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七十年 第52章 进兵

“啊？这是为何啊？”修羽满脸疑惑，他最近没有外出的打算，怎么叫很快要向东而行。董白略作翻找，从袖口内取出一块绑好的帛布，递于修羽道:“臭男人，这是即将发往各处司衙的公文副本，与你和妹夫有关，正好现在有机会，自个儿看吧。”

修羽接过帛布，展开与高顺一起观看，他小声念道:“……关东贼兵主力竭征壮丁，兼河内、鲁阳方面援军，号约三十万，几日前自酸枣出发，沿阳武入寇，以长沙太守孙坚为先锋，直扑荥泽……”“这是我争得阿翁同意，从他那里抄来的。关东反贼实力不降反升，阿翁责令兵马归建，绅民赋粮从征，不日前往前线抗敌。”董白补充道。

“不对啊，讨董联军中最能打的就是江东猛虎孙坚，他怎么也从鲁阳跑到酸枣当先锋去了，难道是南线联军打不过胡珍？”修羽眉头紧锁，西凉集团对三线联军的防御部署他是知道的，王匡是摆子，打不过李儒润去酸枣他能理解，可你要说孙坚干不过胡珍，那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莫非是冢中枯骨袁术现在就开始克扣孙坚的军粮，导致猛虎败退？

董白盯着陷入沉思的修羽，以为他是因为又要上战场而心中不快，开口说道:“臭男人，不要想着去赚赏钱，更不要求我打点，白儿阻止不了调令，你估计要回归飞熊军。阿翁会带领所有能调度的人马前去荥阳，依托汜水关迎战。我手下的卫队也不例外，待你归建后，卫队交与高妹夫管理，以后就算作妹夫的部曲。还有月儿的事我会考虑的。”

说完董白走到同样沉思的高顺近前，垫起脚拍拍高顺的肩道:“妹夫你自然也要跟着去，时间固然紧急，我建议还是要尽快招兵，以满一部人数，免得在军中受制于人。”董白的意思是让高顺多招人，到军中也不必因为部曲太少而为同级军官作副。

修羽和高顺将公文副本反复审读，略作沉默，交换下眼神，高顺率先抱拳，开口沉声道:“多谢小姐好意，顺平日带兵不在多而在精，不需另行招募，麾下虽仅有原卫队百人，亦可毁城陷阵，崩山摧岳，拨乱四宇，抚绥万方！”“啊？”高顺的话瞬间让董白心中充满撮合他与星儿时的无力感，刚欲开口规劝，只见修羽两巴掌轻拍到高顺脑门上骂道:“等等，少侠，你是不是晚饭未吃完，胃中空虚，外面晚风一吹，腹中充气，膨胀了？说后半句话时有没有考虑过版权问题，把我吹过牛……不对，给你说的‘名言警句’随便拿出来当口号喊，少侠你也是读书人，就不能自己想几句装逼的话吗？”

“啊？修兄在说什么啊？什么叫版权？还有什么叫装逼？不过修兄所说确实为名言警句，顺想将其作为小姐的卫队的口号，顺便取个响当当的名字，就叫‘陷阵营’吧！修兄虽要归建，却依然是陷阵营的统领。”高顺眼冒金光，征求的望向修羽和董白二人。

“星儿支持顺哥哥！”董白身后的星儿出声表示支持。“行吧，行吧，反正卫队是你两人指挥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董白以手扶额，无奈表示赞同，自家星儿怎么神似高顺没心没肺，高顺说什么，她就支持什么，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我……我反对。”修羽陷入呆滞，高顺现在依旧是个新兵，上战场的次数跟他差不多，同为热血闷骚青年，还未达到将帅的标准，却已经想将陷阵营组建出来。迎上高顺哀求的目光，修羽叹口气，将到嘴边的反对根据咽回去，只能默默说道:“口号有点太假大空，只留前面两句就行……”高顺闻言大喜，冲着众人又抱拳又施礼，日后名扬天下的劲旅就这样玩儿似的成立了？

……

无论是去长安还是赐婚，董擢的计划又一次延后，修羽回归飞熊军序列，因手中没有部曲，被指派去为小熊张绣作副。月儿也经过董白及董卓的首肯，接下路上监视弘农王妃唐姬的使命，几天后随着王妃返乡的车队出发。董卓借由天子之手下达类似动员令的命令，整个洛阳开始躁动起来，城门口巡逻的力量得到增强，青壮年如果不逃就会被强征入伍，富商官吏需再次缴纳讨贼、平乱税，军需属曹们清点着府库物资，将账目和短缺及时上报。西凉集团的战争机器开始全力运作，几番折腾下来，除开原有的五万军队，从洛阳城及四周募得四万杂兵，杂兵不尽是青壮，有不少老弱混于其中，不期望他们有何等战斗力，壮丁们仅仅被用来壮大军势。

张济被董卓命令为前锋，带领部曲外加留守的三河五校余兵押运粮草先行出发，意外与鲁阳方面调来的胡珍会师于巩县后，一起前往荥阳，徐荣早已从成皋赶至荥泽布防，同时差人加固汜水关。

此战西凉集团精锐尽出，前往陕地的李儒被半路叫回，董卓改派心腹前往与白波贼谈判，花费大量金钱及美人良驹收买后，杨奉同意在双方大战时停止劫掠河东郡，为限三个月，三个月后，无论双方战事进行的如何，他都会率白波贼直接南下，切断河南郡与京兆尹之间的联系。

紧锣密鼓的筹备十多天后，徐荣送来些俘虏并传回消息，他麾下的部曲已经与讨董联军先锋接兵交战，具体为于荥阳汴水率兵击溃求功心切冒进、脱离先锋队伍的曹操、鲍信所部，二人负伤，鲍信弟弟鲍韬战死。后与联军先锋略作交手，先锋孙坚见进攻不顺，打算发挥联军兵力优势，采取固守，静待讨董联军主力到来。

洛阳方面的董卓，吕布等人听到消息后即刻进兵，大军出发前在洛阳城东举行祭旗誓师，董卓因局势心中烦躁，较平日更加嗜血，仪式进行到献祭祭品时，他直接差人带走本来用于祭祀的牛羊，从战俘营中拖来十个联军俘虏，当着全军的面将这些人处以镬烹，后下令煮过俘虏的热水分于洛阳城郊饥民，美其名曰“施粥”，修羽看到俘虏在大鼎中被开水吞噬，哀嚎不断，就想起那晚于帐篷中所见的事情，忍不住反胃上涌，差点吐校场上。

有别上次出征，这次军队人数少说有十多万，整体行军按兵种排序是骑兵、步兵、中军、步兵、骑兵，被征召来的壮丁处于队伍整体的靠后位置，他们手持竹枪，纪律涣散，身上没有铁制武器及甲胄，少部分人拥有青铜制的手戟，鲜有披皮甲的，大多衣着破烂，头上包着有色头巾，用来混战时区分敌我。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凉州兵，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是身穿皮制、铁制甲胄，背负弓弩，腰间配以刀杖锤剑，手中长兵器多为铩戟，辅以钺铍。处于中军的飞熊军骑兵是整个队伍装备最好的部曲，人人着玄甲，头戴有顶面甲兜鍪，手持有矛旗的长兵器，纪律井然，其余配置与普通西凉军无异。修羽即是其中一员，处于中军，拱卫着董卓的车驾，他头上兜鍪插有白缨，牵在代步马旁的坐骑战马甚至穿戴有皮铁混制的马铠，这也是军官的特权。

大军行军按军伍是以小方阵组成大方阵，广布号旗阵旗，有马车上载着的战鼓以鼓点节制全军行进速度，防止产生拥堵踩踏。每个小方阵一百人，由屯长带领，人与人，方阵与方阵之间都有较大空隙，时不时会有骑兵慢跑经过，清点人数、纠察逃兵。精锐士兵行军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穿戴铁甲，都会将铁甲收于辎重队的马车上，骑兵同样，平时行军时不会骑乘战马，而是选择驽马代步。大军前面开路的是普通的西凉骑兵，飞熊军除集中在中军位置保卫董卓外，就是位于整个队列的后方，负责节制强征来的壮丁，防止其哗变溃逃。

远观行进的董卓大军，只见苍龙腾天起，玄凤绕日鸣，骁骑阵前行，甲兵罩煞气；炎虎啖邪魅，飞熊碎曜魄，铁駹军中游，亲卫仗铗威。睚眦旗，朱厌旜，枪钺林立；伯劳巾，鹖羽冠，铩锤如云；帝车纛，勾陈旞，刀剑丛生；真是“渐渐之石，维其高矣，山川悠远，维其劳矣。武人东征，不皇朝矣。”

行军一般天刚破晓就会出发，这个时代没有电灯，照明全靠火把、油灯，天黑后野外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军队不可能凭着火把微弱的光亮，顶着夜色去扎营。所以大都是走到中午一两点的时候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待所有事物处理好后，天色正好暗下来，消消食就可入帐休息或前去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