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老六皇子，被老朱偷听心声 第六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朱元璋被朱橚打断了思路，一时间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

终于，朱元璋兜了个圈，想起来了。

他走回到龙椅前，没有坐龙椅，而是一屁股坐在前头的台阶上。

刘伯温见状立即席地盘腿而坐，比朱元璋矮出一截来。

李善长用余光看到这一幕，在心里冷笑一声，连忙盘腿而坐，还一脸期冀地看着朱元璋。

其他官员后知后觉，纷纷效仿。

等所有人都坐下。

朱元璋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今天是得知前线大胜的日子，也是册封诸皇子为王的日子。

“咱知道你们有些人心里不乐意。”

“你们的奏折，咱挨个挨个看过去，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逆行倒施，什么有违常理。”

“趁这个好日子，咱和你们说点知心话。”

“至正三年吧，咱眼睁睁看着皇考妣在床上饿死，饿得是形同枯槁，不成人样。”

“而那些个前元皇家蠹虫，各个是吃得油头粉面。”

“咱就在想，凭啥前元皇家蠹虫啥事不干，能坐享那般荣华富贵？”

“就算不去田里地里种庄稼，也要替老百姓干点事不是？”

“可他们呢，临死还在饮酒寻欢，咱在温柔乡里杀的贵族岂止百数！”

“上天选中咱做了大明皇帝，咱是日日夜夜战战兢兢，不敢有一点懈怠。”

“咱的儿子们，孙子们，如果和那些蠹虫一样，让天下百姓来养我朱家？”

“不行啊，那就不真成养猪了。”

“如果啊，咱说如果。”

“将来有朝一日，那北元东山再起，出了个小成吉思汗，陈兵百万于边境，对我大明虎视眈眈。”

“那个时候百姓们的儿子在军营里卖命，为大明卖命。”

“我朱家子孙难道就应该偏安一隅，在后边享受荣华富贵？”

“和百姓的儿子比，他们没有娇贵到哪去，也应该冲上去，而且应该第一个冲上去！”

“咱决定让他们去封地，不是让他们去做诸侯王，不是让他们去玩的。

“而是让他们替咱好好守住疆土，保我大明子民日后不再遭受凌辱！”

“元顺帝知晓天道不可违，早早归顺大明。”

“咱封子孙去守边关的点子，应该也是顺应天道，顺应君道吧？”

底下官员听到朱元璋这么说。

忍不住擦拭眼泪。

是啊。

明明能让皇子享福。

却把他们送去坐镇边关，尤其有些还是苦寒之地。

何尝不是生在君王家的牺牲呢。

朱橚看着那几个在哭的大臣，心里忍不住吐槽。

【老朱这巧舌如簧的，真是个传xiao带师啊！】

【我差点就信了！】

【不过朱家在这方面，确实没有愧对过老百姓。】

【一个碗，一条绫。】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朱元璋已经习惯朱橚心声的吐槽。

可听到后面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后。

朱元璋浑身热血直冲脑门，整个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起来。

一副壮阔的图景出现在他眼前。

他骑红鬃绝影马，手持环首兽纹刀，独自一人面对北方如狼如虎的军队。

他背后是朱家子孙，是天下百姓。

残阳如血，兵戈无情。

只有战死的皇帝，没有逃跑的懦夫。

朱元璋一时间忘记隐瞒，用低沉的声音，对众大臣吟道：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十个字如同万斤铁钟般，重重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礼乐司掌事太监很合时宜地演奏起战后班师乐。

乐声沉重，每当这鼓声响起，就意味着有牺牲。

再坚强的人，听到亲人葬礼上的哀乐，眼泪也会止不住流。

悲伤情绪蔓延的速度，是最快的。

本来不屑于封王之策的大臣，听到朱元璋这番话，听到这鼓声，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陛下，臣知错了。”

“陛下英明！”

“大明有个好皇帝啊！”

朱标听到这十个字，一贯儒雅的他，双目竟也显露出平日不见的锋芒。

他常以世人留下一股仁和敦厚姿态，似乎是一个永远不会生气的好人。

可朱标骨子里流淌的是朱元璋的血，汉昭烈帝刘备是朱标心中的雄主。

一旦有那一天，他定然不负‘明皇’二字。

秦王朱樉知道自己封地在西安，那儿是大明抵御敌军第一线。

严毅英武的他心里清楚，他是天子在西安的影子。

天子的第一张脸就在西安，要想踏平西安，就先踏过他的尸体。

晋王朱棡长了一副丹凤眼，年仅十三岁的他胡子已经长得能飘起来，活脱脱一副关公关羽模样。

或许也是巧合，朱棡封地在山西，正是汉寿亭侯的出生地。

朱棡自幼以关云长转世自称，他敬的不是关云长的貌，而是关云长的忠义无双。

只有朱棣和众大臣一样，啜泣起来。

他断断续续说道。

“俺，俺也一样。”

朱橚递了条丝帕给朱棣。

看着几个哥哥纷纷被感动，他也不由感慨。

【原来这话是老朱说的，长知识了！】

【这才是领导说话的本事啊！】

【现在就算大臣有异议，提出来可就真是不长脑子咯。】

如果说朱元璋之前的一番长篇大论。

是给藩王合法性正名。

那么最后的十个字。

就是用皇帝的威信，说出一种世间罕见的承诺。

朱元璋收起情绪，心想：

【朱橚这小子妙语频出，像我，像我。】

“诸位爱卿，还有异议否？”

整座大殿只有轻微的抽泣声，无一人反驳。

就在朱元璋松了口气时。

一道声音传来。

“有！”

有个老头一脸刚毅，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臣有异议！”

朱元璋在心里骂了句娘，哪个不长眼的东西，非逼我动刀是不是！

朝那边看了过去。

这人让他有点头疼。

翰林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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