这时院外突然有人出声叫他，方祈也没来得及多做反应，下意识的就应了一声“哎”。

“方老板你可算在了，我今天跑了两趟你都不在，我还想着万一要是这一趟要是你还不在，我......”那人得到应声，便走了进来，却在看见方祈的模样时嘴里的话一下子就顿住了。

只见来人瞪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方......方老板？你这是？”

方祈辨认了一下，才发现是药馆里新来的伙计小张，才来没几个月，对药馆里的事还不太了解，人也不太机灵，但好在老实肯干，所以最近段时间方祈好多杂事都是交给他去做的。

见小张担心，他摇了摇头，脸上挂起笑容：“没事，昨天去爬山，不小心摔了一跤，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安慰完，他顿了顿，又继续温声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那就好那就好......”听见方祈这么说，小张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多说了几遍那就好，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方祈出去爬个山给自己摔成这个样子，方祈也说伤得不重了，但他听来还是很危险的。

“哦对，我来找你，是来给你送宣传册的。”小张的优点在于有事说事，这不，只是呆了片刻立马就想起正事来了，他说着，还将手里的一本绿色的小册子递给方祈。

“宣传册？”方祈收了笑容，眉头微皱，接过宣传册低头开始翻看起来。

小张看着他的动作，不忘解释：“是的，昨天镇上的王主任来过，说镇上打算办个跳蚤市场，正在招商，问你有没有意向去。”

中医药馆，去跳蚤市场？

方祈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合上宣传册。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跑这几趟了，昨天也麻烦你了，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会给你加工资的。”

事实证明，最后这句话才是关键，小张一听涨工资，眼睛都亮了，立马笑着说：“不辛苦，这些事是我应该做的。”

这会儿他倒机灵了，见方祈看着宣传册，若有所思，便识趣的告了辞。

方祈一直看着他出去，直到小张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前，方祈不知想到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转动轮椅，准备换个位置。

却在回身时看见南宫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站在楼梯上看着他。

“？”方祈扬了扬手里的宣传册，对南宫雾在背后观察他的行为表示不解。

南宫雾却坦坦荡荡的看着他，说道：“饿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方祈这才想起来，好像从昨天出去到现在，他俩就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突然想起来，方祈这才感觉自己好像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只是，方祈抬头看着楼梯上的某人，“你不会要我一个病号给你做晚饭吧？”

南宫雾扬了扬自己的手，回应道：“我也是，而且，我不会做饭。”

“......”

无奈，身残志坚的方祈只能亲自下厨，伺候南宫雾这个大少爷了。

说来也巧，他刚做好，文艾也回来了，这下好了，倒不用再担心文艾回来没得吃了。

于是三个人就一起吃了一顿不早不晚的晚饭，开席前，文艾在看见桌上的酒以后，再三警告俩人不许喝酒，因为俩人身上都有伤，喝酒不利于恢复，方祈对着文艾再三保证以后的结果是南宫雾和文艾对喝了好几瓶啤酒。

要说南宫雾心情不好喝酒他是可以理解的，况且方祈还顺便确定了这孩子已经成年了，但文艾为什么喝他是实在不能理解。

一顿饭愣是被吃到菜都冷了，方祈又去给他们热了一道，以防他们突然饿了想吃，结果俩人喝上了头，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只见南宫雾拎着根筷子，不知道文艾问了什么，他颇为神秘的笑了一下，说：“这就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