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知道是虚假的,但是在每天梦中他细心的教那个小女婴怎样说话怎样走路。
他没教人的经验所以妹妹学的很慢很慢慢,大多数时间也不愿意随着他学,所以在几岁的时候,梦里的妹妹才学会第一句话。
梦里的妹妹学会说话的第一夜对他说出了最伤人心的话,她畏缩着整个人小小一团的缩在角落里,开口说:
“不要吃我……你好可怕……”
随即那小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童真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开口说:
“为什么你就单单只吃掉我,我恨你!!!”
究逅沉寂下来,他知道这或许只是他臆想,但是没关系……他只知道妹妹不平衡了。
他很聪明,混迹在街头的时候,会想出很多办法诓骗一点食物和水,他不肯去救助站,每天晚上回到家时,总会留下一些东西出来,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多余的一份。
哪怕他再饿,也终将会留下一份。
在做过那个梦之后,他趁着夜色偷偷混入了乱葬岗,极其冷静的,他这么些年从没有这么冷静过,扒开那些深棕色的泥土,将尸体拉拽上来,将头伏下去。
究逅神情恍惚了,听到那一声如梦似幻的哥哥,他突然崩溃的哭出声,刘芡抽了抽鼻子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哭的似乎比自己还要狼狈几分,像是把这么多年的苦楚和沉积一下子给哭了出来。
他进游戏之前最后一个梦……梦里的妹妹已经长的跟刘芡差不多大了。
眼泪一颗一颗的砸落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在哭的时候,轻嗤了一声,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将地上的刘芡拎起来。
“就只放过你这一次,别多想。”
刘芡打量着他,眼睛咕溜溜的转,这怪家伙怎么突然就哭上了,她看他这架势,估计也是有个妹妹的,保不准还跟自己一样大。
于是刘芡拽住究逅衣角可怜巴巴的撒娇说:“可以不杀小芡吗?”
究逅冷笑一声,他可没忘记刘芡也是过段节的人,他们两个就只能活一个,究逅清淡的扫了她一眼:
“怎么刚认识不久,你就想让我给你送命啊?
想都别想!”
究逅面无表情的盯着墙角,听着耳边又响起的细细密密的小女孩抽噎的声音,他冷硬的语气僵了一瞬,然后斩钉截铁拒绝道:
“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刘芡极擅长蹬鼻子上脸,也尤为擅长察言观色,她一扫之前凶暴的模样,开始卖乖的跟究逅聊天。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小芡可以知道吗?”
“宋逅。”
究逅报了自己的本名,刘芡点完头之后又用那种极其甜腻又莫名依赖和钦慕的目光注视着他,让他更不自在了。
“宋哥哥,我叫刘芡。”
“你不是叫芡实吗?”
“不是的啦!”
“嗯。”
究逅做到了句句有回应,他此前一个人呆习惯了的,虽然说不上是性情冷淡,但除了进游戏之后颠了一点之外,倒是极其不擅长与人交谈。
“你之前在山丘那里为什么想吃小芡?小芡不好吃的。”
刘芡侧头朝他那边拱了拱,让她整张面庞暴露在究逅垂下的眼帘之下。
究逅微微怔了怔,有几分无措但极为认真的回道:
“没有……吓唬你的。”
“那那个童谣呢?”
“莫名其妙响的……”
他似乎怕刘芡不相信,停顿两秒之后又补一句:
“我进城之前吃饱了的……”
刘芡眼睛微微睁大:
“所以,被宋哥哥吃饱了的是蓝眼睛吗?”
究逅停滞半秒,微勾了勾笑,似乎是觉得她困惑的样子很可爱:
“你说的是空白吗?”
究逅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多说了
“不说了,怕吓到你。”
“没关系的,小芡想听。”
刘芡继续卖乖,究逅沉寂两秒之后无奈的说:
“当时很饿,再加上我有那么一点点经验,当时我没有听清他说什么,饿的整个人都有点迷糊……
只看见他手里摸出一把刀,我直接上手抢了,稀里糊涂的嗯。”
他当时极为冷静的将空白杀了,一口一口吃到饱腹,坐在血泊里面发了很久的愣。
刘芡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所以说进城的人是都吃了空白哥哥,对吗?”
究逅微微点头。
“一般来说是的,这是我第二次过次段节了,次段节只有两次轮回,第一次失败之后我就查了很多资料,发现空白不可能活着进城。”
“可是我在城里看见过空白哥哥。”刘芡疑惑的说。
究逅震惊了,他不确定的低头去看刘芡:
“你没有杀他?”
刘芡缓慢摇头:
“不是的啦,是苏哥哥没有杀他”
究逅不知道想到什么眸色有些沉,啧了一声,说道:
“那他就应该不是食人者,当暴食的罪恶镌刻于心贪欲被激发的时候,他没发狂。”
“啊?”
“他是“念相”。”究逅笃定的说。
刘芡干笑两声,又是新词。
““念相”不是神赋者,相由心生,欲由心起,这座囚笼,本就是由无数的信息组成的,这些信息被称为念,
当心里的欲望达到顶峰,极度渴求某个东西,一些与他灵魂相契合的“念”就会与他对接成功,从而让他具有类似神赋的能力。
念……是与神抢人的,但同时它们又极其的挑剔,不是那种纯净且达到顶峰的欲望,它们是不会有所感应的。”
“可是苏哥哥一直认为他是神赋者诶。”
究逅怪异的扫了刘芡一眼,语气极淡的回话:
“他应该知道自己不是神赋者,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念相”。”
“除了一些极端分子,几乎所有的“念相”都会去往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刘芡好奇的继续询问。
“审判庭。”
“审钟响的时候,空中的念会变得异常活跃,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念相出现,审钟也会感知念相的存在。”
“那念相岂不是很多?”
“并不多,一开始是有一百来个,现在估计只有二十来个活着了,并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减少。”
刘芡不太明白,看起来念相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但为什么人会越来越少呢。
究逅语气怪异且悠然的说:
“念相,往往都死于自己的期望,死于自己心里的创口,死于真实与虚妄。
所以审判庭的据点在疯人院,审判庭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有精神类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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