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七十年 第48章 论战（二）

“无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世间总有人宁可相信心中那荒谬的想法，也不愿意睁开眼去看清事实。我不想与你过多讨论，更不想反驳你所说的话。”修羽面对这名公子的指责，淡淡的回答道。“你！”不理会那公子脸上极其精彩的表情，修羽继续讲述，开始诉说王和手下施暴的兵士受宫刑时的反应，包括受辱姑娘施刑完后的快感，如何正确的进行阉割，好像受刑的不是人，而是公猪，自然考虑到在座众人的承受能力，修羽并未讲得过多。

讲完擒王和，接下来便是进述跟随李儒从小平津关渡口渡河绕后攻击王匡军寨。在漫天雨雾下，修羽和高顺二人如何潜伏抵近寨门，如何跟随骑兵突进，入寨清剿，填平壕沟。这块修羽提几嘴后没有继续说，因为除刚开始拆军帐时，碰到几个活人干了一架，直到战役结束，他和高顺都在指挥士兵填补壕沟。

“我在河内战场的见闻就只有这些，但最后还是要说点在我返回洛阳途中的所碰到的事情，我想这才是此次跟随李儒大人出征，见到最‘有意思’的东西。”修羽面色黯然，讲出两伙流民面对饥饿时做出的不同抉择。随着修羽的讲述，席间少部分人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箸，比如说出生卑微的貂蝉，他们与修羽一样感同身受，哀叹世事之不幸、民生多艰。

“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草根树皮不是还有那么多吗？那些刁民饿极了为什么不去死呢？”在座的有些人却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听修羽讲述，他们可不会与自己眼中的贱民感同身受，有且表示惊讶，打个哈哈就当事情过去。

“回蔡小姐的话，以上便是小人在河内战场以及洛阳附近的所见所闻，希望小姐与诸位满意。”修羽讲完后对着主座以及席间众人又是一礼，回到董白身后站定。“多谢修大人所言。”蔡琰神色复杂，她只是听自己的父亲蔡邕每天在家里哀叹百姓过得不好，无法安居乐业，没想到事情竟严重到如此地步。

“臭男人，你说的事儿是真的吗？”修羽回来后，董白小声的问道，一旁的高顺也是满脸疑惑。“小姐若是不信，可以等宴会结束后趁李儒大人还未离开洛阳，去问问军师大人。”修羽回复道，李儒可没下命令让他不得将事情外传，所以说了也没事。“原来如此。”高顺心中一直纳闷，为什么修羽自从被李儒招去回来后在营帐外通宵引弩击靶，回洛阳后做饭，做的肉食他自己不吃一口，原来是因为这事情受刺激。

此篇揭过，席间众人恢复饮酒作乐的姿态，毕竟这些事情又没有发生在自己眼前，都发生在洛阳城外，距离他们所呆的地方还是太远。“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民脂民膏将这群视百姓为刍狗的寄生虫养的膘肥白净，怪不得会有黄巾起义，真恶心！”修羽开口暗骂道，可惜他不知道一件事情，蔡琰的耳朵是非常灵的，众人私下的交谈，包括骂董白喧宾夺主，貂蝉的信息介绍，除非说话的人距她过远，蔡琰都能听个大概，只是不表露出来罢了，这句诗、这番骂自然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这修羽究竟是怎样的人？难道他就是那种心怀社稷、关乎民生隐于行伍的大才？”蔡琰抿着酒，望向与高顺交头接耳的修羽，她的年龄不算大，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自然心中有很多光怪陆离的想法，若是修羽知道蔡昭姬这样认为自己，估计会无语至极。

“妹妹，看什么呢？”蔡琰的姐姐蔡贞姬从一旁凑过来。“自从上次董白小姐的宴会上，你就对这个叫修羽的武人过分关心，现在还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莫不是？”“姐姐，别瞎说。”蔡昭姬伸手去拧蔡贞姬腰上的肉，却被自己的姐姐轻松躲开，蔡贞姬为妹妹倒满酒，说道:“不过确实，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的关心民众的死活，甚至不少从民众中走出的孝廉，在做官后也将百姓视为蝼蚁。西凉人虽然野蛮残忍，说话倒是率真，比如说这修羽，面对如此多的富家子弟、贵胄公子，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恭维的马屁话，还能讲述饥民的事情，也算是个直性子的人。”蔡琰端起酒樽，点头附和。

作为文学大家举办的宴会，自然少不了比试诗文文采，“玛地，又是这种事情。”董白骂道，无奈的看着大家伙儿一边灌酒一边奋笔疾书，可惜这次换成她作诗，蔡氏姐妹聆听评价。作为客人，自然还是要遵循点规矩的，但董白不想转动自己的小脑瓜，去写那些堆彻词藻、溜须拍马的诗文，与月儿、星儿商议后，直接将修羽城外告别时吟的诗写在帛布上给交上去。

当正在与高顺抬杠的修羽听到有人读出自己的诗时，整个人瞬时处于懵逼状态。“啊，这诗是谁写的呀，怎么感觉如此熟悉？不对，是谁将这诗交上去的？”修羽看向董白三女，只见董白满脸坏笑，星儿面露歉意，月儿温柔的对他眨眨眼，开口解答他心中的疑惑:“那日在城外告别时，我觉得修都尉吟的这首诗颇具气势，便偷偷记于心中，回府后立马抄下来，刚刚小姐不想写作，就跟我把这首诗要过去，都尉大人不会怪罪我吧？”

“不是，大姐，你认真的？我难得装逼一次随口乱说的话，你还要把它记录在册，日后拿出来反复鞭尸，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处刑，不带这样玩的呀！！”修羽目瞪口呆，心中吐槽道。月儿见修羽没有答话，认为他默许了这样的行为，对其展颜一笑。“大姐，这不是抛几个媚眼就能解决的事情啊，你觉得这诗对胃口，私下拿出来品鉴就可，干嘛要在大庭广众前拿出来宣读呢？抛媚眼的同时一副‘我只会心疼哥哥’的表情，合着你们师徒三人除了星儿那妮子，剩下两个人都以捉弄我为乐吗？”

“修兄，刚才诵读的诗文为什么听起来如此耳熟……诶！那不是，离开时你在城门外作的那首诗吗？”高顺也是反应过来，开口询问修羽道。“别问了，少侠，我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修羽低下头，不敢去看在座众人的眼光。

“又是修羽作的诗？”听到几人的对话，蔡琰仔细品读手中帛布上的诗文，抬头看向身侧的姐姐。“姐姐，你觉得这首诗如何？”“虽然读起来怪异，但细品之下却有舍弃离别的伤痛，前往战场建功立业的雄心，应该不是出自在座的诸位士子才女，更像是从军之人所作。”“干脆直接问问写诗的人好嘞！”

“董白小姐，这首诗是您作的吗？”面对蔡琰的询问，董白大大方方的承认道:“非也，我未曾说过这首诗乃我所作，是我身后的这位随军出征前，告别时写的。”修羽再次被董白推出来出风头，席间众人此时看他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同，恐怕大多数人不相信毫无礼数的西凉武夫能够写诗吧。

“唉，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这哪是陪同董白出席宴会啊，根本就是被董白逼着装逼。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是要收敛一点，不能锋芒毕露。”修羽理理思绪，想要稳定心神，不知怎么的瞥瞥貂蝉，心中顿时冒出个计划，只是还缺个导火索。

“董白小姐，莫要乱说，不要欺骗我等……”有人以为这是董白的恶作剧，她想拿在场的众人开涮。“是真的，就是他写的。”“怎么可能呢！虽然读起来奇怪，但定是剽窃别人的文章，一个粗鄙的武夫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诗？”先前嘲笑修羽的公子依旧带头开喷。

“我说这位兄台，野狗吃饱饭，也要窝在地上消食，这样不知疲倦的狺狺狂吠会损害肠胃，万一伤到内脏跑不动怎么办？”修羽被董白三人坑的一个头二个大，本来还想着如何脱身，这不正是个机会么。听到有人开喷，他立马装出怒气爆发的样子，直接开口反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本公子作对，究竟是何居心？我定叫你……”“兄台莫急，我说野狗呢。兄台，如此激动是为何啊？莫不是那野狗与您沾亲带故？那也挺稀奇的，兄台这样高风亮节的人，怎么能与畜生为伍呢？好歹你也是世家贵胄，这要是传出去跟在狗后面跑，那岂不是畜生都不如？真就不得了啦！”

“噗嗤。”貂蝉闻言捂嘴轻笑，武夫就是武夫，骂人不会引经据典，只会类比牲口、问候祖宗，不过这样的辱骂对于平时自视清高的世家公子杀伤力极强。想到这里，貂蝉抬头望一眼面色涨红、双手挥舞的公子，与一个有背景的人作对并不是件好事，且看修羽如何搞定。

“老子宰了你！”公子失去理智，抄起桌上的铜鼎向修羽掷去。“哎哟，我好怕怕哟。”修羽侧身闪开，铜鼎落在他身后的地上，没有砸到人，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食物，修羽露出不屑的表情，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