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何强冷笑一声,手上不停,言简意赅的把两家结怨的事情和大伙儿说了。
“我虽然和你有点矛盾,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何强还没那么小心眼儿!”
“该我拆的部分我拆完了,该怎么抬,怎么拉人,赵工负责,我不动你一个手指头,免得你说我——公、报、私、仇!”
“大伙儿也给我做个见证!”
工友们群情激奋。
“贾家这是讹人啊!”
“谁说不是呢!”
“就算这样,何工还是帮忙了,真是宽宏大量。”
“行!何工!我们都给你做见证!”
“对!我们都见证了!你没碰他一根手指头!”
赵工也看不惯贾东旭的为人,可现在他被卷在车床里,惨不忍睹,也不好说什么,
赶紧指挥大伙儿搬搬抬抬,将贾东旭救了出来。
贾东旭被放在地上,两条腿从大腿到小腿,都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血肉模糊,有些地方还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茬子,看得人心惊胆战。
“我的腿!我的腿!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我的腰好疼!啊!救救我啊!快送我去医院啊!求求你们了!”
贾东旭捶地大哭。
惨,真惨。
现在是午休时间,厂领导基本都回家吃饭休息去了,有几个热心工友赶去通知。
现在能话事儿的,也就是赵工了。
赵工点了四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让他们去找一扇门板,把贾东旭抬到医院去。
至于为啥不打120……电话搁办公室里锁着呢!要等找到人,拿了办公室钥匙,再开门打电话,等救护车,黄花菜都凉了!
再说,本来医院离轧钢厂就不远,腿儿着去说不定还更快些。
赵工又叫了个人,让他去通知贾东旭的家属。
贾东旭被抬着送去了医院,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了,只剩这一地的鲜血,和被拆的乱七八糟的机床。
“这下午还怎么上工啊。”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上工呐?”
“说得也是。哎,你说,贾东旭那腿……”
“都那样儿了,估计得截肢吧?”
“两条腿都截?”
“我不是医生我不知道啊,我就觉着吧,你就看他,那骨头都支棱出来了,腿都被碾成肉泥了嘿,啥医生能给他把腿接回去啊。”
“哎,也是可怜呐!”
“按理说,贾东旭刚遭了这罪,我不该说,可实在是不吐不快啊。”
“你说?”
“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他就没有三级钳工的本事,还非要参加三级钳工的考核。嘿,完蛋了吧?傻眼了吧?歇菜了吧?”
“嘘——留点口德!”
“我...我也就私下和你这么一说。”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
最近到了月底。
贾家的日子越来越紧巴了。
贾东旭是个二级钳工,每个月只能拿小二十块钱,和定量的粮票,如果棒梗买文具之类的话,几乎很难撑到下个月。
即便这样,贾东旭还隔三差五整两杯,喝的大醉,软烂如泥,大吐特吐。
回到家,还得秦淮茹拖着沉重的身子给他收拾,动作稍微慢一点,就要挨婆婆的责骂。
秦淮茹的腿水肿得厉害,脚肿的透明,一按一个坑,走起路来又酸又疼。
她已经快生了,肚子里的胎儿顶着内脏,每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老跑厕所。
但就算这样,也还是得干活。
这个家里不养闲人,秦淮茹腰上、肚子上、大腿根上一块块的青印子,都是婆婆掐的。
此时。
贾家。
秦淮茹正在做饭。
棒梗上学去了。
贾张氏则骂骂咧咧地做着家务,顺手带一带小当。
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年轻的工人,急急慌慌的。
“请问,请问贾东旭家在哪里?这家是吧,谢谢您了。”
贾张氏听到了,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嘻嘻迎了出去。
“贾东旭是我儿子,有什么事儿吗?”
青年工人一脸焦急。
“贾东旭出事儿了!他两条腿都卷进机床里被压断了!现在已经送医院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贾张氏脸色大变。
“不可能!你肯定在骗我!我儿怎么会出事!小兔崽子,是谁让你来骗人的!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青年工人一脸无语。
“大娘,我和你家没冤没仇的,干嘛骗你?不和您开玩笑!您赶紧去瞅瞅吧!”
秦淮茹也听见了,拖着沉重的身躯挪到门口,脸色惨白,眼圈儿通红。
“不可能……不可能的……东旭怎么可能会出事儿……”
她两只眼睛已经直了,整个人扶着门框,直往下出溜。
下身一热,有液体汩汩流出来。
“秦淮茹?你……你这是要生了?!”
面对这一幕,贾张氏直接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了。
这也不难理解。
原本平静的一天,先是告诉她,自己视若性命的好儿子出了事故,还没等她缓过来,怀胎九月的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
这个老虔婆平时撒泼可以,一遇上正经事儿就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的死去活来。
还是听到动静的一大妈出来喊了人。
“小秦……你这是要生了啊!哎呀!还不快送医院?”一大妈大惊失色。
秦淮茹失魂落魄地握着一大妈的手:“一大妈……东旭、东旭他出事儿了……”
“不论如何,你现在先得把孩子生了呀!”
一大妈看着贾家,老的老。小的小,怀孕的怀孕,唯一一个顶梁柱还出事儿了……
这,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于是,一大妈赶紧招呼上二大妈、三大妈,让还呆在家里的阎解旷帮忙,和来通风报信的小伙子一起,先把破了羊水的秦淮茹送进医院。
贾张氏也得带上,毕竟贾东旭也在医院啊。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医院。
贾东旭在抢救,病房外站着厂里的领导和工友,一大爷易中海作为他的师父,也留在这里。
贾张氏手足无措,只知道坐着哭。
因为手术结果还没出来,所以大家也只能安慰她,说一些吉人自有天相的空话。
有的人不知道,有的人忘记了,在相隔不远的病房里,秦淮茹正生着孩子。
秦淮茹之前已经生过棒梗和小当,这一胎是第三胎,所以生的很快。
“是个女儿,四斤重。”
护士把孩子清洗干净,问道:“你怀孕期间没养好吧?”
听到这话,秦淮茹没有说话,因为她的思绪早已经飘向了远处,脸上写满了呆呆的神色。
唉!
又是女儿。
这下完了。
婆婆还不知道会怎么说自己呢。
怕是月子都没得坐。
当家的男人还生死未卜……
“你这……连孩子的包被和尿布都没有啊。”护士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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