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七十年 第4章 择婿

月白风清，跪坐在案桌前的修羽昏昏欲睡，要问他为什么没有上床睡觉，因为他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而那张床上正躺着晕倒在院门口的青年。就因为这个不算是原因的原因，修羽才无法安心进入梦乡暴打陆压老登。

仿佛冥冥中有何感应似的，某一刻半梦半醒的修羽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月色，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青年，见其依然像死狗一样挺在那毫无动静。修羽叹口气，取过一枚针来，将油灯的灯芯挑亮，随后站起身活动活动脖子，伸了个懒腰，拍拍衣服，从房中堆放杂物的大漆几边搬起两捆草席，打算打个地铺，将就一夜。

“咳咳……”就在修羽打算吹灭油灯时，床上的青年面色一狞，轻咳起来。“嗯？诈尸了？不对，不对，少侠你醒了啊！”修羽急忙端过油灯，将油灯放在床头不远处，取来凭几支在床上，将青年扶着坐起身来。

青年半睁着眼，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看青年依旧晕晕乎乎，并未完全清醒，修羽也不废话，端来一碗水，让青年喝下，又去生火将陶釜中晚饭剩下的小米粥热了热，盛了多半碗，将粥碗递于青年。闻到了粟粥的香气，青年颤颤巍巍的接过碗，奈何昏迷太久、浑身无力，手一抖，险些将碗打翻在地。“唉，看你这样子，还是我来喂你吧。”修羽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喂着青年。眼看粥碗就要见底时，那青年头一垂，靠在凭几上又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怎么会倒在我的院门口……”见青年脸上恢复了生气，修羽拿开凭几，扶着他躺下，将碗中剩余的小米粥倒回陶釜中，在房中央把草席铺开，吹灭油灯，倒在草席上准备入睡。不知是因为被这饿晕的青年所震撼，修羽久久不能入睡，一直盯着自家屋子的大梁发呆。

……

今夜的董府倒是热闹非凡，董卓在正堂宴请西凉军高层，舞姬、乐师、侍者进进出出，堂内是山珍海味、歌舞连连。董卓坐于高台首位，面前食案上左殽右胾、九鼎八簋，身边还有4位美人揉腿捶肩，服侍董肉山。董卓左右坐着李儒和董白，他俩的座位较董卓低而高于堂内其他人，面前食案上七鼎六簋。其余诸人分别坐于堂下两侧，左侧以牛辅为首，右侧以董卓的哥哥董擢为首。按照礼仪，男女不得同席宴饮，但这对于董白来说无关痛痒，谁叫她是董卓孙辈中唯一的直系，又从小备受董卓宠爱，况且今晚的宴会除了商议西凉集团大事，便是要确立她未来夫婿的人选。

堂下此时正有二十九名衣着清凉的歌姬献舞，虽然堂内并不冷，但寒冬腊月的天气，依旧将这些歌姬的脸冻得略显红扑扑。堂内大部分视线都集中在这些丽人身上，除了两个闷头干饭和两个争风吃醋的人。李儒是真的饿，西凉集团几乎都是大老粗，且董卓并不信任并州军和洛阳本地的军队，加上西凉集团与朝廷之间的矛盾，这一切全凭李儒在其中斡旋，最近更是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饭食都没法按时吃，所以让他去欣赏歌舞，还不如给他两罐肉酱来的实在。

董白身着浅朱色直裾，上绣金丝青鸾，外罩乳白色纱衣，梳垂髫高髻发，佩白凤玉兰簪，一颦一笑把堂下的触电狗熊胡封和八字山羊郭陵（此人面相像一只蓄着八字胡的山羊）迷的神魂颠倒、魄乱心惑，真是“红颜扰乱焚我心，艳水涛涛月未明。”注意到二人炽热的目光，董白面露愁苦，好像是因在二人之中抉择伴侣，但两人她都无法割舍所致，事实上是董白全力解决鱼羹时被刺卡了喉咙。

“白妹妹还是那么好看。”郭陵一脸陶醉，看着董白正在拍打自己的胸脯，“她也为无法立刻来到我身边而心痛吧，多拍几下应该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实则是董白想把那根鱼刺弄出来，“非也，非也。你看白妹妹因为思念我都开始借酒浇愁了，那喝的不是酒，而是我的心啊。”看着正在举爵狂饮的董白，胡封心痛至极，“你看，她竟流泪了。”其实是董白喝醋喝的太快，呛出泪来。“啊，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白妹妹呢？”两人望向正在忍受反胃、面色痛苦的董白，同时发出一声感叹。

听闻两人自我陶醉的言语，在旁边坐着的一人险些没将口中的肉食给喷出来，此人约莫四十多岁，相貌平平，头戴鹖冠，身着赤色武官服。那人默默地将食案远离二人，注意到他奇怪的举动，张济开口询问道:“贾兄，你这是做什么？可是堂内寒冷？”“噢，吾之食案较诸君向外，恐不合礼数。”那人淡淡的答道，张济低头看了看，贾诩的食案确实超出众人一头，未在一条线上。张济并未多想，转过头去给郭汜等人敬酒。

“停！”坐在主位的董卓叫停了歌舞，闻言舞姬们站到一起，向董卓行礼，礼毕便四散开来，分别服侍西凉军众人，连董白身边都坐了一人，不过那舞姬身上浓厚的胭脂味令董白颇为不喜。“今日召诸位前来，一是为商定国事，二是为爱孙董白的终身大事。”董卓扫视堂下众人一圈后，开口道:“当今四海未平，天下诸侯心不在汉，桥瑁等人更是伪造三公文书，传檄天下，妄图迎废帝刘辩重登帝位。此等恶贼，将当今天子视若无物，欲倾覆社稷，颠倒乾坤。臣哀天子赢弱，百官无能，愿扶大厦之将倾，起虎狼之师，东出讨贼，诸位可从否？”听闻这等不要脸的发言，堂下众人纷纷起身喊到:“吾等愿从相国讨贼！”牛辅更是一记马屁跟上:“相国心系天下，辅佐幼帝，其思其行堪比周公，真乃社稷之幸！”“好！好！！好！！！”董卓咧嘴大笑，将身边的两位美人揽入怀中，“诸位回去后切记整顿好兵马，备足粮草，静待讨贼。”“请相国放心！！！”

待堂下众人重新坐定后，董卓捏了两把怀中的美人，将其放开，道:“既然国事已定，接下来便谈谈某之家事。”说完便看向依旧在干饭的董白，脸上难得浮现出慈爱之意，“我虽曾为我这孙女觅得一门亲事，但双方尚未见面，男方便死于羌胡刀下。如今白儿依旧是清白之身，然年岁已近二十，若不快点出嫁，恐为天下人所耻笑。”董卓举起酒樽，“诸位若有良婿人选，尽可言之。”

堂下一阵骚动，众人交头接耳，随着两人站起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站起来的人正是李傕、郭汜，这两人向董卓一抱拳，开口道:“相国大人，我二人推荐胡封、郭陵，此二人可做小姐佳婿人选。”台上的董卓点点头，李儒轻蔑一笑，董白被食物噎住，一旁的舞姬急忙去拍她的背。“相国大人，我也有一人推荐！”张济后方猛的蹦出一人，“你是何人？”董卓开口询问。“回相国大人的话，我是校尉张济的侄子张绣，我想推荐军中主簿贾玑。”“嘡！”张绣的话刚说完，一侧贾诩的酒樽便掉在了地上，“相国大人，卑职复议！”张济也是起身开口道。“贾叔父，你不要这么激动，要感谢我们叔侄的话，等散宴后了再说。”张绣一脸得意的看着阴沉不定的贾诩，任是贾诩这种平时稳如老狗的人，此刻也想破口大骂。

“哦？这贾玑是何人？”董卓疑惑道，“回岳父的话，此人乃是我军中的一名主簿，通兵法战阵，颇有才能。”牛辅答道。贾诩想起身回绝，却被张济一把拽住:“贾兄，这是为何？若能娶到相国的孙女做儿媳，岂不美哉？”就在贾诩与张济拉扯之时，又是一人站起，开口道:“我儿胡勇，也可为相国佳婿。”董卓定睛一看，此人乃部下胡珍。

眼见堂下不断有人站起来推荐女婿人选，董白一皱眉，望向自己祖父，道:“阿翁，白儿倒是有一个法子来挑选自己未来的夫婿。”董卓一愣，旋即开口道:“白儿你说，阿翁听着呢。”堂下众人也是安静了下来，“诸位叔叔、伯伯、哥哥所推荐的人选皆是人才翘楚，若玄烛选择其中一位，恐他人不服。所以玄烛想请阿翁拔给这些人每人100新兵，操练一个月后，排兵布阵，比试夺婿。一来可防他人不服，二来可替阿翁发现军中将才，三来白儿可不希望未来的夫婿是一个不懂兵马军阵的草包。”“可！”董白话音刚落，李儒第一时间出声附和。

“好，那便以白儿所说去办，诸位可有异议？”董卓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见无人反对，就敲定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