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七十年 第63章 武将间的战斗

那队打“孙”字将旗的骑兵为首是一个头戴赤厨帻，广额阔面，虎体熊腰，仪表堂堂的英俊汉子，此人腰佩宝刀，手中紧握一杆长铩。“来将通名！”人未到近前声先至，“修羽”半睁双眸，未曾回应吆喝，伸手将因头锤撞歪的鼻骨硬生生扳正，面露嗤笑，一副压根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姿态。

“大胆野人！吾家将军问话为何不答！”头缠赤巾之将身侧一人见“修羽”无动于衷，忍不住开口呵斥。“你是哪家没爹没娘的孩子，难道出来闯荡前家大人没教过你如何正确称呼他人吗？很不礼貌哎！”“修羽”将骨朵收回腰间，抚摸着马的鬃毛，细细打量着这伙骑兵。“我不与你成口舌之快，受死！”那人恼羞成怒，面色涨得通红，舞枪上前就要与修羽单挑，被为首的男子拦下。

为首之人遥遥对修羽一抱拳，开口道:“在下江东孙坚孙文台，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孙坚孙文台？”“修羽”托着下巴，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五秒钟后猛的抬起头:“你就是那所谓的江东猛虎？”“世人对某却有如此称呼！”孙坚沉声道，他认为“修羽”被自己的名号给唬住，哪知“修羽”得到肯定回答后抚掌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之意:“哈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放着好端端的人不去当，非要自比作凶恶的畜生，在本座面前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走吧，我不杀你这种自作贱的人！”

“你这西凉蛮子好生无礼！今天就让我程德谋会会你这满口大话的野人！”孙坚身旁的程普忍无可忍，催马上前，手中骑枪直冲修羽门刺来。这次孙坚没有阻拦，同时命令周遭士兵不得放冷箭或上前相助，任由二人交锋。

“既有老虎，自然有陪衬的走狗，你这孩子不仅无爹无娘，部曲当的跟奴隶一样，真是条护主的忠犬！物以类聚、臭味相投、蛇鼠俱在、沆瀣一气，太污人耳眼！”“修羽”无视冲过来的程普，以手遮面，翘起兰花指，夹着不知从哪儿掏出小块破布摇晃，好似个娇弱的女子。

“修羽”这番动作不仅将程普气的七窍生烟，连孙坚都面色愠怒，恨不得冲上前来将其大卸八块。“认你程爷爷的枪！”程普放声怒吼，眼看手中骑枪的刃尖就要刺中修羽的左脸，可就在三五公分的距离上却无法更进一步，程普勒住马定睛观瞧，但见“修羽”伸出右手紧握矛尖，鲜血顺着血槽流淌滴落而下，无论手中如何用劲，骑枪好像焊死在“修羽”的右手中。

“准备好去死了吗？”“修羽”对上程普惊骇的视线，猛然瞪圆双眼，露出个极其渗人的微笑，右手用力，将骑枪从程普双手中直接夺过，还带着撕下他两块完整的掌心皮肤。“哈哈哈！”未等程普因疼痛嚎叫，“修羽”转动枪身，下劈横扫，硬生生用长矛砍断程普坐骑的左前腿，马儿发出悲鸣，与背上的程普一同倒伏于地面。

“出门能不能拿件好点的武器。”“修羽”反持杆柄接近碎裂的骑枪，对着地上的马匹和程普开始戳刺，程普将流血的双手举于胸前，在地上翻滚躲避，可惜速度不如“修羽”，身上身下接连受了好几处刺伤。

“快，众军上前！救援程将军！”一旁观战的孙坚反应过来，催促周围甲士、骑兵上前想要救援倒地的程普，此时不知从何刮来阵怪风，直搅整个谷间战场的尘沙四起、迷人眼睛，其中众人只观得“黑雾尘墙吞日月，天黯地暗掩四海，伸手不见掌中物，万古长夜今显态。”

“真无聊！”随着“修羽”的刺击，骑枪杆柄最终裂开，丢掉断成两截的长枪，处于尘风中的他抬头四下张望，不理会冲过来的孙策等人，拍马转身隐于风沙之中。

“杀千刀的莫走！”孙坚顶着风沙，驭马来到修羽先前站立的地方，往周围观瞧寻找，地上有滴落的血迹却未发现人影，怪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惜刮起的烟尘并没有完全消散，两军将士顶着尘土开始继续厮杀。

“德谋！德谋！你没事吧？！”跟随孙坚一起冲上来的黄盖急忙翻身下马，检查躺于地上程普的伤势。程普双目紧闭，身上有七处刺伤，左右手手心的掌皮脱落，铠甲下的战袍被鲜血浸染，黄盖见状伸手揣摸他的脉搏，万幸脉象虽然柔弱但依旧有力，应该只是伤到筋骨，没有生命危险，静养段时间便可恢复。“快！快来人！推辆板车来，快去！”黄盖转头冲着手下的士卒喊道。

“可恶的凉州蛮子，竟将我兄弟伤成这样，我定将其剥皮后扔去喂野狗！”孙坚停止搜寻修羽，转过马来也来到程普身边，关心他的伤势。“嘻嘻嘻……嘻嘻……嘻嘻”突然自尘埃中响起阵阴寒至极的笑声，一个庞大的黑影撕裂众人右手边的尘幕，踏空而来。

来者正是“修羽”，他头上多了顶带有白缨的帽盔，手中挥舞着骨朵蓄力，直冲孙坚的脑门抡来，坐下马儿眼露红光，四蹄腾空，离地近一丈多高，轻松越过下马搀扶程普的众人。还未下马的孙坚来不及思考为何对手的马匹可以跳跃如此的高度，迎面看到横锤过来的骨朵，不似普通骑兵那样反应缓慢，催马向前的同时抱住马脖子，伸左脚勾住自己的高桥马鞍，整个人顺右倒下，就这样紧贴在花鬃马右侧，躲过力道十足的骨朵锤击。

“修羽”跨下坐骑着地，紧追孙坚冲着尘埃中而走。孙坚拔出腰间古锭刀，左手持刀，右手抓住缰绳与追上来的“修羽”贴近缠斗，江东猛虎武艺一流，左右手都可使自创的三十二路截江刀法，原以为自己可以在武艺上胜敌一筹，但对手面色如常、镇定自若，应付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修羽”手中的骨朵像是有了灵智，贴身而游，宛若盘龙，或刺、或劈、或挑，没有像刀那样锋刃的骨朵在他手中攻可如铗铩，守可如钩镶，舞起来尖刺丛生、密不透风。人在斗，马也在斗，花鬃马甩头顶撞“修羽”的坐骑，“修羽”胯下的战马则似猛兽张嘴撕咬花鬃马。

两人在马上缠斗约半刻钟，“修羽”突然面涌杀意，腾左手用骨朵架住孙坚的古锭刀，右手成掌，连带着整个右胳膊向孙坚的坐骑劈去。听得数道脆响以及马儿的哀嚎声响起，孙坚顿感胯下马匹从中间断开，急忙勒住马任由其倒地，抽回刀，在地上翻滚几圈后站起身，只瞧得花鬃马躺在地上痛苦不堪，马儿的肋骨好像被人用大力给震碎了。

孙坚惊讶之余抬眼望向“修羽”，发现他面色依旧，但是整个右臂无力耷拉在身侧，骨头同样悉数碎裂，只靠着筋脉勉强连在肩上。“这……这……这”孙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这是什么功夫，自己纵横多年怎么从未有过耳闻。

“我会将你碾成齑粉，不过你的头颅将会被收藏，作为一个‘优秀’的收藏品……”“修羽”似是在念台词，神神叨叨的嘟囔几句话后，用已经无力、成为烂泥的右手取过骨朵，将整个右臂像风车一样旋转起来，催动胯下坐骑向着孙坚发起冲锋。如果用手劈裂马骨能被强行解释为某种高深莫测的功夫的话，“修羽”现在的行为就已经超出凡人的境界，孙坚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接近报废的手臂该怎样发力，还能将骨朵舞的虎虎生风。

“死！”“文台，小心！”伴随着一声怒吼，一枝羽箭破空而来，“修羽”看都不看，放任羽箭擦破自己的面皮，此时他只想将孙坚的头拧下来当球踢。怒吼声反而惊醒了呆立在原地的孙坚，孙坚回过神来，急忙前扑躲避袭来的骨朵，终归是慢了一拍，被“修羽”结结实实的砸到背部。“啊呀——！”孙坚扔掉手中古锭刀，趴伏倒地，张开嘴，吐出一滩夹杂着唾液、食物碎屑的血液。

“躲什么躲？本座是在帮你解脱！你怎么就不能安静的去死呢？！！”见骨朵未将孙坚砸死，“修羽”催动坐骑，回身就要纵马踩死趴伏在地上的孙坚。“苟贼！莫伤吾主！”不远处涌来大群联军士兵，为首的正是先前查看程普伤势的黄盖，黄盖来不及收起雕弓，拔出背负的铁鞭，紧催胯下战马，上前就要阻止“修羽”继续攻击孙坚。

“死……”原本满脸凶爆的“修羽”见到冲过来的黄盖等人，欲举起骨朵相迎击，似是突然注意到周围的尘埃已尽数散去，缓缓放下手中兵刃，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口中哀唱道:“吾欲补齐世之大道，怎奈何手中甲兵不利……唉……行军布阵，誓与命斗，机关算尽，无力回天……罢……罢……罢……”随后在联军士兵赶到之前驱马隐入逐渐明朗的尘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